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白界。
天空暴掠过来了一道白光。白光所过之处,空气流动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而白光刚才还在天边,眨眼间就落到了地面。落到地面之后,一对翅膀“哗啦啦”展动随即又迅速消失,最后绕着中间两道身影呼啸而过化作一把巨刀。
“骓刃,快攻击,不然要来不及了!”看见骓刃的到来,西神宫菊连忙吼了出来。
骓刃完全没有迟疑,展动身形,一声怒喝:“‘路西法之盾’!”
苍凉遥远的声音立即激荡起来,仿佛无数生锈的兵器在疯狂碰撞。同时四张透明的屏障从骓刃身体周围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顿时飞沙走石。
在“无极”、“恶魔的亡灵”和“路西法之盾”三股力量的扫荡下,所有的魔兽瞬间完全消散。
天地间笼罩着末日般的寂静。
空空荡荡的白色雪原上,没有一丝血迹,没有一块残骸。宁静地仿佛睡着了的天堂。
秋舞躺在雪地上暂时失去了知觉。她全身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紧闭着双眼,脸颊漾起淡淡地酒窝。红色的裙袍仿佛一条被子盖在她身上。样子和普通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区别。
七子如同雕像一样站在她身边,脸孔看上去一片茫然。但他的眼里,滚动着混合了怜惜、悲痛、关爱等等各种潮湿的情感。他结实地胸膛上被勾勒出虚弱的线条。
骓刃、骓世和西神宫菊全都蹲在殿刑身边,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通源
晓愁、嫁衣、祀丛、不死鸟围绕着亚珀狂轰滥炸,金、红、白、黑四道光芒仿佛四座海洋一样掀起滔天巨浪。
就在这时祀丛忽然一个倒跃向后翻了出去。
晓愁看了一眼祀丛,知道他要做什么,再一次调动起元素气流撞向“术符”,金色的光芒顿时席卷而出,补上了祀丛的位置。
他们几个人围攻亚珀,却一点也伤害不到他。他们所有人的攻击都撞在亚珀撑开的屏障上,轻而易举就被抵挡住了。亚珀在里面面容安详,仿佛包裹在流动的阳光里。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用力的迹象。
祀丛停留在半空中,双臂抱在胸前,缓缓地,白色的光芒似大雾如丝绸般包裹住了他。
祀丛瞳孔一紧,旋即他调动起身体里高浓度的元素气流用力撞向“术符”,他身上的白色光芒缓缓地缠绕向他的身体形成一件披风,披风的周围纷纷扬扬飞扬着白色的花瓣,这些花瓣比雪片更加冰冷。
就在这时,祀丛身形一展,三团白色的光芒从他身体里呼啸而出,这三团光芒停在天空中缓慢的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而渐渐的,他们变成了祀丛的样子,和他一样的仿佛隐藏在大雾里的脸融化了出来。他们仿佛骑士一样真正的祀丛身边,形成一个三芒星阵的图案。
四个祀丛同时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随意一抓,大片大片浓郁的光芒立即从他手掌中汹涌翻滚,四把“龙鳞”啸叫而出。
祀丛手臂扬动,长袍翻飞。四道白色的流光激射而出,分别占据四方天空。
晓愁感受到了自己上方海啸奔腾般的元素气流,脚尖一点,对着嫁衣说:“闪开!”
嫁衣明白他的意思,脚下一用力,和不死鸟一起向后飞掠。
祀丛翻动手腕,“龙鳞”蔓延上密密麻麻地刻纹,旋即它迎风暴涨般膨胀起来。祀丛举起巨大的“龙鳞”,仿佛四根擎天之柱。
“轰——”
刹那间,乌云翻涌,空气激荡,元素气流疯狂爆炸,一场巨大的天崩地裂歇斯底里地咆哮。
四个祀丛迎风看着脚下的滚滚烟尘,白色的披风翻涌不惜,身边白色的花瓣仿佛仿佛蜜蜂般激烈地飞舞。
晓愁他们收紧着瞳仁,虽然在理论上没人认能够正面抵挡住祀丛的攻击而毫发无损,但他们并不认为凭借这个就能够得手。
祀丛手臂一扬,三团白色的光芒快速飞掠而来呼啸进入他的身体。
他脚下的烟尘渐渐消散,一个晶莹闪亮的透明屏障缓缓显形。上面没有任何痕迹,仿佛是一块新结成的冰。
在它的里面,一个天神般的身影安静地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上仿佛挂着清晨的露珠,看上去格外安详。挺拔的鼻子仿佛是最原始的山脉,千年万年都维持着最久远的高贵。刀锋般的双唇微微向上仰起,嘴角像是正在缓缓融化着一朵雪花。
晓愁他们同时向后退了半步,嘴巴微微张了张,但还是控制着不让喉咙发出声音来。
亚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眸仿佛是夜空最璀璨的星芒,窒息般的迷人感和危险感层层扩散开来。
守护着他的屏障最上方轻轻荡漾出白色的光晕,然后屏障缓缓地消散,白色的光芒飞扬开来,仿佛纷纷扬扬的花瓣。
忽然间亚珀身形一闪,他的白色长袍骤然飞扬。晓愁他们都紧紧盯着他,但谁也没有发现他这么一瞬间做了什么。
晓愁、嫁衣、冰河只感觉眼前袭来眼花缭乱的攻击,但他们明明看见亚珀正长袍翻飞迎风而立。而亚珀真正地攻击,是冲向祀丛。
他仿佛一道白色的闪电,他一不可思议的速度到达祀丛面前,手掌一翻,密密麻麻锋利狭小冰刃凝固在空气中。旋即亚珀手臂一挥,冰刃立即从四面八方席卷席卷向祀丛。
祀丛瞳孔一紧,“亡者素袍”仿佛江水般流动起来,他的身上升腾起浓郁的白色雾气。
祀丛身边的冰刃仿佛一场狂风暴雨,但这些冰刃一碰到围绕着他的雾气,就仿佛闯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没有任何征兆就消失了。
抵御过攻击之后,祀丛猛然催动“术符”,三团白色光芒从他身体里呼啸而出。祀丛一声低吟,四个祀丛同时向着亚珀攻击了过去。
四个祀丛仿佛四道光芒,围绕着亚珀眼花缭乱地攻击。这时候已经分辨不出谁是祀丛,谁是亚珀了。
但在这样的速度下,亚珀却还是显得游刃有余。抵挡祀丛的攻击,对他来说仿佛就是随时拾起一枚树叶。
晓愁、嫁衣还有不死鸟虚空站在他们不远处。他们的脸庞还是英俊得不可思议,仿佛用很薄的刀片精雕细琢而成,每一个角度都带着锋利的光芒和凌驾于一切的质感。但他们的眉头却都仅仅簇拥着,好像紧紧锁着一团黑暗。
嫁衣上前了一步,对着晓愁说:“晓愁,祀丛一个人抵挡不住亚珀。”
晓愁点了点头,但没有行动。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嫁衣,神……亚珀是不是真的想杀我们?如果是真的,那他为什么又没有拿出真正地实力?如果这是他真正地实力,虽然很强,但和我们平时猜测得是不是相差太远了?”
这些问题本来嫁衣已经闻过一遍了,但晓愁却又问了一遍。
“这些确实是疑问,但我想我们现在更加要关心的是,他能不能杀死我们?我们该用什么方法抵挡住他甚至杀死他?”
晓愁摇了摇头,说:“但我担心他有别的计划。如果他并没有完胜我们的信心,又为什么要过来这里呢?”
“这些问题都要等我们杀了他才能去探索了。”
嫁衣知道晓愁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而他也有着同样的担心。但这个时候他们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们考虑真么多了,他们要思考的是用什么方法在最快的时间中取得胜利保住性命。这是他们第一次为生命担心,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随即嫁衣不在多想,双脚在虚空用力一沓,红色光芒仿佛涟漪般激荡开来,而他的身体贼仿佛一道闪电般激射了出去。
看到嫁衣行动,冰河立即仰天一声长啸,身形猛然暴涨,仿佛一片燃烧起来的黑色海洋般飞掠了出去。
晓愁看着他们,眼里流动起几缕金色光线。一会儿之后,金色光芒在他身边放肆地爆炸,仿佛一场场剧烈地惊涛骇浪。
嫁衣、冰河还有祀丛围攻亚珀,嫁衣和冰河都怀有不死鸟保持原有状态的属性,一般的攻击对他们基本无效。祀丛有“亡者素袍”加持,能够将所有攻击无效化。因此他们暂时都还没有手上。
但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亚珀会不会忽然下快手,下重手。让嫁衣和冰河来不及愈合伤口,并且撕开祀丛的“亡者素袍”,把攻击赤裸裸地击打在他身上。
嫁衣他们在不断提升攻击强度,元素气流不断地撞击“术符”,身上的光芒像潮水一样涌动翻滚。
相比他们歇斯底里的攻击,亚珀要轻松很多,他仿佛在云中漫步,在月下小睡。他随意挥动手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卸掉嫁衣他们的攻击。
这是令人恐惧的实力,无论如何,他现在面对的可是举手投足间就能毁灭一座城池的绝顶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