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婆婆和众人诡异的笑容中,我被马天虎抱着走了出来,腿脚都麻痹的不能动了,他们该都是等着这样的情景呢吧!
“不准笑了!快把她抱去泡个热水澡。”马天虎紧张把我扔给婆婆后被那些叔叔们架走了,隐约还听见他们说什么怎么样啊,有没有发生点什么?我立马懂了他们的意思。
“哎,婆婆!你这样大的年纪怎么还跟叔叔们胡闹!你明知道我已是嫁人了的!”我假装生气,但并不排斥他们这样闹我,在别的地方实在没有这样闹闹笑笑的样子!
我万万没想到马天虎会折回来是为了拿回我身上的衣服,听了我的话才半怒半疯的说,“请问你嫁的是哪个!到现在也不知跟几个野男人厮混过!还好意思说自己嫁了人!”
“你!”我气得无言,是啊,我嫁的是哪个?跟两个男人都拜了天地的,我的夫该是哪个的?
“好了好了,走罢,跟他闹甚?你还不知他的意思么?照婆婆说啊,你即使死过的人了,就不该再跟那边有关系了,不如改名换姓跟了我们阿虎的好。”
我才不理会他们的瞎凑合!没有感情怎么可以在一起,不动声色跟着婆婆走了半晌,一直想着她说的改名换姓,我已是死了的人,此时的我是被后山注入新的生命的,与马天虎虽有些丝丝拉拉扯不清的东西,但我仍是放不下韩承音“怒洗刘家大院”的那份深情!他说他不杀妇孺,却为了我破了例,那样一个为爱痴狂的男子,我不知廉耻的想见他!可如果让他知道我被囚禁在后山,岂不是为后山又带去一场杀戮,他们都是真正的好人,我又不愿意!哎!到底烦人!
是夜,都准备睡觉的时候,马天虎敲开我的门说找我有事。我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更深露重的,我一路抱怨,“你到底带我去哪?你想干嘛在这说就是了。”
“等等!把眼睛闭上。”他命令着我,我却倔强,他上前捂起我的眼睛来,“往前走,小心。”
我轻轻倒吸了一口气,男女授受不亲啊!可是他手心的温热一度传递到我眼皮乃至心里,融化了,跟着这流华的月光融化了!我小心翼翼的踮着脚走着,时而碰到石子,我一停,身子便撞到他的心口,弄的我脸红过心跳的,为了遮掩这种尴尬的气氛,我只得凶巴巴的说,“要是没有值得我看的东西,我就烧了你的山寨!”
“我相信你有那个本事!”他淡淡的气息突然飘过在我耳边。我吓得往后一跌正好跌进他的怀,不好了不好了,我心里一个劲儿的乱跳,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爱情总在你问怎么办的时候来临,他不会在意你那之前的颠沛流离,也不会在意你一路的坎坷艰辛,他只在乎遇见你的那一刻,月光华华,萤光四溢,让你觉得时间到了,那就是爱了!
我转身看着他,他双手撑地坐着,后面的萤火虫都欢愉的飞着,尾部的绿光一闪一闪,好似下凡的星星!却又亮的好温柔。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柔情,感觉到他的热意,渐进渐远的轮廓看得我愈来愈不真实,我伸手去触他的脸,他一把抓住了我把我按倒在地。
“我喜欢你。”
他想做什么!我胡乱碰撞的小心,他却是那样的强硬,也不等我回答便吻了我,我的大脑闪过一片光亮,什么都不剩了!酥麻的感觉穿流过我的全身,我心里一遍一遍的叫过,他是马天虎,他是马天虎!只那轻轻一吻,我便知道,走,是走不掉了!我的世界都被调了个,真的走不掉了!
“你”
“你”
我们同时想说些什么化解这个尴尬,却又撞到一起搅乱了我所有的心思。
“你有没有跟他这样过?”
“谁?”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一转念突然又猜到,他说的是韩承音!虽然没有那样,可我真真切切的喜欢过韩承音,幸而一时急促的呼吸并没有被他察觉到。
“你再瞎说我真烧了你的寨子!”我气的一路小跑跑上山顶,一簇簇的萤火虫团被我冲乱了队伍,眼前一亮一亮的仿佛能透了我心的天光。一边跑着心里一边笃定着什么,其实是喜欢这个呆子的,嫁给他,从此一生落草为寇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不好?
他跟在我后面生怕我跌倒一步也不敢慢,“你慢点!别生气了!我瞎说的不成么!”马天虎怪自己心里也咯得慌,怎么问这样笨的问题,这不是逼得人家不理他么!
“好了好了,我错了!婉婉,你等等我!我一个粗人,你何必那你那细心思对我!”
我一听急了,“这什么意思,到还怪起我不是了!我莫名其妙的被你亲了去,我!我!我这还谁都没碰过呢!你怎么这样!”
“好了!”他大掌一把把我捞进他的怀里,我紧紧的靠着他。我们的心跳是同时的,我们呼吸的韵律是一样的,我心头荡漾着一簇一簇的浪花,我知道我自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我们在山头依偎着,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救你的时候,鲜红的嫁衣裹着你那张苍白的脸,看得我好心疼!我当时就冲动想着要是救活了你我一定要娶你!”他咬着我的耳朵,“其实在河边的时候我就亲过你了……”
“你!”我气着捶他心口,他坏坏的笑着又把我环进了他怀里动也动不得。
“对了婉婉,婆婆说女子的名字里有‘女’旁不好,反正你都是我后山的人了,不如换了以前的姓名可好?”
“嗯,我也在想这事,我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该是用新面貌重生的,况且若那边的人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加以诟病,我是受不了流言蜚语的了。”我仰头看着他,却又被他亲亲一啄,这个土匪,还变本加厉了!
“你小时候可有小名?或者小字?”
我思虑一刻,千篇万字的说了起来,“有的!榕与,我母亲给我的小字唤作榕与,原先是容量的容,意指安逸悠闲的样子,后来母亲说女子生来似水柔弱,若以后有棵树靠着岂不是更好!便把‘容’换了‘榕’树的‘榕’。后来我读书才知道榕树的气根千丝万缕,远看似长髯随风轻瓢;又像垂柳婆娑美丽。在尚未死亡腐烂之前,通过其气根却可繁衍出翌代的树体。常言道,独木不成林,可是自然界唯有榕树能“独木成林”。可见它的不一般!”说着我骄傲的扬起眉来!“我母亲说过,榕树之所以伟大,除了它的美丽坦荡之外,还有一种叫做自我进化的能力,如同做人……”我轻轻哽咽了一下,“你知道么,我母亲就喜欢什么事都‘如同做人’。”
“榕与,她希望你像榕树那般有着宽容豁达的胸怀,好名字!榕与!”他嘴角都泛起了光了,像得了他自己的名字一样高兴,不停的摩挲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唤着我的名字,我又一次的迷失了自己……
那晚我们聊了好多,他告诉我他的母亲也是个有文采的女子,还有婆婆真的是他的亲外婆,他爹家里穷是被招回来的女婿,要不是战乱他母亲也不会死,后来一村子的人在他爹的带领下逼上后山落草为寇,他爹很是孝顺所以婆婆的地位自然是很高的。年轻时的婆婆很是英勇,居然能背着马天虎上战场打仗!吓得他们再出去也只偷偷都不告诉她,有一次她偷偷跟去途中马天虎掉落下来差点没摔死!现在她上了年纪了,马天虎总秉着“及时行孝”的作风对他婆婆好得不得了,知道她爱酿花草,愣是从血淋淋的战场上割回来些新鲜的花草给她。
我听了一夜也羡慕了一夜,“这样鲜活的人生我从不曾有过,这样好的亲情我也不曾感受过。我从出生就知道我必须做的比黑莫奇好!我必须得到父亲的赏识!我一刻也不敢怠慢自己的时间,每天不停的算账进账出账,我的母亲也只能暗中疼惜我。我好累,我只是个女子,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马天虎扶着我的头发愈发的心疼,握着我的手也多了些力量,“榕与,以后我一定让你跟我一起潇洒的活着!我要你每天都开心的笑!”
我想了很多我和他的以后,我织布他种地,我们的孩子可以在洋学堂上学,山上种满了婆婆喜爱的花!春天我们做花酱,我们踏青;夏天我们捉鱼,我们游河;秋天我们割稻,我们漫步;冬天我们烤火炉,我们滑冰!我想了很多我们潇洒的生活,天不亮我们是笑着醒来的!但愿那些真的会实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