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白。陈天,也就是幽冥天的师傅的身份,在这里事先剧透一下。
我在未来会写一本关于谢幕白的书。谢幕白,是一个拥有三世身的神一般的男人。
第一世,谢幕白是一个人间界的剑客,剑术独步天下,无人可敌。英雄一生,为了世人,杀戮恶徒和昏君。怎奈这世事浑浊,世人愚昧。为社会上的恶毒言语所扰,导致这个英雄,谢幕白反而被认作是卖国贼。今天,先发一些关于谢幕白第一世的简写版本。不过是以谢幕白的女人,小怜的口吻来自述的一个短篇小说。语言我经过很久的润色,比我的小说要美的多。
傅给我起的名字小怜。我很讨厌的名字。柔弱且造作。师傅却说,名字也是我们职业必要的掩饰。
师傅是天下最强的刺客。她说过,最强的刺客,不是最强的战士,却是最为阴险的谋士。
师傅一年四季一袭黑衣,面庞也被黑色的面纱裹着,我只见过她美丽的眼神,美丽,却冷若冰霜,还有一闪即逝的忧郁。
十七岁那年,师傅要我去杀一个剑客。谢沐白。师傅给我一把暗青色的匕首,师傅说,此刃名曰青霜,蛇毒浸泡,鬼火熔炼,杀人数百。
我握住了匕首的那一刹那,便感到了如坠冰窖的感觉,阴森,恐怖的感觉顿时攫住了心脏,师傅说,等你适应了这把匕首的怨气后,再去杀他。现在去只是送刀和命给他。秋风原的广袤森林里的唯一一个木屋,谢沐白。
几倾年华,夜以修炼,终于融入了刀气,甚至感到了刀里魂魄的鸣叫,还有温暖的气息包裹双手。
一个寂静的秋日的午后,我来到了那片森林。巨树高耸入天,只是枝干上已没了绿色,秋风原的秋天,是浸在不停舞动蹁跹的风里的。树叶与风声一起舞动,我却感到了死一般的寂静。还有谢幕白的气息,漫天皇气,非凡人所有。我要杀的,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一片片落叶在半空中舞动着姿态,树叶被踩得吱吱作响,接近夜晚的暗黄色的苍穹,辽远而美丽,我第一次心中充斥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在风中摇曳的落叶似乎都卷向了我,我突然发觉,我人生过去了的十七年,是一个梦境,一个只是每天不停的杀人,然后躲避仇敌的梦魇,而梦的落幕,就是在这里。漫天皇气似乎将我紧紧包裹,你,是怎样的男子?
而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名叫秋风原的地方,却有了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难道是宿命的指引与暗示吗?我问自己。无力感与苍凉感一同充斥内心。
我自嘲的笑笑。一个刺客,还未杀人,心绪便飘向了无关紧要的傻事中,若让师傅知道了,岂不又一番打骂。
我咬破了舌尖,暗红色血液流下嘴角,顿时清醒了不少。不久后,我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木屋,坐落在几棵很小的树中央。我笑笑,一个隐居的剑客吗?我来替你结束你的隐居生涯吧。
当天色将近黄昏,月牙的光芒也渐渐隐去的时候,我握紧了匕首,在寂静的树林中悄无声息的走着猫步,走近了那个木屋。
我娴熟而无声息的进入了木屋,早已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与时不时的轻鼾,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屏住呼吸,握紧匕首,裹上面纱,箭步,青霜直刺向他的心脏,突然,我呆滞了,我看到了他的那张脸,我所见过的人中,最漂亮的一张脸。匕首悬停在半空中不再动弹,我就只举着匕首,双目盯着他的面庞,看了许久。最后,我放弃了。因为我知道,我杀不了他。只一瞬间,我便沦陷在他帅气的面庞上。宛若刀削的脸,黑发如瀑,即使闭着双眼,也藏不住的气宇轩昂。
我起身离开,最后望了一眼那个男子,让我十七岁生命第一次体会到心跳的男子。神一样的男子。是这样的男子。
谢沐白起身坐了起来,望向怜走去的背影,默然叹道,几年以来,你是第一个能够杀我的刺客,也是第一个没被我杀死的刺客。
我杀了师傅。
那个男人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心跳的人,而杀了师傅后,我发现师傅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心痛的人。
那天深夜我刚走进师傅的房间,准备受罚。师傅轻言,为何?我说我失败了。师傅冷若冰霜的眼睛望向了我,那是我不敢对视的眸子,一双令人感到恐惧和绝望的眸子。
她笑笑,你撒谎了,怜。
我低下了头。知道要受刑了。
师傅阴森森的说道,我要你成为天下第一刺客。
我默然无语。我知道我不够绝情。这足够失去问鼎巅峰的资格了。
电光火石之间,师傅左手反握匕首,直刺向我的头部,我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匕首便本能的刺中了师傅的心脏,而师傅刺向我的手,也停了下来,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中,我还处在呆滞中,看到师傅的心脏汩汩流出的黑色的血液,泪滂沱而下,师傅,为什么?我抱住师傅,慌忙地用药往师傅胸口上敷。
师傅笑道,没用的,怜,青霜之毒,沾即必死。
师傅,你本来可以躲开的,你本来可以杀死我的,对吗?
师傅的身体微微痉挛起来,她摘掉了面纱。那是一张美丽的脸,熟悉的脸。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师傅,为什么。我的泪,一滴一滴打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冰凉的泪珠。
师傅艰难的笑了。很僵硬的笑。她说,怜,我一直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在刚才,你如果不杀我,我就会杀你,而你果断的刺向了我,我便放弃了杀你。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你让我满意了。刺客,最重要的是绝情绝性,刚刚你能杀我,就证明了你已经是天下第一刺客。
我已经哭成了泪人。师傅笑道,我的女儿,怜,你为什么杀我还为我哭?这让我很失望。我们这一族一脉相承,出师的条件就是,毫不犹豫的杀掉师傅。刚刚,你已经出师了。我希望你能用谢沐白的头颅,来祭奠我。
师傅功夫高强,可是,她运着气,镇定的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了。师傅,不,妈妈,你错了,女儿并非出自本心的要杀你,刚才的一切,太快了。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今年的第一场秋雨,我喜欢的雨。可是,我却伴着雨哭了一夜。我生命中的第一次落泪。我想,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对不起,妈妈。我们一脉相承,可我应该就是最后一代了。你是个成功的师傅,我却没被你成功培养成最强的刺客。我也做不到绝情。我会完成你的遗愿,杀了他,谢沐白。即使是我唯一爱的男人。电光火石间爱上的男人。那样的男人。
我穿上了妈妈的那一袭黑衣。一个被数代天下最强的刺客穿过的黑衣。我小心翼翼的为青霜涂上了师傅创制的至毒之药,融合了夺命散、含笑半步颠与蛇毒的最毒毒药。淡淡的毒香,沁人心脾。
你可知道,这味道,让我柔肠寸断,寸寸断断、
因为它要毒死一个我只见过一面的男子。神一般让我瞬间着迷的男子。
谢沐白一个人走在秋风原上。放眼望去,弥望的是满地的枯黄。五年前遭人陷害,天下豪杰四起来杀自己。为了保命,不得不出手杀人。小人得志,空有一腔拯救世人的热血蛮人,却白白渐血秋风原。为什么天下人,都要负我?谢沐白举酒,望月悲歌,恨生剑舞,却不一瞬间折断了。无坚不摧,杀人无数的宝剑,父亲留下给自己的铁剑,名曰血亟。这把剑最后也如愿沾满鲜血。可是现在却如此便折断了。
谢沐白笑问苍天,杀人无数的剑,舞动下就折断了,是天意吗?或许,就要折戟此夕了。
哈哈哈哈,谢沐白仰天大笑,痛快地饮下了葫芦里所有的酒。或许,我谢沐白,剑断后,浮生便要了却了,上苍,为何选我做人道、?
其实自己早想死了。早厌倦了这般打打杀杀的生活。可是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放不下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似乎就是在那最后的一个女刺客出现的时候,自己放下了。谢沐白笑笑,我本不信宿命,可是她却像魔一样,给我不一样的感觉。
嗡一声剑音传来,一道剑光一瞬间便由远及近,谢沐白笑笑,米粒之珠也放光芒,伸出左手抓住了刺来的剑,右手用断了的剑简单直接到抹断了来人的脖子。一朵美丽凄然的血花开在了断剑上,或许像自己的一生一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与死生。最后凄然绽放,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经历了那么多打打杀杀,热血无数次沸腾。可是现在,谢沐白却平静的杀死了来人。像是平静的看客一般。这是数年过去后的沉淀,是心境的变迁与对世事的冷漠。
我又何尝不想如凡人一般娶妻生子,平平静静的终了一生。沐白凄然的笑着,为什么,天下人都负我!又是一道寒光闪来,沐白心已经近乎寂灭,死生早已置之度外,“噗”一声,沐白的心脏被匕首
穿透,沐白看清了来人,是个泪流满面的女子。那个女子抱住了沐白,只是哭。沐白看着女子,只是笑着,在这个黑色的无风的夜晚,像是一个耀眼的星光一般美丽。是你,那天不杀我的人。女子说,其实,你刚才明明可以杀我的,先前的刺客虽不如我,可是你的实力我已经看到了,当今天下,无人杀得了你。
沐白大笑起来,鲜血吐了一地,那苍凉的笑声,像是来自天上的歌声一般,苍远,悲凉。我早已经想死了,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知道来人是你,你在远方驻足了几个时辰了。
怜紧紧的握着男子的手,我不想杀任何人。可是,总是那么机械的杀死了许多人。包括我的妈妈,还有我最爱的男子,谢沐白。
沐白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这个神一般的男子,被世人误解的男子。黑发如瀑,面如刀削,英俊挺拔的男子,握住了怜的手。
下一辈子,我们都不要杀人,就做一对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男耕女织,生儿养女,好吗?
恩。怜笑了,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也爱上了你。只是,这一生,我陪不了你了。沐白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这,是我们都逃不掉的宿命。我不但相信宿命,还相信来生,怜柔柔的说道。只是沐白却已无了声息。
毒发作了。沐白英俊的面庞,越发乌黑。满头黑发,转瞬苍白如雪。
怜心里却也没了波动。哀莫大于心死。没有悲歌,干了泪水,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怜无力地睡在了沐白的尸体上。一见倾心,死终于在了一起。
秋风原。二人冢。
此生若长恨,死则得安息。
长相思兮长相忆,同归黄土不相离。
陈天即将撕裂虚空,回到梦寐已久的故里。
那里有刘妈,像亲妈一般抚养了自己十几载年华的女人,一个人托养起了整个孤儿院,靠政府那微薄的救济金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而无怨无悔。
那里有一帮被自己称作“兔崽子”却又亲如真正的兄弟姐妹的小孩子们,和自己一般,都是孤儿。只是而今情形已然不同了。鬼神族的皇,神之境界的幽冥天,自己在这些日子里,整个世界都颠覆了。责任、仇恨全部充斥到了自己的大脑中。
回到那放逐之地,鬼神族的前辈留给我的第一个任务也就要完成了。第二个,第三个,乃至复兴鬼神族的大任,终将一个个被我完成。
陈天看着远方的天空,咬着牙说道。
第一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