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起床后，并没有看到程鹤文，他留了张字条放在餐桌上，说有事出去了，倒也完全没有喊她起来去上课的意思。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指向十与十一之间，本来昨晚跟徐诺谈完心后就不知道今天该怎么面对程鹤文，便也学着他，在他纸条的后面补上一句，「我去学校了！」还配上一个笑脸。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徐可心情不好或者烦躁的时候，也喜欢用购物来纾解情绪。她也不记得十点多有没有课，去学校的路上顺路逛进了新落成的MN广场，一排排商铺里的装修都很别致且漂亮，或许不是周末，街上的人不多。
在这之前，徐可倒是从来没有一个人逛街买衣服过。在MN广场最大的一家百货公司三楼少女装试了两件外套，很满意，直接买了下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逛到一楼，看中一双细高跟的大红色的高跟鞋，试穿上，正在照镜子的时候，从镜子里望见了那个留条说要去公司的人，旁边伴着的人中有个靠他很近的人从背影来看显然是个女人。
徐可猛地回头，有些委屈地瞪向那边。昨天才刚刚发觉的小心思，忽然变得有些可笑起来。明明就是她一个人觉得现在跟以前有所不同吧？程鹤文很有可能一直把她当孩子看呢……已经跟姐姐说出口的话能不能收回？
在徐可沉思的当口，程鹤文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一般，往她那个方向瞥过一眼，不期然地就发现了那个正在咬唇低头烦恼着的人。跟旁边的人比了个离开一下的手势，程鹤文快步走向徐可，“宝宝？你怎么在这里？”
徐可被迫仰头看向他，再瞟了眼他身后跟过来的女人，撇了撇嘴，坐下来换掉那双鞋的同时硬邦邦地回答道：“不用你管。”
难得一向胸有成竹的程鹤文被徐可不冷不热的态度给弄懵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臂，“宝宝？”
“不要喊我宝宝，我不是小孩子了！”徐可甩开他的钳制，拎起两包衣服，看都不朝他看一眼，“我回学校了，你继续逛吧。”她就是郁闷了，不舒服了，想耍脾气了！
程鹤文再看不出她的不对劲就枉费养了她那么多年，“徐可！”
徐可停下了脚步，眼睛却瞟向那一排排鞋子。
“我送你回学校。”程鹤文揽住她的肩膀，徐可别扭地挣脱了一下，换来了更重的力道，于是放弃挣扎。
“程总——”
程鹤文摆了摆手，先是朝姚氏的负责人打了招呼，“家里小朋友身体不太好，不好意思，今天先失陪了。”
“当然，程总有事就先请。”
程鹤文点了下头，转向跟着前来的企划部的尹芝，“还有什么问题你就跟姚总讨论，我说过这两个月我暂时休假，今天特殊情况，只此一次。”程鹤文的目光在尹芝的脸上扫视了一圈，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最后败给了徐可那不停挣扎的动作中。
徐可内心在狂吼，谁是小盆友？！你全家才是小盆友！
对于眼前这个小萝莉，他拿她真是毫无办法。都说了爱情就是一物降一物，他心甘情愿。程鹤文拥着徐可往外头走去，低声在她耳边轻哄，“宝宝，怎么了？不开心么？还是身体不舒服？”
徐可突然停下脚步，眼底已经有一层淡淡的水雾，莫名的刚才被他那么温柔的话语戳中了哭点，她抬起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没有不舒服，但是我很不开心。”
徐可的眼泪对程鹤文来说，那就是重量级的炸弹，惊得他心头一跳，还不等他说话，徐可就钻进了车子里。
如果之前的程鹤文能看清今天徐可为什么不开心，或许还会为小萝莉懂得吃醋而愉悦的话，现在被徐可的眼泪一弄，他顿时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
待到徐可不留眼泪了，学校的大门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结果一路什么事都没问出来，程鹤文柔声说道：“不想上课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不好，再逃课下去，我觉得老师都不会让我考试了。”徐可捏紧了新买衣服的纸袋袋，把手放在门上准备下车，“你回去忙吧。”
“我不忙。”程鹤文捉住她的手腕，顺便锁上车门防止她半路开溜，眼见徐可还是不朝他看，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宝宝……”
“恩？”
“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我么？”
徐可就是闷头不说话，程鹤文也干脆，把车掉头直接开回家。若是放她回学校，这丫头指不定躲他躲到什么时候。
徐可无意识地绞着双手，她有点急性子，不太能藏得住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拉走她的注意力，她会一直集中在这一点上。现在就是如此，她心里痒得要死，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她直想告诉旁边这个默不作声的男人，她喜欢他。
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车停在公寓门口的时候，徐可侧头看了程鹤文一眼，任由他拉着她回到家，关上门。
徐可把他摁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因为她觉得一开口，那颗在狂跳的心一定会从嘴里蹦出来。
程鹤文太过淡定的表情又让她很不甘心，磨了磨牙，一口咬上他的颈窝处。等她牙酸了才松开，“……我……”
程鹤文看着她变化多端的神色，打断了她，轻笑着把她拥进怀里，“本来我打算等到你明年生日的，但是恐怖连到我自己月底的生日都等不了了……”程鹤文轻声低喃，随即他定定地看着徐可，“虽然给你你的生日礼物连设计图都没有定稿，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接受的对么？”
“你送我的，我怎么可能不要？”徐可别扭地把视线挪向别处，语气里隐藏着的小小期待却不经意间泄露了出来。
“很好，那套首饰的名字我早就取好了。”程鹤文把徐可拉近身边，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叫做「与你一生」。”
连同三年前那套，无可比拟，与你一生。
你对我来说，无可比拟，愿，与你一生。
徐可刷得从头红到脚，程鹤文的眼睛似乎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一点点的沦陷在里面不可自拔。她撑起身，硬是从比他高的角度看着他，“程鹤文！”
“恩？”
“请用更直接的话表达一下刚才的意思。”小萝莉傲娇的模样看得程鹤文满心柔软。
“果然之前伤到头了，变笨了么？”程鹤文抬手摸摸她的头，在她气呼呼地要再度说话之际，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摁向自己，吞下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