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王指挥近侍向楚军大营高声叫,“我蔡国国王在此,叫你们楚王赶紧上阵来答话。”
结果,楚军反而营门紧闭,守营门的将士也缩到里面去,不再露头。
蔡王近侍提高声音,继续向楚军营中喊话,“你们刚才不是还要活捉我们蔡国国王吗?我们国王就在这里,你们倒是出来捉呀?别光只会说人话,不办人事。”这就有点骂人的意味了。
只是楚军营中一片静悄悄,仿佛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是空的一样。也不是空的,没有人,隐约还可以看得见,有将士露一下头,又赶紧缩回脑袋去。
这是怎么回事?楚军怕蔡军?再怕,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两边力量,应该差不多呀,甚至可以算是楚方更强大。
“哈哈。”蔡王亲自大笑,“寡人一露面,你们楚军就变成缩头乌龟,你们楚王连见个面都不敢照?你们还怎么打仗呀?估计你们也就是有对付息国的本事吧。”他未免太不自量力,自负到连兵不厌诈都不怀疑。
“的确狂妄。”听到蔡王话的楚王,这样下判断,可是,也并不可以就此就确定他有攻打楚国的野心哪,战场之上,本来就没有好听的。
楚军就是不出战,他们有更好的捉拿蔡王的办法,何必亡兵伤将呢。
“楚军实在不出战,我们怎么办?”出城来本来打算跟楚国人打仗的蔡军被晾在那儿,他们征询蔡王的意思。
“这——”蔡王可不敢冒冒然进攻到楚国军营当中去,人家那里面可是有十万精兵强将的,“哼,寡人一出来,吓得楚人都不敢露面,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活捉寡人,痴心妄想,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回城。城上多安排弓箭手,楚军再张狂,乱喊乱叫,射死他们。”
蔡王回城,楚军这边还真没了动静。他们埋锅造饭去,吃得饱饱的,也好夜里行动。
半夜,几个楚军将军打扮成息国宫中侍卫的模样,绕到对面、朝向息国国内的城门,以息王信使的名义,叫城门。
城上不仅有息国守军,还有蔡王带来的将士啊,自然还要例行公事,“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到城下?”
“国王有急令,要见蔡国国王,和我们的边城守将,我们日夜兼程,累死几匹好马,才来到这里,军情紧急,不得有片刻延误,赶紧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王宫中国王身边的来人,理由又自以为充分,态度自然蛮横。
就只有几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再有问题,他们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息国守城门的小头叫,“开城。”蔡国人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放进几个自称息国王宫中息王派来的人,蔡国人只是盯几眼,感觉不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也就不再加以注意。
“请跟我们来,先去见过我们将军。”夜半更深的,自然不能打扰蔡王,与他会面,只见息国自己人,守边城的主将。
然而,楚国几个将军见过息国边城守将,守将却带领他们几个直接来到蔡王的住处,“这是我们王宫中国王派来的人,要面见你们国王,有重要的事回禀,耽误不得,并且也向你们国王带来我们国王的问候,你们国王大老远的,带几万军队,来帮助我们息国抵抗楚人,我们国王感激不尽,有什么具体条件没有,他们几个也可以代为传话。还有,你们国王刚刚到我们息国,我们还没有尽过地主之谊,我们国王有宝物送上,如果你们国王还没有休息,有意的话,还希望我们几个有幸可以代表我们国王,与你们国王把酒言欢,畅饮到天明。”
夜虽然深,蔡王还真没有休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必竟刚到一个新的地方,第一夜,在息国人面前,妫公主当王后的土地上,得顾及面子,又不好叫军中随行的女人侍寝。
进来人禀报,“国王,息国王宫中来人,说有重要的事要见国王,还问国王这次帮助息国对付楚人,对息国有什么具体条件没有,息王还有宝物送上,并且希望有可能的话,代表息王,与国王把酒言欢。”
“好,叫他们进来。”蔡王求之不得,尽管早了点,最好打个大胜仗,再向息王提出他唯一的条件,不过,看楚国军队他一出面、就吓成那个样子,不敢与他对阵,息王又恰巧派人来,那么,现在,就跟他们谈谈他的条件试试。
边将带领几个楚国将军走进蔡王大帐,他们几个并不接近他,只是远远的行礼,“参见国王。”
还拍马屁,“国王现在都没有休息,废寝忘食,殚思竭虑,勤政爱民,友善各国,国王的威望,是其他国国王远不能及的,今日战场一见,更得到证实,果然让各国国王惭愧,难以同日而语,可以令楚人闻风丧胆,不敢对敌。我等实在佩服之至,能与国王相见,面对面交谈,甚至再敬国王几杯酒,实乃在下等今生之幸事。”简直没办法再往更好里夸。
“哈哈。”蔡王笑得爽朗,表面上谦虚,实则虚荣心确实得到满足,自我感觉也相当良好,“你们真会说话,寡人哪有那么好,这些都是寡人应该做的。今天哪,寡人请你们吃饭,我们一醉方休。”
“哎,不敢——”边城守将还要客气。
蔡王给制止,“就你这个边城,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你们从息王宫远道而来,着急赶路,刚刚进城,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吃食。今儿啊,就让你们几个尝尝寡人从我们蔡国带过来的美食,见识见识我们独到的做法,和一直用冰冰着的美酒,也叫你们知道我们蔡国有多么令人羡慕。”
“如此多谢蔡王美意,我等愧领了。”再过多客气,就是不给蔡王面子吧。
“来人哪,吩咐寡人的御厨们,做几道拿手的地道的我们蔡国的名菜,再拿寡人冰镇美酒来,要快,寡人今儿高兴,要与这几位开怀畅饮。”蔡王今天是高兴。
蔡王也不是没有随时吃饭和请客的习惯,今儿虽然有些过晚,不在息国人面前,也不能不按照蔡王的命令去做,“是。”
至于要是今天喝酒吃肉到天明,明天还怎么与楚军开战、开不开战的事,谁敢问哪,如果楚国依然不出营应战,还真打不成,待客就待客呗,一醉方休就一醉方休。
几个自称息国王宫来的人自然而然、无论被动还是主动都得更热情,几个人走向前几步,其中一个更向蔡王走去,从怀里小小奕奕掏出一个大圆的东西,还用红布包裹着,看不见里面是什么,“这是我们国王送给国王的礼物,我们国王一向爱如珍宝来着,是一块很大、成色特别好的玉璧。”
“递上前来。”蔡王笑嘻嘻准备接受息王的礼物,他心里却在想,再好的玉璧,哪怕是各国独一无二的,也甭想打发他,他为的可是妫公主。
“是。”玉璧被捧到蔡王眼前,红布撤下,果然是一块晶莹剔透、再美不过的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