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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胤禛点头应了,又同她说了一会子话儿,见她哈欠连天,着实困了,也就抱了她在怀,双双躺下安睡了。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胤禛正同黛玉用早膳,就有大福晋打发了嬷嬷来与黛玉送东西,除过几样血燕人参虫草之类珍贵的补品以外,还有一尊白玉送子观音,不可谓不值钱!

来人先向胤禛道:“晨起时我们爷还提及四爷,说好长时间没有同四爷吃酒了呢。”又赔笑向黛玉道:“我们福晋还让奴才说与四福晋,什么时候若是闷了,只管打发个人请她去,她一定即刻赶了过来陪四福晋解闷儿。”

胤禛与黛玉自然知道她这话儿背后的含义,因对视了一眼,由黛玉向其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福晋,就说我‘多谢她送来的东西,明儿得了闲儿,一定亲自登门道谢。’至于四爷,今儿个还得去帐殿侍奉皇上,只怕不得闲儿,只能择日再请你们爷吃酒了。”

来人赔笑着一一应了,谢了黛玉令雪雁赏的金元宝,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这里胤禛方向黛玉玩味一笑,道:“我敢说我若不立刻赶至帐殿去,大哥很快就该来堵我了。”

黛玉知道他心中自有主意,也就促狭的笑了笑,“既是如此,你可得慢慢儿的用早膳才好。”不慢慢儿的用,怎么能被胤褆堵上,怎么能“不经意”透露一点子康熙的心思与其知晓呢?

胤禛于是慢慢儿的用了早膳,慢慢儿的漱了口又慢慢儿的吃了一盏茶,又慢慢儿的换好了朝服,才慢条斯理的出了自家营帐,果然就在他出了营帐才十几丈的距离不到,便被胤褆堵住了。

闻得若梨来报:“爷被大爷堵住了。”黛玉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旋即便命人沏了新茶准备了点心,静候起大福晋的到来。——胤褆既然都亲自出马堵胤禛了,没道理大福晋不会不来探她的口风儿,须知昨晚上胤禛可是在家歇了一整晚的,夫妻间必定说了很多话儿。

约莫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丫头进来报:“大福晋来了。”

黛玉忙领着众下人亲自迎至了门外。一番行礼寒暄毕,妯娌二人对坐了,便一面吃茶,一面说起闲话儿来。

东拉西扯了半日,大福晋果然按捺不住,有意将话题引到了康熙身上:“不知皇阿玛将养了这么些时日,龙体可大好了?”不待黛玉答话儿,她又顾自笑说道,“想到当是大好了才是,不然也不会有昨晚上的宴席了。皇阿玛他老人家兴致倒高,今晚上还要设宴,这可都是四弟昼夜服侍的功劳啊!”

黛玉如何猜不透她的言外之意?因有意顺着她的话儿说道:“我们爷那里来的功劳,不过是天佑我大清罢了,真要说功劳,大哥才真真是居功至伟的,若是没有大哥连日来坐镇,为皇阿玛分忧解劳,皇阿玛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大好了啊。听我们爷说,昨儿个皇阿玛还夸大哥来着呢,说他性格敦厚,有勇有谋,深肖他老人家年轻时的品格儿啊!”

“皇阿玛他老人家果真这么说?”一席话说得大福晋喜气盈腮,忙忙赶着黛玉问道。

黛玉暗自好笑,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仍旧一本正经的道:“昨儿个我们爷确是这么说的,不过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亦未可知。”她可事先说好了她是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胤禛这么说的,若是真“听错了”,可不****的事!

彼时大福晋满眼满心都是欢喜,那里顾得上去理会她的言外之意?又心不在焉的陪着黛玉说了一阵子闲话儿,便忙忙告辞去了。

余下黛玉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摇了摇头,大阿哥大福晋两口子也算是人精儿了,如今却轻而易举便被她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儿撩拨得心痒痒起来,皆因其太急功近利之过啊!

到了傍晚,黛玉仍旧同了云绯一道儿去赴宴,就见惠妃同大福晋打扮得较之昨儿夜里更要华丽了几分,神色间的志满意得更是掩也掩不住,就好像太子之位,已是胤褆的囊中之物了一般,浑不知“乐极”往往都是会“生悲”的!

宴席过半,黛玉正暗忖不知这样的宴席要持续多久,才能引得胤褆同明珠按捺不住自投罗网,就见一个小太监忙忙跑了进来。

上首惠妃见状,霍地直起了身子来,急急向其说道:“帐殿那边怎么样了?”脸上满满都是兴奋与期待,显然小太监是她的人,被她安排在了帐殿外面打探消息。

她话音刚落,不止黛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尤其宜妃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一下,偌大的殿内,瞬间落针可闻。

小太监等不及喘气儿,等不及行礼,便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皇、皇上要斩相、相爷呢,还将王爷捆、捆、捆了起来,奴才瞧着不好了,这才忙忙赶了过来报信儿……”

话未说完,就见上首惠妃与大福晋已是面白如纸,堪堪站立不稳。片刻,还是惠妃先回过神来,忙忙提起裙裾,大步便往外冲去。余下大福晋见状,忙亦提起裙裾,跟着撵了出去,临行前还不忘怨毒的看了黛玉一眼。

黛玉毫不畏惧的迎上她的目光,直至她移开目光,急急跑了出去,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就见上首喜气盈腮的人,已换成了宜妃同郭络罗。柳遥等人,倒是良妃神色淡淡的,好似不明白胤褆倒台,对胤祀来说意味着什么一般。荣妃与侍立在其身后的三福晋的神色则有几分复杂。

待散席回至自家营帐时,就有消息传来,明珠已被康熙下令斩了,至于胤褆,则将被圈禁至死,就连惠妃在帐殿外将头都磕破,最后人还昏厥了,也没能换来康熙的丝毫儿心软。

黛玉估摸着康熙连日来虽运筹帷幄,最后到底引得了胤褆同明珠上勾,但这会子“千古一帝”的心里必定不好受,毕竟他虽是大清的皇帝,首先却是一个父亲,试问有那一个父亲,能够忍受自己儿子们这般接二连三算计与背叛的巨大打击呢?

她随即又想到,这已是德妃服下她配的药的第二日,明儿一早,德妃就该“有喜”了,到时候,康熙还有得打击要承受呢!

是夜,胤禛直至三更天方回营,黛玉因记挂着帐殿那边的情形,并没有早早入睡,而是一直强撑着在等他。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你怎么不早点子歇下?万一着凉了,可怎么样呢?”见黛玉还坐在榻上等她,并未歇下,胤禛不由责怪道。

黛玉忙唤了雪雁进来服侍他更衣梳洗,又命春纤将汤婆子上煨着的鲜鱼羹端来,待他盥洗了,一面看着他吃,一面笑说道:“下午睡了半日,这会子并不困,屋里有火盆儿,也并不冷,不会着凉的,你只放心罢。”

胤禛点了点头:“虽是如此,你原便身子弱,如今又有了身孕,还是得多注意点子才是。”

说得黛玉抿嘴一笑,嗔道:“好了啦四婆婆,人家都知道了。你一回来便婆婆妈妈的,吵得我耳根不清净,早知道,就不该等你,该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自个儿受用的。”

胤禛闻得她称自己为“四婆婆”,真是哭笑不得,但见了她这副娇俏动情的模样儿,又喜欢得了不得,因摆手命众下人都退下了,方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咬牙故作凶狠的道:“前儿个嫌我瘦,如今又嫌我婆妈、啰嗦,果真的老虎不发威,你就真当我是病猫呢?”说着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哈她的胳肢窝去,又咬她小巧的耳垂去。

黛玉被他弄得笑不可抑,咯咯娇笑着求饶道:“好哥哥,好夫君,以后再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儿罢。”又是撒娇又是求饶的笑闹了一阵,眼见胤禛眼里已有两簇小火苗在窜动,想着还有正事要说,忙不迭从他膝上跳了下去,正色道:“今儿个斩了明相,捆了大爷,皇上这会子必定暴跳如雷,悲愤难当罢?”

冷不防怀里一空,胤禛怔了一下,方反应过来是黛玉跳了下去,伸手便要去抓她,却被她灵巧的避过,偏头笑道:“人家说正事儿呢,你又不正经了!”

胤禛听说,猛地立起身子,上前两步抓了她拥进怀里,微喘着道:“在我眼里,这件事可比其他那些个乌七糟八之事正经多了。”手已极不规矩的顺着她的锁骨,慢慢探进了她的肚兜里。

黛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要开口说他,早被他一把堵住了嘴,然后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去,没奈何,只得由他去了……

事毕,黛玉累得连小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但因记挂着康熙这会子的态度和心情,仍强打起精神道:“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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