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皇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再劝也是为时已晚，干脆顺从就是了，才沉沉地点头。
之后，太子被关了禁闭，罚俸一个月，皇后也随了对太子的惩罚，而沈佳音和牧褚，则是在众人的目光中，领了赏赐，可算是功德圆满。
而蒋语瑶的眼神却始终盯着她亲自绣成的那一套刺绣，心里头始终想着自己埋伏在里头的伏笔，可是直到整场宴席都结束了，也未能成。
“妹妹，怎么我看你的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可不是看到姐姐拿了你从来没有的赏赐，心里头不舒服了？”
等到宴席散了之后，牧褚仍要到皇上的面前去谢恩，而沈佳音这样的女眷就回了王府，正好看到蒋语瑶走在前面，就笑意盈盈地跟上去。
蒋语瑶冷冷地回过头来，说道：“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妹妹可从来也没有这么说过。”
蒋语瑶正要拔腿往前走去的时候，沈佳音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我知道你藏在刺绣里头的意思，只是太不好意思了，既然被我知道了，你就只能认栽。”
有凉意不断地从蒋语瑶的身体内喷薄出来，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是么，你真的不知道么，那为什么全程，你的眼睛就盯着皇上与皇后身后的屏障看？”
沈佳音一边说着，一边仍是缓缓地朝前走去，顺道也提醒了蒋语瑶一句：“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想要让自己表现得更加自然的话，就跟在我的后面，宫里头的眼线多得去了，你不要犯傻。”
蒋语瑶听了，这才鬼使神差一般地跟上去了。
果然，自己时候始终都是棋差一招，蒋语瑶的心里不可抑制地起了仇恨的火，但是牧褚刚才才在皇上那里得了赏赐，这个时候也正好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她怎么能够不忍让呢？
“说吧，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是为了什么？”
蒋语瑶这个时候除了强装镇定，也没有什么好做的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妹妹，你这么处心积虑地，你要干啥？”
蒋语瑶莞尔一笑：“姐姐这个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恶人先告状了，我要多问这一句，也算是对你往日品行的回敬吧。”
“那既然妹妹是个性格这么不爽快的人，不如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你将刺绣上的丝线浸在了薰衣草的花汁中，然后，再一针一线地绣在了这一块屏障上，是不是为了勾引别人啊？”
沈佳音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了，纵然是感受到了蒋语瑶在背后传来凉气，沈佳音还是不在意，因为她这辈子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无论多生气，都没有本事消灭掉她的样子。
“我没有。”
蒋语瑶沉沉地说道，其实从一开始，蒋语瑶做这样的事情，所为的就是能够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当然，为了能让自己的行为多加一层的保障，她才在丝线上浸透了香味。
却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被沈佳音看出来，要知道，和薰衣草的花汁是被稀释了千倍万倍才出来的，沈佳音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闻到了？
你一定是在想，我是什么样的大罗神仙，怎么连这样的味道都可以闻到吧。
沈佳音看到蒋语瑶许久不说话，才这么追加了一句，蒋语瑶立刻收敛了自己的心神，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姐姐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沈佳音倒是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定不会承认的，但是虽然你不愿意承认，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我的鼻子比别人要灵敏了许多，所以我一下子就能闻出来这东西里头的怪味道了，然后我就想了一个方法，将你的作品浸泡一半在水里，这样子，你好不容易浸润的气味，慢慢地就被水给溶解了，怎么样，我的这个方法也算是很好的吧。”
沈佳音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蒋语瑶巴不得也将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去，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欲望，只是说道：“我说这屏风怎么会被浸泡在水中，原来是姐姐多猜出了一层，但是很遗憾的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恐怕姐姐要白忙活一场了。”
虽然嘴巴里头是这么说，但是手指头已经狠狠地嵌入了自己那细腻的皮肉中了，沈佳音微微地蹙起眉头，说道：“妹妹也不需要觉得难过，毕竟是第一次，你以后还有很多次的机会，放心。”
自己真的有机会么？
蒋语瑶忍不住要想，自己这么精致的招数，都可以被沈佳音完全地拆解了，那他凭什没有信心，还可以在皇后与皇上的面前维持这样的好形象呢？
沈佳音转过头来，终于还是在蒋语瑶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说道：“好了，何必这样哭丧着脸的样子呢，要我说啊，你应该振作起精神来，万一有一天，你真的被皇上看上了，就有出头之日了，对了，讲到这里，我就要问你一句，若是让太后知道了你这么巴巴地等着皇上的注意，你还有好日子过么？”
说完，沈佳音就气定神闲地离了蒋语瑶的视线，她的一举一动之间是这么地轻盈，好像这个世界不曾落下什么尘埃在她的身上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有下人在蒋语瑶的耳边沉沉地问道：“侧王妃，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什么时候起风了呢？
蒋语瑶环顾四周，总觉得一切都好快的样子，什么时候近在眼前，什么时候就已经渐行渐远了。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已经变了呢？她那从容不迫的姿态，终究是没有了，整天疑神疑鬼地与沈佳音待在一起，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精神会完全崩溃。
“好，送我回府吧。”蒋语瑶有气无力地说道。
长街上，留下了蒋语瑶那沉甸甸的脚印，虽然还不到大雪封城的时候，但是蒋语瑶已经觉得自己的脚像是完全跟不上一样到了。
蒋语瑶趔趄了几步，差一点就直接摔在了地上，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身边还有人依靠，蒋语瑶大概就会一直萎靡下去吧。
花开花落两相知，只是蒋语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似乎她这一辈子，是完全遇不到属于自己的良人了。
之后，沈佳音仍是回到府中，每日晨昏定省地，没有不遵从的时候，而因为牧褚和她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吧，牧褚的心里头自然是十分高兴。
这一天，牧褚一回到家，就十分着急地往沈佳音的房间里头钻，沈佳音正在对镜卸妆呢，看到牧褚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怎么，什么事情也能让你这么心急了？”
牧褚神秘兮兮地说道：“还记得上一次的事情么，我一直说要和你去好好地庆祝一下，现在我终于找到机会了。”
沈佳音的眉眼斜斜地落在了一旁的花鸟架子上，说道：“我对我玩的东西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你知道，秋天一到，我的整个身子就软软的，完全都打不起精神来。”
牧褚慢慢地走到了沈佳音的身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沈佳音的肩膀上，说道：“和我去也不愿意么？”
沈佳音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渐渐地忘记了从前牧褚对自己的不好了，她稍微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真的是要服了你这个混世魔王了，说吧，是要去什么地方？”
牧褚托腮说道：“在京城的东北角，有一座云顶山，相传那个地方住住着一个老神仙，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我正好有所求，你就和我走一遭了，如何？”
这么说着，牧褚就缓缓地坐在了沈佳音身边的凳子上了。
沈佳音有些诶疑惑地说道：“夫君不是最不相信鬼神这样的说法的么，怎么要去那个地方求一个老神仙？是不是在扯谎？”
牧褚忙为自己证明道：“自然不是，我这次去，也是为了你。”
沈佳音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需要被人保佑什么，可见你又是在胡说了。”
这么说完之后，牧褚已经将手掌抚在了沈佳音的肚子上了，他带着严肃的表情说道：“我就是想要去和老神仙求一求，能不能让我们这个冬天怀上宝宝。”
沈佳音想不到牧褚突然之间就正经了起来，脸瞬间就变红了，她忙将自己的脸朝向了一旁，说道：“你真是没一个正经的时候，是我错看了你。”
牧褚不服气地说道：“难道我求这样的事情很奇怪么，云姬有了我的孩子了，可是你已经嫁给我快一年了，却还没有，你倒是不着急，可是我着急。”
牧褚宠溺的眼神就好像是要要将沈佳音完全地溺在了里头一般，沈佳音细细地想了一下，其实自从上一次皇上对他们两个大行封赏以来，牧褚就频繁地与她示好。
即便是这个样子，但是沈佳音却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为牧褚生儿育女，所以每一次行房之后，沈佳音都是偷偷地吃了能够防止自己怀孕的药物。
“你以为我真的是不着急么，只是孩子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总不能这么容易的，就真的有了吧。”
这么说着，沈佳音就沉沉地将手里头的梳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当然了，夫君若是真的这么希望有一个我与你的小孩，我也愿意，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呢。”
牧褚还以为按照沈佳音这个人的性格，未必就是要去了，可是之后话锋一转，倒是同意了，就说道：“三天之后，我专门安排了我们两个人去，双方只带着亲信跟着，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