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伟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在自己的供词上画了押,每个人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他猛然敲打着惊堂木,好似又都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都抬头害怕的看着他。
“陈强生,根据你的供词,对自己所犯罪行也已供认不讳,你应知杀人必然是要偿命,本官判你明日五时三刻开刀问斩,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强生痛苦的闭上眼睛,自己天天藏,时时躲,怕的就是一个死字,如今真的要坦然面对,他倒没有了刚开始的恐惧、心慌,他慢慢站起身,转身来到李步瑶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惭愧的看着李步瑶。
“对不起,都是我一时被色字蒙了双眼,迷了心窍,才做出那般伤天害理之事,更是连累了李姑娘为我含冤受屈,又被夫君误解,我,我不是人啊……”
李步瑶此时,对陈强生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特别恨过,如今案子得以了结,她也已经释怀,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她不知该说什么才是。
陈强生看着对方不说话,也不责怪自己,他感激不已,“谢谢,谢谢你的大度,谢谢姑娘的宽恕,”转向李书伟,他笑了,“今世,只恨我贪,懒,虚荣,一事无成,到来世,我希望卸掉这一身不好的累赘,重新来过,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良善之人。”
“好,本官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李书伟看着陈强生那一脸真诚,真想就此原谅他,但律法面前又岂能容他感情用事?“来人,将陈强生带入牢中,明日押送刑场,五时三刻,开刀问斩。”
“是,”两个衙役拉着陈强生走下去,却吓坏了一旁的胡月姣,她小心的抬头偷偷看一眼李书伟,再瞅瞅被带下去的陈强生,瞬间额头开始冒冷汗,整个身子不停的往下缩,再往下缩。
“常富,”李书伟拿起常富的供词。
“罪民在。”
“你身为县令跟前的师爷,深知我朝律法,却明知故犯,虽说没有在此案中造成大的伤害,但却给自己带来了无穷的痛苦,你说值还是不值?”
常富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整张脸上写满悔意。
“一个色字,几乎害了你全家,儿子丧命,妻子逼疯,母亲也已是年老体迈,常富啊,你若再错下去,恐怕你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如今,此案马上就要完结,念你有心悔过,本官将不再追究与你,望你以后好好孝顺母亲,善待妻子,莫再做让自己后悔莫及之事,好了,你下去吧。”
“谢大人,”常富站起身,不忘感激的向李书伟点头,转身拉着母亲的手,一同走向府衙旁的小屋内去看妻子。
“周玉清,此案目前已真相大白,你也好自为知吧,本官对你也无有什么多说的,你也下去吧。”
“是,大人,”周玉清看着李步瑶,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又忍住,最终低着头走了出去。
“胡月姣,现在剩你一个人了,你自己觉得你的罪大不大?”
“大人,呵呵,”胡月姣心虚的抬眼看看坐在上面的李书伟,再忙把头低下,“民妇其实也没有杀人,更没有害人,呵呵,应该……”
李书伟猛的一拍惊堂木,吓的正说话的胡月姣啊的一声瘫坐在地,“胡月姣啊胡月姣,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有犯罪?没有杀人就等于没有犯罪?你竟然还说自己没有害人?你身为严玉凤的儿媳妇,眼见婆婆遇难,明知犯人是谁却并不报官,这已经是大大的不孝,也已经对你婆婆造成伤害,其次,不亲手杀人并不等于你没有杀人,教唆他人杀人等同于自己犯罪,你挑拨李步瑶与周玉清之间的感情,对李步瑶栽赃陷害,若不是你挑唆,若不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周玉清又怎会气急了在公堂上将那孩子摔死?你婆婆的死,还有那孩子的死,都跟你脱不了干系,你还要说自己没有罪吗?”
李书伟的一番话,早已吓的胡月姣满脸苍白,她浑身颤抖着,因心慌而气短,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还是难受的捂着心口。
“来人,将胡月姣押送大牢,明日五时三刻送往刑场,与陈强生一同开刀问斩。”
此话一出,胡月姣便晕死在公堂之上,门口围观的人们却不约的拍手叫好。
两个衙役上前将晕死过去的胡月姣拉下去,李书伟笑看着门口的乡亲,看来这样的结局是每个人都乐意想看到的。
“关于庆阳县严玉凤被杀一案就此完结,退堂。”
围观的乡亲却是久久不愿离去,各各对李书伟夸赞不已。
“真不简单,这么年轻就查案查的这么好……”
“有本事啊,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官,呵呵,好官啊……”
“我们老百姓就要这样的官,正直……”
“……”
李书伟走下堂来,示意潘捕头疏散门口的乡亲。
李明康激动的从门口走进来,对儿子点点头,“好,好啊,审的好,判的也好,呵呵,我们的瑶瑶终于没事了,呵呵,终于没事了,”李明康说着又不觉湿了眼眶,他心疼的拉着女儿的手,不停的揉搓着,“孩子,咱终于得以清白了。”
“嗯,”李步瑶也是由衷的高兴,熬了快一年的时间,终于结案了,终于清白了。
“父亲,案子结了,本是好事,怎么又哭了?”李书伟能感受到这一年来父亲和妹妹的心酸,只怪自己来的太迟,让他们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走,”李明康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咱今日好好庆祝庆祝。”
“恭喜你们啊,终于一家团聚了,”汪景天笑着走上前拱手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