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清一路上想着汪景天的话走回家中,看到嫂嫂胡月姣房中仍亮着灯,他好想现在进去将整件案子问个详细,但考虑到夜已深,不便上前叨扰,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啊……”
周玉清刚走两步,就听到嫂嫂胡月姣的房中传出一声惨叫,他忙走到门口,耳朵帖近了仔细听着,见不再有动静,他轻声的叫着,“嫂嫂?嫂嫂没事吧?”
胡月姣再一次被恶梦惊醒,一身冷汗湿了衣衫,她大口的喘着气,忽听门外有人轻唤,她忙屏住呼吸。
“嫂嫂?”周玉清有些心急,刚才那声惨叫明明是从嫂嫂房中传出,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用手拍打着木门,“嫂嫂?你睡了吗?”
“是小叔啊?”胡月姣听到周玉清的声音有些紧张,“我已经准备睡了,怎么?有事啊?”
“没有,只是刚才听到嫂嫂房中传出叫喊声,我还以为……”
“是我刚才不小心缝衣服时扎到了手,呵呵,没事,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你快回去睡吧。”
“这样啊,那嫂嫂早点睡,”周玉清有些不解,若真如嫂嫂所说只是被针扎到手,应该不会这么大声,甚至还有些凄惨,何况刚才从屋里发出惨叫声时,房里也并未有点灯,难道嫂嫂是黑灯瞎火的在缝衣服?
周玉清满腹疑问,他推开自己房门,摸索着来到床上慢慢躺下,他想着汪景天的话,难道嫂嫂真的对自己有所隐瞒?还有赵元帅,也好似提醒过自己,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呢?周玉清烦躁的翻个身,究竟嫂嫂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她在隐藏什么?为何刚刚又对自己撒谎?这一夜,周玉清彻底失眠了。
李书伟在府衙内来回的跺着步子,听着一个个上来禀报的手下,都说没有找到陈强生,除了渔村,他也想像不到陈强生会去哪里,忽然他心中有了想法,“阿海。”
“少爷,”阿海忙走上前。
“备马,咱们去渔村。”
李书伟虽说只是猜测,但他也实在想不出陈强生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此时的渔村,对陈强生来说,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他带着阿海,还有潘捕头,连夜快马加鞭直奔渔村,一路上黄土飞沙,夜幕迷雾,三匹骏马如飞般快速前进。
因陈强生见过阿海,李书伟便将马儿拴在村头,让阿海留下,自己带了潘捕头步行走进渔村。
此时,陈强生正坐在梁伯曾睡过的房子里,他笨拙的一手拿针,一手拿线,却怎么都将线穿不到针孔里,有些气馁,看着自己衣服上被刮破的地方,这件衣服还是他当初刚来渔村时,梁伯托人给自己做的,只可惜,那日在河边不小心被船上的钉子刮破,唉,好好的一件衣服,现在倒显得惨不忍睹。
李书伟站在房门口,轻敲着房门,“梁伯?”
陈强生听到声音吓的扔掉手里的针线,忙往床上躲,他不敢出声,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又回来了。
“梁伯?你在不在里面,我是书伟啊,”李书伟紧盯着门缝里透出的灯光,相必陈强生就在里面,潘捕头已静躲一旁,准备随时动手。
陈强生听出是李书伟的声音,终于放松下来,赶忙下床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书伟对潘捕头示意眼色,先不让他动手,随后假意吃惊的扶着陈强生,“咦?阿生,梁伯呢?”
陈强生让开身子看着李书伟走进房间,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书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生怕死,到头来不但害了别人,还害了自己,555555”
李书伟扶他起来,坐到床沿上,“阿生,到底怎么回事?梁伯怎么这会儿了还没有回来?”
陈强生一边擦泪一边跟着坐下,“书伟,其实我,我……,我一直都在骗你们,我本是庆阳县人,一年前因无意中错杀了人,这才逃到渔村来的。”
李书伟淡淡的说道,“你为何要逃?”
“我怕,杀人必然是要偿命,当天晚上我就逃了,不敢在镇上多停留一天。”
“梁伯呢?”
“那日庆阳县来了几个人,在那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一次,我知道他们是来找我的,其实,”陈强生控制不住又哽咽起来,“其实梁伯只要不向他们说出我的事就好,送他们走就行了,可是,”陈强生边说边不停的拿袖子擦着自己的泪水,“我趁夜黑时想回来取那来人的性命,只因被梁伯发现,从中阻挠,我……,失了手才会将梁伯推倒,谁知他一头撞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就……,就死了。”
李书伟什么也没说,就那样淡淡的看着陈强生,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阿生,你知道吗?你逃走后,是谁在替你坐牢,在替你受罪?”
陈强生错愕的抬起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是我的妹妹,李步瑶。”
陈强生犹如被人击中般瞪大双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妹妹?怎么可能?李步瑶?李……”
“李步瑶是我妹妹,”李书伟一字一句说着,“你逃走后,她被胡月姣陷害,不日便进了牢房,当时她已有身孕,却还要忍受着所有的冤屈,她在牢中等着,盼着自己的夫君能早日回来帮她申冤平屈,却不料那周玉清竟听信嫂嫂胡月姣的一面之词,一句不信任便将她打入无底的深渊。”
陈强生听着这些,早已泪流满面,他悔,他恨,他痛心啊,想那李步瑶,那么柔弱,那么美好,那么……,却要为自己的错误背上这样的冤屈,“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痛苦的趴在被子上,不停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