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六十三章 治标
在现代社会出现了KPI，出现了末位淘汰制后，许多行业体系便不可避免的卷了起来，被一步步试探出能接受的底线，被一步步压到极致。
可就算如此，就算真的到了那不幸的最后10%被淘汰，在现代社会的主要国度内，也不至于出现饿死，最基础的物质生活是能够保证下去的。
然而在诡秘之主世界所处的时代，那类似于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间段内。
虽然生产力随着机械的出现大幅提高，但大量失去土地进入城市的工人，却是被放在了一个更加残酷的环境中。
没有什么明确规定的KPI与末位淘汰，但性质却是更残忍！
如果说同样也是最后的10%被淘汰的话，那在诡秘的世界中，这10%却是会很可能连同生命一起失去。
哪怕真正失去生命的是1%。
在死亡的压迫下，这最后的1%会拼尽全力，用尽全部力量向上爬，尽可能的将其他人拉下。
就像是10个人中毒只有9片解药，价高者得，那药价必然是10人中最后那位倾尽所有的全身家当。
这种最原始的恐惧感胁迫下，劳动强度当真可怕的超乎想象。
因为无论淘汰多少，都会有外面源源不断进入的人手补充，所以工厂主们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连带的工作环境，基本的保护什么的也统统没有。
能接受就留下，不能接受就走，有的是人打破头来做。
而这其中，德维尔爵士已经算是一位相对不错的资本家。
自己热衷慈善事业不说，另外也愿意牺牲部分自身的利润，来提高工人们的环境。
只是，虽然德维尔爵士的确是心善，但他本身的阶级摆在这里，这不是一两位心善的资本家所能解决的问题。
他手底下有铅工厂，然而防护效果和其他工厂也并无多少区别，只是设立了相关基金，并且开始出现中毒反应后禁止女工再上生产线。
甚至这座工厂本身他已经是不计较利润了。
可即便如此，因为成本的问题，他也已经做到了极限，因为其他工厂的成本就在这里，哪怕他再压利润也无用，总不能长期亏本经营。
大环境如此……
而这次纠缠德维尔爵士的怨灵，便是一位铅厂的女工。
德维尔爵士本身，刚刚跨入贵族行列也不久，对于超凡世界都不了解，甚至不清楚。
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拖了许久才被发现了问题的警方移交给了专业部门。
徐越和克莱恩两人上门，因为有着克莱恩见习督察的身份在，也还算是顺利。
原本原著中，是克莱恩各种扯谎，说自己是心理专家，这被缠身的现象，其实只是心理作用。
哪怕所有仆人管家一起听到了尖叫也同样是一种群体心理现象。
但这一次徐越跟着上门后，便是简单的提醒了克莱恩道
“其实，非凡世界对于许多贵族都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然为什么只有德维尔爵士被缠上？
“罗塞尔大帝说过，他开启了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亲手缔造了邪神降临的温床。”
徐越的话让克莱恩也不由愣了下。
是哦，德维尔爵士算是还好了，更过分的贵族与商人都比比皆是。
应该是许多人的确都知道，也了解渠道。
非凡世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神秘。
“你的意思是直接说？”
“我的建议的确是如此，不过这是你的任务，自主权在你这里。”
听到了徐越的话后，克莱恩也陷入了沉默。
不过还是先按照正常的流程开始调查真相。
察觉到了问题的根源，甚至知道了这怨灵本身的身份。
同时也通过调查的了解，更深入的知道了那些铅厂工人的现状。
德维尔爵士的确是设定了一线女工的调整规定，出现症状后要停止。
然而这位死去的女工有一大家子都在等着她，她哪怕出现了症状也隐瞒了下来，一直在咬牙坚持，以至于最后中毒身亡。
这已经不是关停工厂的问题了，就算能一夜之间将所有铅厂破坏，恐怕失去工作的工人结局也同样凄惨。
面对这种大环境的冲击，克莱恩心底不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
恐怕哪怕成为神灵，成为真神都无法有效的解决这种问题！
同时他也已经侧面知道了，德维尔爵士在那群资本家中的确是算得上是少有的心善，甚至因为他的一些举动，还引起了其他同行的不满，认为他在破坏规则。
承担的压力已经不小。
“哎……”
“我听说他的目标在贝克兰德，想要成为上议员议员，如果他能一直保持初心，不被那染缸所污染的话，我觉得那里的确更适合他的发挥。”
徐越听到克莱恩的叹息，笑着说到。
“你或许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提前让他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违背了规则，那，大不了就晚点转正咯，反正非凡者迟早能转正的，哈哈。”
克莱恩自嘲的笑了笑，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当然，就算做出了决定，克莱恩也没有直接解决了怨灵的想法，最起码他不想亲手消除这死去的女工怨灵。
而是直接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德维尔爵士。
特别是在克莱恩稍微展示了一下非凡的力量后，更是让德维尔爵士直接陷入了沉思。
能够爬到这个位置，虽然他一直都没得到过非凡世界的确切消息，但多少也有些传闻。
再加上此时亲身经历的事，已经让德维尔爵士完全相信了这一点。
特别是听到了克莱恩说明了怨灵的身份后，更是让德维尔爵士感觉好似苍老了许多。
“开工厂拯救不了鲁恩。”
德维尔爵士语调沉重，但就算是克莱恩也听到了其中一股斩钉截铁的决心。
“先解决她的问题吧，我知道她，我会再给她家人足够补偿的，我也会将铅工厂的危害联系记者连续报道出来，希望，能起到一点作用。”
德维尔爵士作为一位多家工厂的主人，他清楚的知道工人的现状不是他一人所能改变，只要他提高待遇就会失去竞争力，多少家产都经不起挥霍！
“德维尔爵士应该是想要跻身贝克兰德政坛，想要进入上议院来进行影响。”
一直充当助手的徐越，此时也开口了。
这本来就是德维尔爵士以前也没有多少掩饰的想法，很多人其实都知道，只是这一次的事件更加加重了他的决心。
“没错。”
“其实工厂本身既能提高工人待遇又能带来利润的方法也并不是没有，如今专利方面已经很完善，只要爵士能掌握一些核心专利，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提高工人们待遇的那点成本支出所带来的竞争力影响了。”
徐越的话，也为德维尔爵士打开了另一扇大门，不过毫无疑问，这种来钱的项目他区区一位爵士恐怕是很难守住的，这只是提供了一个方向。
起码也要他真正成为上议院议员后，才能考虑实施。
但好歹，也开始看到具体步骤了。
到时候也同样可以倒逼其他工厂提高工人福利。
就和体制内会稳稳的按照法定节假日休满一样，这本身就是一个参照标杆，一旦连体制内都无法执行这一点，体制外更加不可能执行，到时候996就会变成心理上都能接受的‘福报’。
在德维尔爵士为那位死去的女工家庭再次提供了更高的补助，并解决了一些工作问题后。
那一家子千恩万谢的神情，似乎是已经将死去的女工都遗忘。
在徐越和克莱恩都没有直接采用非凡手段驱逐的情况下，那位女工的怨灵也已经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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