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凉亭外的雨已经停了,经小雨洗刷过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宜人。男子的哭泣声也越来越轻,他的眉眼也稍有舒展,最后他止住哭声抬头感激的看着叶赫水芯说:“奴家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不过奴家真的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也许死对奴家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
“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把伤心的事讲给我听听。”叶赫水芯曾选修过心理学,所以她知道让一个人把内心的痛楚倾诉出来,也可以达到宣泄情绪排解苦闷的目的。
叶赫水芯的手仍然握着男子的手一直不曾放开过,男子感觉她手上的热量似乎从他的指尖一直暖到他的心里,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感动。自小到大除了他的爹爹还不曾有第二个人如此温柔地呵护过他。男子看了一眼叶赫水芯默默地低下了头,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是他的心里却觉得她是值得信任的,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依靠她的想法。他慢慢的解开衣扣松开腰带,叶赫水芯被他的动作吓坏了,连忙问:“公子,你要干什么?”在叶赫水芯这句话刚问完时,男子已经褪去他的上衣,上半身完全展现在叶赫水芯眼前。叶赫水芯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的身体。男子那如雪的肌肤上一道道血淋淋鞭抽的痕迹交错重叠,很明显旧伤未愈新伤又印了上去。她迅速拿起他的衣服批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把你伤成这样?”
“是奴家的妻主,奴家进门四年,不但没有得到过妻主的宠幸还天天被她如此的虐待。所以奴家真的是生不如死。”说起他的妻主男子的眼里布满了惊恐全身颤抖。
男子的样子让叶赫水芯心生怜惜,她想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却又觉得这样不妥,毕竟他已经嫁人了。她觉得思绪很乱,心中莫名的为男子担忧了起来。在这个女尊天下,女子训夫本是天经地义,旁人无权干涉。可是想不到天下竟有女人这样变态如此虐待自己的夫郎,而且虐待的是这样的一个美男子,若按常理应该心疼还来不及呢?今天她把他从湖里抱了上来,然后又替他度气,而后又看了他的身子,按这里的风俗已婚男子这样就属于不贞。倘若被他那残暴的妻主知道这些他以后的命运真的不堪设想。
男子还在瑟瑟发抖,他呜咽着对叶赫水芯说:“请小姐再抱抱我可以吗?”
叶赫水芯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无法去拒绝眼前这样一个绝望的人,她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礼节了,一伸手把他搂到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瘫坐在凉亭的地上,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男子坐起来对叶赫水芯说:“奴家本以为奴家只是一粒尘埃,随风飘落后不留下一丝痕迹。不想今天遇到小姐让奴家觉得不枉此生,奴家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叶赫水芯拉着他站了起来。
“奴家会记住小姐今天的话,会好好的活下去。”
“你的妻主是什么人?她对你如此残暴。”
“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小姐今天救了奴家,奴家不想给小姐带来灾难。”
“你回去以后不要与任何人提起你投湖的事,否则你会被认为不贞的。”
“奴家知道。奴家先回去了,以免寻找奴家的人过来看到小姐会对小姐不利。”
叶赫水芯怔怔地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酸痛。猛然间,一缕阳光透过竹林,原来林外雨已停了许久,而林中却还是绿水滴滴。阳光轻轻掠过竹叶上的雨点,一股清气上升。虽是绿色萦绕在身边,叶赫水芯的心里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叶赫水芯浑身湿漉漉的回到芯王府,博雅心疼得直埋怨。“芯儿,外面下雨就应该立即回府啊。被雨淋成这样会生病的。”
叶赫水芯在心里思付着还是不要告诉博雅刚才的事了,免得醋坛子被打翻了,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于是对博雅说:“我下次一定注意,不做让博雅担心的事了。时间紧迫,你快点帮我换了衣服,吃过早餐还要进宫。”
叶赫水芯匆匆吃完早饭进宫了。虽然忘忧湖边遇到的男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她没有把思绪过多的停留在这个男子身上。昨天叶赫慧灵神色异常地不辞而别和她平时那忧郁的眼神让叶赫水芯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所以她想今天与这个皇妹好好聊一聊,她从内心深处很心疼这个皇妹。然而当她进宫后她失望地听到女皇告诉她太女府的奴才来报,皇太女今日身子不适不能早朝也不到上书房侍驾了。
“灵儿平时都很勤勉的,像今天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可能她最近真的太累以至于病了。”女皇淡淡地说。
“母皇,儿臣想去探望一下慧灵皇妹。”叶赫水芯向女皇请旨。
“好啊,你们姐妹情深,朕很是欣慰,你午后再去吧。现在朕有更重要的事要同你商议。”女皇说着拿起一本折子交给叶赫水芯。
叶赫水芯打开一看是参奏鹿洲郡的知府贪污受贿以及私自克扣赈灾银两。
“这个折子,昨天就到了,但是没有在早朝中议论。乐王爷直接呈给了朕避开了朝中的重臣和皇太女。”女皇神情凝重。
“为什么呢?”叶赫水芯不解。
“一个知府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私自克扣五成的赈灾银两的,只怕是通了朝中大臣或者更上面的人。”女皇的语气越来越冷。
“母皇你怀疑慧灵皇妹吗?不会的,慧灵皇妹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将来整个天下都是她的,她又何必这样自毁前程呢?”叶赫水芯大惊失色。
“朕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灵儿的人品,只是她的父妃云姬近年来拉拢朝臣势力扩充得让朕不能再不闻不问了。近来朝中势力分为三派,一派属于姬妃的势力,拥护皇太女将来接皇位。一派属于皇后的势力似乎有意推举你将来接皇位……”
女皇的话只说到一半,叶赫水芯早已跪下:“请母皇明察,儿臣决无与慧灵皇妹争夺皇位之心。”
女皇缓缓扶起叶赫水芯说:“芯儿莫急,听朕把话说完。还有一些人处于中立自成一派,她们中有的人是在看形势发展,那边强往那边倒。有的人是真的不屑于参与这种权力之争。你的父后是在你病愈后才与部分朝臣走得比较近,而你病愈也不过才四个月。朝廷赈灾银两分两批拨下,第一批是五个月前,五个月前的赈灾银两被克扣,所以朕相信这件事绝对与你的父后没有关系,然而姬妃暂时还没有洗脱嫌疑。这也是朕为什么把这件事托付与你而不让灵儿参与的原因。”
“俗人们自作聪明在勾心斗角争权夺势,而这一切却又如何逃得过母皇的慧眼呢?不知母皇要儿臣做什么?”叶赫水芯不得不佩服女皇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