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毅在龙巢内等待龙鳞王草的蜕变,已经一个月了,石昊此时也已经走出大荒,到了石国所在。
一个月时间,龙鳞王草已经蜕变了四次,身体上满是金色纹路,虽说三十天蜕变四次,但越往后蜕变越难,剩下的五次蜕变,需要五十天时间方可完成。
另一边,石昊到达石国第二祖地,找到了替代他的那个孩子。
石国第二祖地,好大的名头,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不能带来利益的祖地,成为了囚笼,放逐着在石族身份显赫、犯了大过却又罪不致死的人到此。此地显得很冷清,毕竟偌大的名头下,其本质仍是一片遗弃之地,荒凉而枯寂。
“海爷爷,下次一定要将大黑带来呀,让它陪我玩会儿。”在破旧的庄子中,一个瘦弱的孩子坐在石阶上,此时他用力挥手,一边说还一边咳嗽,小脸雪白。
这便是当年因为看起来与石昊差不多大,用来代替石昊的孩子,他也叫石昊,算算年龄,也该有七岁了,可他太瘦弱了,看起来只有四五岁。
“好,等大黑产下那窝小虎崽,我立刻就送过来,让它们一起陪你玩儿。”赶着兽车远去的老人摇了摇头,轻语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没有亲人,没有玩伴,整日守着这陵园般的老庄子,童年太灰暗了。”
直到老人驾着兽车离去很远,那个孩子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脚有些跛,扶着墙,慢慢向庄子中挪去。
远处,小不点站在林地中,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几乎落泪,自语道:“那就是另一个我吗,他代替我在这里孤独、不快乐、受欺辱,身体这么差,脚都跛了,是被人伤害的吗?”
小不点很难过,很愧疚:“我要去求师傅,也收下他,收下另一个我,这是我欠他的。”
小不点握拳自语,随后捂着自己的心,那里,很痛。
这一下却正好摸道怀中那块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符牌,石昊将其拿出摩挲,随后改变了主意:“不,我要把你送进补天阁,无论多么远,我也要陪你一起去,这是你该有的荣耀,你不会再孤独,不被人重视,你一定会名镇大荒的。”
石昊自语,同时密切关注着村庄,确定没有高手,打算潜入。那孩子被两个仆人讥讽后,眼中噙着泪,扶着墙,跛着脚,向里面中走去。
他很孤单,在这偌大的庄园中,没有玩伴,只有几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陪伴,而他们也渐渐逝去,至于那些仆人,不是被收买,就是默不作声,敢于出头的,都没有了消息。
偌大的庄园,只有冷冷清清的破旧建筑,风吹过后,一些老窗子吱呀呀作响。
这个孩子一直向里走,来到一个还算宽敞的院子中,推开一扇漆都早已掉光了的枫木门,轻唤道:“祖爷爷。”
在那张古旧的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若金纸,气若游丝,一双眸子很暗淡,失去了昔年叱咤风云时的光彩。
“孩子……我若是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老人艰难的抬起手臂,向前探来,有些哆嗦,几次才碰到孩童的手:“我们几个老家伙对不起你啊!”
“祖爷爷,你不会死的。”孩子落泪:“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你们,我或许早就死了。”
“好孩子,好孩子,孩子…别哭。”老人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他苍白的小脸,浑浊的老眼中淌下泪水,很是不舍。
“祖爷爷!”孩子大哭,很无助,趴在床边,用力抓住老人的手,不肯松开。
老人以粗糙的大手拉着他的小手,左看右看,充满怜爱,可是眸子暗淡,张口想要说什么,结果胸膛起伏,有些说不上话来了。
“祖爷爷,你不能丢下我啊,剩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孩子眼神哀伤,摇动老人的手臂。
这几年来,几位老爷子先后离世,一个接一个的远去,让他心伤无比,只剩下最后一个老人了,是他最亲近的人,此时也要死了,让他心生惶恐。
“孩子……”老人张口,所有话语都只化成了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来了,眸子没有光彩,只能喘粗气。
门外,小不点大眼通红,他无声无息的潜进了庄子,跟着那孩子,到了这里。
他推门走了进来,抹了一把眼泪,望着床上的老人,哽咽道:“祖爷爷。”
“呀,你……”那个脸色苍白的孩子吓了一跳。
床上的老人疑惑,在这弥留之际,竟见到这样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这般称呼他,他迷茫地看着。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强者,终是抵不住岁月,到了晚年境况很凄凉。
“祖爷爷,我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来看你来了!”小不点哽咽,通过柳神看到了当年的事,知道几名被放逐在这里的老人对他们一家极好,旁边那个孩子就是他们弄出来代替他的。
听到这句话,床上的老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本暗淡的眸子,此时一下子发出了逼人的光华,颤声急促的道:“你……真的是他?”
“是我,祖爷爷,我看你来了。”小不点抓住他的手,语声哽咽,另外几个老人都走了,他都没有来得及送上一场。
“你的伤……”老人喘粗气,有些急迫的问道,但也只能说出这几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我的伤好了,熬了过来。”小不点道,他知道老人现在最想听到什么,又轻声道:“我现在单臂一晃有十万八千斤神力。”
他如实禀告。果然,老人闻听后,惊的睁大了眼睛,双唇不断翕动,拉了拉他的一条手臂,像是要确认什么。
“是的,只是一条手臂的力量!”小不点眼中含泪,用力点头。
“哈哈……”最后这一刻,老人像是回光返照般,竟发出了大笑声,浑浊的老泪滚落,脸上充满了惊喜与欣慰,像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小不点慌了,他取出玉甁,倒出数滴柳神给的柳汁以及孙毅给的丹药,血路三十万里,石昊都没有动用,在这里却是一连数滴:“祖爷爷,这是柳神给我的柳汁,你快服下。”
这个老人与石昊的祖爷爷是亲兄弟,从血缘上来说,关系真的很近,而且在回忆里对他也确实很好,不像皇都那群人那般冷漠,石昊自然舍得。
老者的精气神快耗尽了,再加上早年征战的暗伤,便是圣药都无法救治,但柳神的柳汁实在逆天,蕴含的生命力太过于庞大了,孙毅的丹药也不是凡物,竟然生生使得老人活了下来,看起来更是年轻了数岁。
“孩子,这…这…”老人震惊了,随后匆忙道:“还有吗?给小昊,给小昊吃,我这快死的糟老头子吃这等神物做什么?这孩子太苦了。”老人说着已经是泪眼滂沱。
“有,放心吧祖爷爷,师傅和柳神给了我好多呢!”石昊眼中噙着泪笑道,同时又倒出一粒丹药与一粒柳汁,给那孩子让其服下:“你脚上的筋骨需要对正重长,你要忍着些。”
“没事,我不怕的。”这孩子笑着道。
“孩子,要是疼,你就咬爷爷的手臂。”老人慈爱的看着孩子道。
石昊给其喂服丹药,而后将孩子脚上那被长角的毒蛇所咬因而鼓起的肉瘤剖开,对正筋骨,又让其服下柳汁,下一刻,庞大的生命力发威,伤口很快愈合。
在这一过程之中,孩子虽满是泪水,却一言不发。
看着痛苦的青筋浮现却一言不发的孩子,老人又是老泪滂沱。曾经的铁血战将,如今心中有太多的柔软之处。
“对了,孩子,你说柳神、师傅,是怎么回事?祖地的祭灵吗?如此神奇,他们是神明?”老人看到跛脚孩子康复,忽然想到什么,问石昊道。
“是,柳神是村子的祭灵,师傅是我的师傅,前不久才到村子,还降服了一头尊者境的朱厌呢!”石昊自豪的道:“祖爷爷,你和我一起走吧。去石村。”
“好,好。”老人脸上满是喜悦笑容,随后又想到什么的道:“不过要先等一等,有的账该算算了!我前几日病重,无力管事,那几个仆从无法无天敢欺辱昊儿,如今该还了!额…这名字…”
“我可以改的!”石昊忙道。
“不用,我改一个就好了,这个名字总是会触动我很多回忆,我想结束这一切。”旁边的孩子说道。
想了很长时间,他为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石清风,他希望今后可以像风一样自由,离开这片牢笼。
两个孩子大眼都很亮,相互对视,笑了起来。老人看着不觉又湿了眼眶,不由暗自道:“唉,真是老了,都多愁善感起来了。”
随后老人亲自出手,把仆从叫来亲自打杀,夜里又一把火烧了整个第二祖地,趁乱离去:“这个满是痛苦的地方,就此消亡吧!也给某些势力填些堵!”
随后一老两小三人离去,离去前又满足清风愿望,去海爷爷家看大黑,孙毅分身暗中给了海爷爷毕方宝术,算是谢其正义。
有宝术,任性!不过那毕方宝术至多只能修炼突破到铭文境,毕竟怀璧其罪。再强,就会招灾了。
随后三人满是喜悦的踏上返回石村的路。而石国则是震动,三尊王侯到来,以雷霆万钧之势对此处雨族势力进行清扫,杀得是人头滚滚,最后人皇都出面斥责某些人,这才罢休。
石毅闻听消息却是沉默,闭目深深呼吸后暗自低语:“终于,来了吗?”
这两年半,他发疯一般修炼,进展比之原著还要快了几分:“神的弟子又如何?我可是重瞳者!圣人天神之资!还有至尊骨在身!十年之约?杀给你看!百年,给我百年,百年之后,神也只能跪拜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