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夜晚,一片茂密原始森林里,到处都是疯长的灌木,和抬头不见顶的巨树,一名身着破烂的十四岁左右的男孩小心谨慎地躲在一颗粗壮的树杆后,仔细地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信没有人追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森林里,野兽发出尖锐的吼叫声从远处传来,男孩仿若未闻,他心里明白追赶自己的怪物可比这些未开智的野兽残忍,恐怖多了。
今天已经是他离开那个鬼地方的第三天了,他心里暗暗起誓如果说不小心被抓了回去,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意为了苟延残喘而接受那些残酷的惩罚,男孩曾经亲眼看见,一个原本身如铁塔的壮汉逃跑被捕之后,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仅仅待了三天,回来的时候,竟变得骨瘦如柴,若不是见过他背上的刺青,男孩绝对猜不到如一滩烂泥躺在那里的人,曾经是一个力能扛鼎的壮汉。
他背靠树干坐了下来,从怀中小心地拿出几颗长相丑陋的果子,没有任何擦拭,直接放进嘴里,小心地咀嚼着,脑海里回忆起与这种果子有关的事情。
“这种果子叫做蚕果,是这个星球所特有的植物,形如卧蚕,味涩苦,在白日服用有剧毒,三秒毙命,但若是夜间使用,不但无毒,而且能起果腹之效,唯一弊端便是身体会奇痒难忍,你们都听明白没有。”一个头戴黑色面具的女子,望着面前的一群小孩,手里举着蚕果说道。
“若是听明白了,你们谁来给我背一下,我刚才说的什么。”女子话锋一转,阴冷地笑着说道,水蛇一般的身姿,在这群小孩眼里也具有水蛇一般的毒性,他们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女子,不敢有丝毫动弹,更是不敢遮挡住自己胸前写有名字的名牌。
“就你吧,小东西,哦,你叫安炔。来吧。”被叫到名字的男孩身体一颤,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慢慢站起来,试着去背刚才女子说的内容,可是刚一开口就被女子叫停了。
“行了,看样子你也背不出来,吃了这颗蚕果,你的记忆应该会更深刻一些。”男孩刚想反抗,女子尖声一笑,手一挥隔空将男孩抓到身边,捏开他的嘴,喂下了这颗似乎还在蠕动的蚕果······
那个被点名的小男孩,就是他。那时候才六岁的他永远忘不了,如同吞了一条肥大的蚕虫的感觉,慢慢的从他的口腔,食道,爬到他的胃里,继而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疯狂撕咬,骨和肉被分离般剧烈疼痛,他还记得女子带着瘆人的笑声说道,“你们这些可怜虫,吃吧,反正注射过D-精华的你们,这点小小的感觉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赫赫!”
不得不说,磨练永远是一个人成长最好的催化剂,现在安炔就算是同时吃下两颗蚕果都不会再像当初一样狼狈,他已经比之前强多了。
“狼女,你一定要活着,而不是被那些怪物撕碎了,因为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块皮肤我都会让它们发挥真正的作用,让你感受那所谓的一点点感觉。”
待全身的疼痛已经过去,身体的机能有所恢复后,安炔没有丝毫停留,脚一用力,在树根处蹬出碗大的创口,身体如同子弹一般飞射出去。一条已将安炔当做猎物的蟒蛇,见安炔起身,身体刚一弹射,就被一道模糊的刀影切断成了两截,它简单的头脑根本没有思考这一切,这个瘦弱的男孩竟然有如此的速度和诡异的力量。
“一条小小的蟒蛇也敢打E级战士的主意,真是找死。”安炔一脸冰霜,杀戮似乎成了他举手投足的潜意识,虽然他也知道这条蛇将会留下线索,但这时候留下来收拾痕迹显然是不理智的,于是速度上又快了几分。
安炔没有离开多久,四名身穿深紫色衣服,头戴黑色面具的人出现在蟒蛇的尸体前,其中一人蹲下检查之后,如同来自地狱般的声音说道。
“E+级刀法,力道因素2。5,敏捷因素3。0,反应因素3。5,武器简单备置100568号,确认是逃犯安炔无疑,而且他又进步了。队长,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四名中有一个人显然是头领,他看了看安炔逃跑的方向,啐了一口痰说道。
“妈的,这个小子果然不愧为这一批小孩里最有天赋的,原本以为他能成为我们基地的秘密武器,现在看来倒是有些麻烦了。他的逃跑方向是防区南部,按他的速度,已经快脱离我们的掌控了,哼,这个地方的土著是不会放过他的,我们走。回去向狼女如实禀报。到时候···再说吧。”说起狼女,被称为组长的男子,身子微微一颤,声音都有些发抖,狼女的作风,他们可是清清楚楚。
安炔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鬼地方,更不知道所谓的防区南部是什么地方,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星球的人,他来自一个叫地球的星球,只是现在应该被这群恶魔占领了吧,和他一样被抓来的小孩有几个亿之多,但也被分在了不同的星球上的基地学习各类知识,内容涵盖之广,从植物到医学,从科技到文化,但种种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他们更好地杀戮,安炔相信若是再待着那种充满血腥和阴谋的地方,人性这个词只能变成真正的笑话。
而现在他跑出来了,他告诉自己,虽然手上曾沾满鲜血,但是,如果活着跑了出去,总有一天,他会用这群禽兽的血来祭奠那些无辜的生命。
时间已经过去的五天,安炔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饿了就靠随手击毙一些野兽吃些难以下咽的生肉,林间的野果也比较丰富不至于干渴,无疑神经上的压力才是巨大的,对于一个14岁的孩子来说,他再也坚持不了了。终于在走出茂密的树林进入一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时,刺眼的阳光似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倒在了郁郁葱葱的草坪上,睡了一场几年来最沉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