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泪水没有用,只是让自己知道如此对我来说有多感动。
六月过了一半。
我的大学第一年就这么成为匆匆的曾经。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结局。
耿韶晗为了我,给她母亲打了电话。
可有些家庭真的没有一点爱。
医院的手术室里很安静,我从耿韶晗的电话中听到那怨妇一般的拒绝。
“小贱种,你想养男人就给你爹要钱去。”
听完这句话,耿韶晗一如既往的平静,对着电话里,看不出一点情绪拨动地讲,
“我艹你妈。”
她挂断电话,回身对着我,露出尴尬。
耿韶晗骂人了,为了我,出口伤了她的母亲。
我有何能,让你为了我……
吵架。
我抬身看了一眼,我的脚趾头变成了黑色,肿的格外大。
“李琦,你刚才听到了是吧。”她问我。
“嗯。”我还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下口。
“一个支离破碎的我,你懂吗?”她哆哆嗦嗦身子,显得那么激动。
或许,我们还小,不懂大人们的心理。
或许,大人们觉得,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差劲的,比不过东家的谁谁谁,西家的某某某。
可是我们是从你们身体里生产出来的,我们继承的最多的,就是你们赋予的。
当我们渐渐走上社会,会知道,其实父母给的爱也不是无私的。他们抚养我们长大成人,只为了再给他们自己购买一个未来。
而后,这个未来如同一张彩票,赌着后半生的喜怒哀乐。
耿韶晗,我们不是一样吗?
就像我受伤之后第一个想要找得人是母亲,可母亲所赌的那张彩票没有中奖,不扔掉不行了。
她已经很久没开机了,她在徐州发生了什么让她忘记我的事情吧。
“耿韶晗,我们不是一样吗?”我朝她笑,“我们把自己锁闭在还幼稚到极点的世界里,以为那个供我们生活的屋子可以承揽一切,其实那屋子早就太小了,手脚已经伸出窗外,只不过自己没发现罢了。”
“其实我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可是因为家庭,让我不想说话。”耿韶晗无奈摇头,“我不得不改变,让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我想看看你的开朗是什么样子的,以后会有机会看到对吧?”我笑。
“对不起,我忘记了开朗的含义。”她同样对我笑。
电话响起,是茹姐的,耿韶晗代我接起来。
简单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手术费还没交上。
其实身上的钱足够了,可我想变得不能走路,这样子就会让你消除对我的惦记了吧。
虞囡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