李书伟将案子前后了解清楚,与县令汪景天不停的交换意见,并发动大批人马前去捉拿陈强生,只是每每想起在渔村的日子,阿生那一脸的真诚会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们一起捉鱼,一起谈笑,聊天,怎么也没有想到,阿生的背后竟然会隐藏的这么复杂,他好自私,为了自己不受刑罚却要害得自己的妹妹在牢中受苦受罪。
周玉清其实当天就已经听到人们的议论,知道李步瑶并未受刑,心里那块石头倒也算是落了地,虽说他也想一心为母亲报仇,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但想到李步瑶与那凶手之间的种种,实在是恨,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每次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很无辜的的样子,哪怕是装,哪怕是演,都让他心里揪的慌。
天又冷了,吹来的风都让人不禁打冷颤,周玉清看着天上一轮残月,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月亮像是都没有圆过,他用手紧紧拉拉身上的衣衫,快速的迈动着步子,在经过县衙门口时,不知怎的,他很想看看那个新来的巡案大人,听说很是年轻俊朗,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官呢,沈义刚的离开让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他是一心想帮自己,想要还爹爹的那份恩情,却不想被自己连累,还被撤了官职,还有赵元帅,临走时说自己是头倔驴,固执的要死,他真不明白,自己一心为母报仇有错吗?哪一个做儿子的都会如此吧?真不知道赵俊峰是怎么想的,站在县衙门口,周玉清看着虚掩的门,用手轻轻一推,发出吱吱声,让他有些害怕的忙缩回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见里面没有动静,他便大着胆子推开门,悄悄的走进去,好黑,只有公堂左右两边的小房子里亮着微弱的光,他正欲上前迈步,却被忽然传来的声音吓到。
“周公子,好雅兴,”汪景天站在黑暗的拐角处,笑看着一脸惊慌的周玉清。
“这……”周玉清倒抽口冷气,像被人发现做了亏心事一般,尴尬的站在那里,“汪大人还没有休息啊?”
“周公子不是也没有休息?而且竟然跑到我这破旧不堪的衙内来,你不会只是闲逛吗?”汪景天边说边自顾自个坐下,“周公子,本大人可是等了你有一阵子了。”
“哦?”周玉清吃惊的看着汪景天,心想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却又不好直接问,干笑两声以示遮掩,“汪大人找我有事?”
“不,”汪景天看出了周玉清内心的紧张,他不急不慢的示意周玉清坐下,“怎么能说是本县令找你?明明是你周公子自己走进来的,应该是本县令问周公子才是,不知周公子找本县令是为何事?”
周玉清听得出汪景天应该是算好自己必定会来,所以才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罢,“听说新来的巡案大人,很是年轻,”周玉清看汪景天的眼神有些挑畔,“却不知办案能力如何?”
汪景天给了他一个你操心不少的表情,“这个,周公子以后自会知晓,呵呵。”
“那就好,只要能还我周家清白就好,若非如此,换再多的官来,都是无用,”周玉清说着站起身,想要离开。
“你周家的清白?”汪景天也跟着站起来,“是你母亲?还是你?再不然是你那‘忠厚老实’的嫂嫂?”
周玉清听对方话中意思,也不与计较,“当然是我母亲,她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成人,如今却被人杀死,我做为儿子,难道不该查出真相,让她瞑目九泉吗?”
“周公子莫气,其实这件案子审理了这么长时间,有一个人却比你我更清楚事实的真相,”汪景天认真的说着,他想点醒周玉清,但他的倔强自己也是早有耳闻。
“他是谁?”周玉清听到汪景天的话,忙转过身,“是陈强生?还是王秋风?可是陈强生现在都找不到他人在哪里,你说的这个人我能找到他吗?还是……”
“你先不要急,”汪景天看着一脸急切的周玉清,沉默半天才开口,“这个人是你的嫂嫂,胡月姣。”
周玉清一听此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僵硬起来,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县令,竟然也听信他人馋言要来诽谤自己的嫂嫂。
“汪大人,你莫要欺人太甚,我相信我家嫂嫂的为人,不需要汪大人在此明指暗示,”周玉清气愤的转身就要离开。
“周公子,为何不能冷静的想想,你自始至终可有好好的问过你家嫂嫂?可有到外面听听邻里之间对她的看法,可有真实的去打听与陈强生真正有染的人是谁?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遇事如此不冷静,不听劝导,宁可冤枉他人也不去找出事实真相,你母亲若是知晓,她岂能安心?”
周玉清有些沉默,扪心自问,自从知道此事后,他就被仇恨,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替母亲报仇,对李步瑶的恨也是日益俱增,回来后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未平静过,内心的焦躁,烦愁,已让他疲惫不堪,更别说那些漫长的深夜,他更是夜夜难眠,他真的快要疯了,内心的不断挣扎,矛盾,到如今,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个怎样的结果。
汪景天冷眼看着周玉清慢慢走出县衙大门,他也算松了口气,随走上前将大门关闭,希望此次这番对话能让周玉清明白过来,别再执迷不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