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黑夜的洗礼,天边泛起微白,渐渐露出一点红光。日出东方,霞光万丈。看了看天色,她翻出高墙,院子外面是后山树林。走出树林,便是街道。走了许久,街道越发宽敞,人声渐多,街口竖着一块石碑:东街。
她漫无目的地徒步,看着陌生的环境,此地绝非冷月国帝都。街道纵横,人声鼎沸,商铺林立,多为炼药馆、兵器铺和佣兵团,是炼药师和幻术师经常光顾的地方,也就意味着这样的商铺比一般商铺的地位更高。而地位至高的大概是拍卖馆,各种昂贵的内丹、幻兽、神兵利器和奴隶拍卖的地方。街边停靠了五六辆裹着黑布的牢车,黑布掀开,每辆牢车里困着几名衣衫褴褛的奴隶。这种没有幻术修为,也没有姿色的奴隶,只能在大街上被当作畜生一般贩卖。大街上披着黑色斗篷,戴斗笠遮脸的行人不少,并不怪异,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幻术师。
但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年纪尚幼的小孩子如此装束,确实有几分怪异。她在大街上穿梭,听着行人的说话,这里并非冷月国,而是金璃国,大陆名为玄天大陆。她许是来到一片陌生的大陆,她的冷月国许是不复存在。此地没有她的领土,没有她的臣民,没有她的王权。
曾经作为生于王权、征战大陆,即将君临天下的储君,又怎么能容忍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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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传出恶言恶语的声音。“可恶的奴隶,让你跑了?给他一点教训!”面目可憎的男子怒喝,接着是一阵拳脚声。“逃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低贱的奴隶,也敢反抗?”“黑虎,留着他的狗腿,不然一枚铜币也卖不出。”“哼,没修为又没姿色,一风吹就倒,谁会买,不如打死了罢了。”
瘦弱的少年蜷缩起来,身上痛楚使得他几乎失去知觉,听到贩子此话之后,死灰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喂,黑虎,有人来。”长得高高瘦瘦贼眉鼠眼的男子说道。“有人便有人,可是见鬼了?”黑虎看了看来人,一双三角眼紧紧地看着那个小小的黑影。“是个小孩子,我觉得那小孩子甚为诡异。”尖嘴猴腮的男子说道。“哼,管他是否诡异,不影响我们就行了。”黑虎喝道。“嘿嘿,那小孩子如此特别,不如抓了他,说不定能够卖个好价钱。”贼眉鼠眼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忽然一阵阴风从巷子穿过,几人打了个寒颤。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里,她一般不杀男子,但是这回,例外。黑虎喝道:“摘了他的帽子,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少年艰难地抬起头,灰暗的眼睛看着前方小小的黑影,紧抿的双唇微微一动:“你速速离开,他们都是奴隶贩子,会抓了你……”黑虎踹了少年一脚,喝道:“闭嘴!低贱的奴隶!”少年闷哼一声,被摔到墙角,嘴角滑出了一丝鲜血。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地拦住来人:“嘻嘻,小家伙,让哥哥来摘下你的帽子。”小小的身子丝纹不动,声音微弱:“滚。”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沉寂的眼睛仿佛在看着死人。贼眉鼠眼的男子伸出那只又肮又黑的手:“好大的口气,等你进了牢车,就等着哭吧。”话音未落,那只丑陋的手戛然而止,瞪着恐惧的眼睛,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砰的一声,男子的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已经失去气息,尖锐的冰凌刺在他的心脏。如果冰凌拔出,必定血花挥洒。死寂一片,冰冷诡异的气息漫延开,犹如死亡的前兆。
“她、她是、元素师?”黑虎睁大了浑浊的三角眼,嘴唇发抖。无需出手即可幻化冰凌,可见此人修为高深,起码也达到了二阶,他们只是毫无幻力的武者,面对这样的强者毫无抗衡之力。
“快、快跑。”尖嘴猴腮的男子立刻转身,撒腿就跑。可是,还没跑出几步,空中的水蒸气迅速凝结成冰凌,准确无误地刺在他的心脏上,鲜血染红了冰凌,犹如血丝渗进冰凌之中。黑虎吓得双腿发抖,艰难地挪动双腿逃跑,但是下场一样,最后睁着恐惧的眼睛倒下。三具尸体躺在巷子里,冰凌在体温下慢慢融化,鲜血如注,流淌一地,血腥味漫延开。她的眼底泛不起半点涟漪,提起了过长的袍角,绕过地上的血迹,继续往前走。她的步伐优雅从容,周身高贵清华之气,眉宇间仿佛有一抹化不开的冰雪。许久开口“你,想活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