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报复手段都很难实现。拼个你死我活?用什么拼?两只女人绣花的手,还是绣花针哪?暗中拆散楚王和妫公主?人家凭什么听从一个庶民摆布?能留在他们身边,暗中还搞小动作吗?
只能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楚王正要休息,有近侍进来禀报,“国王,丹女——原来的丹妃有有关前王后的事,要见国王,她说现在一定要见到国王不可,十万火急。”
在楚王眼里,被废的楚王后就是在没有被废的时候,都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更何况是现在,大晚上的,原来的妃嫔找他,尽管妫公主就在里面,整个过程应该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还是怕引起她怀疑些什么,要表示他的清白,在这种节骨眼上,明天就要大婚,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告诉她,寡人睡了,明天(明天还得大婚呢,一整天都要忙,是大喜的日子,哪儿有时间听她罗嗦。)——改天再说吧。”
丹女自己却不听宣召,执意跪爬进来,“国王,民女的姐姐,前王后,上吊自尽了。”
“前王后上吊身亡了?”里面的妫公主和善女也还没有入睡,必竟,今夜非同寻常,明天就要嫁作楚王后,两个人心情复杂,都没有睡意,只是不发出响动,安静得很,就听到一个女人这样的回报。
楚王皱皱眉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给谁看呢,就不能让他省省心,感情没有了,还可以自己好好活吗,干什么一定非死不可,她爹刚死没几天,她也跟爹去,两个人真是一家人,同样顽固不化,“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不久以前。”没有听到具体处理意见,没有得到指令,丹女不应该现在的她到底怎么办。
“连夜把她的尸体运出宫外,送回她、你们家去,让你们的家人自己看着处理吧。如果你,和她生的王子和公主愿意跟去处理丧事,过去几天也行,以后一直住在那儿也行,再回王宫,寡人还会收留你们的。”楚王自己的孩子嘛,再得不到重视,也不至于让他们流离失所。
当然要连夜处理掉被废的楚王后的尸体,总不能在第二天楚王和妫公主大婚的时候,王宫里还放有她这样一个昨天晚上刚刚死去的人,还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大婚,她才上吊自杀,死不冥目,岂不晦气得很。
“是。”楚王有安排,用不着丹女答话,或者表示她的态度,就有宫人动身动手去执行他的命令。
“你也退下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被废的楚王后死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楚王同样哄丹女离开,他还不休息,也不愿意看丹女继续在他眼前晃悠。
丹女才不离开,这一次若是走出楚王寝宫,只恐怕再难回来,她的头磕到地上,掷地有声,“丹女知道,丹女的姐姐在明天国王就要大婚的时候死,惹国王不高兴,罪该万死,还希望国王仁慈,体谅我们,丹女愿意作牛作马,为丹女的姐姐赎罪,以求国王能够原谅我们的失礼之处。”
“寡人不怪罪你们也就是。”楚王才懒得答理丹女,“寡人不需要你作牛作马,在这儿唠叨个不停,你赶紧下去,就不失礼了。”
丹女才不下去呢,这是她留下来、伺机搞破坏的唯一机会,“丹女感觉到,国王很不高兴,还是怪罪丹女与丹女的姐姐和家人的,丹女惶恐,丹女只求能够留下来,尽心尽力侍候国王和新王后,以赎丹女和丹女家人的罪过。”
楚王还真不需要丹女这样的人侍候,她不可能成为他信得过的近侍,还有,他也有考虑,她曾经是妃嫔,被废了,还死了爹和姐,难免不会心生怨恨,谁知道她要留在他和妫公主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只恐怕不是福,要给他招来什么灾祸,“你爹,你姐,有错,你又没有做过什么,不关你的事,退下吧。”
“国王就开开恩,收下奴婢吧,奴婢以后全全听从国王和新王后调谴,一来就算奴婢恕罪,二来,有个国王寝宫宫女的名号,总比呆在后面、充当被王宫养活的庶女,要好得多,奴婢也这般自私地想。”丹女之所以要这样说,就是为取信于楚王,她更多的只是为了改变些她自己的命运,并没有别的目的。
可以用的近侍那么多,何必招一个先前的妃嫔,楚王不容置疑,根本不在乎丹女一直跪在地上磕响头,额头都红了,有血印子,甚至出了血,他再次厉声喝斥,“退下,寡人要休息了,别在这儿烦寡人。”
求不动楚王,丹女还有主意,虽然她还只是跪在原地磕响头,嘴里可添了妫公主的事,“国王,王后,你们就留下奴婢吧,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奴婢还是有用的,会搭配衣服,会梳好看的头,哪怕让我打扫也行啊,王后,王后?”
要给妫公主梳头,穿配衣服?楚王更不干,还是让一直是宫女的人来,他才放心,“退下。”
丹女坚持己见,一个劲地磕头,她还不相信,楚王能因此下令把她给宰了,“国王,王后,求求你们,收留奴婢吧,再在姐姐死去的地方住着,我害怕,我也是真的想为我们家人赎罪。”
楚王头疼,怎么就打发不走了呢还,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吧,让他收下丹女,他以前的妃嫔,在他的寝宫附近,他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他可没有这种打算,可是,他还不好意思发火,人家死了爹和姐,只是想当个宫女,干干活,替家人赎罪,还能怎么样她呀?
丹女的额头流血了。
磕得妫公主心里受不了,仿佛每一声都响在她的心上,她看向善女,善女点点头,表示可以收下,于是,两个人走出里间,“好了,丹女是吧,我替国王答应,收下你,你去寝宫管事的宫人那报到吧,每天打扫打扫打院子,负责寝宫宫人的饮食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妫公主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倔脾气的丹女,所以,不让她太靠近她身边。
“谢王后。”丹女终于肯站起身。
额头真的在流血呢,妫公主牵住善女的手抓紧了,退后一两步,“这几天你不用干活,让人看看你的伤,上点药,下去歇息吧。”
“是,谢王后。”丹女这才肯往外走。
桌上大婚的喜服,更给丹女强烈的感观刺激,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仇恨的目光回瞥妫公主一眼,又赶紧收减,转为和顺。
楚王向妫公主申明,“这可是妫儿要收下她的,跟寡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妫儿可不要埋怨寡人。”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原丹妃,就是单单扫个地,也扫不干净吧。
妫公主不说话,转身向里走。
“妫儿,妫儿。”楚王紧追两步,伸出双臂,从背后搂住妫公主,“妫儿,明天妫儿就是寡人的王后了,寡人自从见到你,就认定你是寡人的王后,不要不理寡人好不好?妫儿只要肯做寡人的王后,有什么要求,寡人都答应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