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要走下去吗?”南宫羽颤声问道。
东方寻走到了台阶边上,用手摸着下那墙体,南宫羽也凑了过去,淡蓝色的火苗照亮了墙壁,那是一面巨大的石壁,铺着一层灰暗,残旧的斑痕印证着它曾经历过了苍老的时光。他抚摸着那石墙,沉思了下,说道:“或许这是一条出路。”
听着东方寻的话,南宫羽微微一怔,却没有深究他是否发现了什么,只是跟着他一步一步下台阶的幽深处走去。
“这里没有风,极为静谧,应该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东方寻说道。
“更像是一座神秘的地下宫殿。”南宫羽颤颤地说道
“你害怕吗?”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多余,东方寻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此情此境需要怎样的胆魄和勇气才能走下去,他握住了她的小手,“若要死,便一起死了!”
她身子一怔,淡蓝色的微光里她的脸显得有些绯红,眼眸里有了短暂的凝望后又变得坚毅起来,点了点头,嘴角里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巨蟒既然能将我们带进来,就说明出口一定有的,只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东方寻停了下来,和碎云渊里的寒冷、狂风、云雾相比,这里却真是有种诡异的静谧。
看到了东方寻的变化,尽管她平日里孤傲绝世,但此时她早已没有了那份沉着,忐忑地问道:“怎么了?”
东方寻感觉到了南宫羽身体颤抖,但他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勇敢一点,毕竟自己是个男子汉,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
台阶的尽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向远处的黑暗,东方寻留意着那暗旧的石墙,有时停下来用手刮去石壁上厚厚的沉积,仔细了观察一番。
通道很长,漆黑的看不见尽头。
在某一处,东方寻停了下来,用手拂擦了一下石墙,似乎有所发现,他用手抓起衣袖使劲地在石墙上擦去暗尘,一小片干净的地方露了出来,然后轻声地叫住了南宫羽。南宫羽把淡蓝色的火焰凑近了去,只见那片平整的石墙之上凹凸有致地排布像是文字的图案,样子看起来甚是奇怪,却整齐地在石墙上延伸,消失在石墙的灰暗之中。
“这应该是篆刻的铭文,只是,这是什么文字?”南宫羽狐疑的问道。
“这些铭文可能记录了这里情况,可惜我们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东方寻摇摇头,虽说着看不懂,却是不停地擦着石墙,让更多的文字慢慢显露了出来。
在这面石墙之上,一方一丈见长三尺来高的墙面略浮出石墙,这部分石墙的材质看起来与其他的墙体不一样,被东方寻擦去灰尘后,那一幕墙面呈现出如玉一般的温润的淡白色,就像是被镶入的玉块,被南宫羽手中那淡蓝色的火苗一照射,竟是放着淡淡的微光,在黑暗之中可以清晰地展现在他们面前,而那些奇怪的文字也条理清晰。
这一碑天书,谁能看得懂其中的含义?他们两人却着迷地看着它,似乎被着了魔。
那清脆的声音又出现了,一声又一声有节奏地传来,空灵而悠远,两人心中俱是一怔,回过了神,而此时,仿佛有一阵微风吹来,南宫羽手中那株淡蓝色的火苗向着那石墙极为诡秘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南宫羽慢慢地向它靠近了去,她的双眼几乎一直都未曾离开过那石墙上的文字,在越靠近那石墙的时她手中那株淡蓝色的火苗也越发亮起来,几乎是照亮了整个走廊。
突然之间,那微弱的火苗几下扑腾竟化成了一团熊熊烈火,所有的火焰却又直扑向了那凸出来的石墙,然后迅速的覆盖在上面,火焰从南宫羽的手中不断地被吸收而去,她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极为痛苦之中,香汗淋漓,脸色渐白。
东方寻起初只是感到诧异,但见南宫羽的状况立即觉得事情不妙,眼见南宫羽整个人正被慢慢地吸向石墙,她身上的精元似乎被不断地抽离而去,在千钧一发之时,他冲过去用力将南宫羽推开了来。
借助这股冲力,南宫羽手中的火焰竟脱手而去附上了那石墙,更奇怪的是,那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石墙之上不断地燃烧,如燃烧成了红中泛白的岩浆不断翻腾着,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这四周早已是被火光照的通亮,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倒是没任何的摆设,这条通道正好从边上穿过,在不远处起了一个拐弯,看不见尽处。
那铭文上燃烧着的火焰幻化成一片刺眼的白光,铺满了整个空间,光芒之中似乎又夹着电闪雷鸣,风涌云滚之势,忽然间又感觉这通道之间如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随着这剧烈的震荡,东方寻和南宫羽几乎无法站立住身躯。东方寻下意识地拉着南宫羽靠向了一边,那种即将面临被万千铁蹄踩踏的恐惧已然显露在了他们的脸上。
俄倾之际,通道的拐弯处果然似有千军万马而来,他们相貌魁梧俊美,但装束奇特,簇拥着从通道中奔跑而来,不时回头看去,脸上表情充满了恐惧,动作几近仓皇,显然是在逃命。
当那些人逃过他们身边时,东方寻喊出一声“小心”,扶着南宫羽向石墙上紧贴去,却发现那些人早已穿身而过了,似乎他们的身体压根不存在似的。片刻之后,又有一人尾随追来,见他面色威严凛然,满身尽戴黄金甲,手持一面法器,看去如一面铜镜,又听他一声令喝,那铜镜中一道金光喷射而出,那些逃跑之人竟全数瞬间同化作一道光被吸入铜镜,而哀号嘈杂之声,山河崩塌之象也戛然而止。
当这一切离奇地发生时,东方寻张合着干渴的双唇,勉强地定了定心神,对南宫羽说道:“这只是幻觉。”
南宫羽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回应,一片黑影突然飞旋而来覆盖在那燃烧的火焰上,未消的片刻时间,那熊熊燃起的火焰已然熄灭,通道之间又恢复了漆黑和静谧。
惶恐中的东方寻和南宫羽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又听到一声苍老而诡异的声音传来:“不错,刚刚那些都是幻景,我才是真正存在的!”
余音回荡,黑暗中却不见人影,东方寻勉强壮起胆,用有些微颤的声音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魂魄而已。”
“什么?你说你是。。你不是人?”南宫羽惊恐地问道。
那团黑影快速地在通道里移动,像一阵风伴随着瑟瑟的寒意,随即两颗拳头般大小的血红色的光斑在黑暗中闪现,然后迅速地靠近两人,在他们眼前看去犹似是悬浮在黑暗里的两粒燃烧的火球,又像是九幽之下诡异的魔瞳,隐隐看去那两个光斑和这黑影是一体的,整个就像邪恶幽灵,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看着这邪灵,东方寻和南宫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与之前的幻景相比,此刻静谧的可怕。半响之后,那邪灵发出来了幽怨的声音:“在这地宫里,一切生命都是被禁锢的,我存在了几万年从没有见过活的,直到一千年前那条小白蛇突然闯入这里,后来还有那尾可怜的小鲤鱼,现在你们两个是我见过最像样的了,难道那次的大屠杀没有赶尽杀绝?哦,不可能,我亲眼看着这一切结束的。你们,你们是什么血统?”
那声音苍老而诡异,似乎就在他们耳边发出,虽然没有完全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像“几万年”这样的词语足以令他们难以置信而胆战心惊,东方寻颤声道:“我们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但在这世界上,却已是最高等的生物。”
“人?最高等的生物?不,你们不过是傀儡而已。”那幽灵突然诡异地一抖,声音也随之变化,“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种族是最强大的,他们拥有统治万物的力量。”
“你说的是九天之外的神灵吗?”东方寻问道。
“神灵?”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它那两团闪闪的蓝光在黑暗中幻化出狰狞的凶光,“苍穹之上,九幽之渊,三界六道,我都能无所不及,那么我是不是神灵呢?”
“不,你不是神灵!”南宫羽身体稍稍恢复了些,她壮起胆子说道。
“哦,小孩儿,你凭什么说我就不是神灵?”
“这里阴暗诡异,透露着邪恶,你寄身于这黑暗之中,怎么可能会是神灵呢?”
“不错,你、你到底是谁?”东方寻问道。
它突然口气一转,收敛了狰狞可怖,说话的声音像一个糟糕的老头,说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说来太遥远了,像一个久远的故事。”说道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我猜你们一定在找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