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爱不顾仙儿的拉扯,朝着小桥跑去。五岁的孩童看到新奇的东西就恢复了孩子的本性,蹦跳着依向栏杆,看着桥下的涓涓细流。
而她身后的仙儿露出一抹极美的笑,那种又似绝望又似幸福的笑。然后她慢慢松开紧握着君爱的手,慢慢地往后退着,伸开双手仰面掉下河中。
水声惊醒了沉醉在美景中的君爱,她茫然地看着身后,不明白仙儿为什么不在了。
直到仙儿的呼喊声响起,她才探出小脑蛋看向河中。
看着仙儿在河中挣扎,她害怕地无法思考,只能放声地大哭,一边大声地喊着,“娘!娘!”
红袖急匆匆地走着,却隐约听到了君爱的哭声,心里不由得一急,立刻施展轻功朝声音飞去。
却是在桥上找到了哭泣的君爱,而仙儿此刻已停止了挣扎,君爱指着河中,红袖才看见水中隐约的红衣。没有时间思考什么,她跳入河中,在水中寻找了仙儿。
而在这时,楼中的护卫也赶到了,有几个人也跳入了河中帮着红袖将人救起。
厉千魂听闻此事赶来的时候,仙儿已被救起。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仍是红袖。她全身都湿了,显得特别的柔弱,让他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很想温柔地对她,可是却害怕她受到任何伤害,只能用责问来掩饰自己的害怕。
红袖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有暖意,可是看着一边的仙儿,她又收起了心里的感动。“我没事,你看看仙儿怎么样了吧。”
大夫正在为仙儿诊治,而红袖先回去换了件衣服,还是放心不下赶了过来,毕竟事情发生的同时,爱儿也在。
老大夫微眯着眼,不时地摇摇头。过了许久,他才惊慌地起身,朝着厉千魂弯着腰不住地打颤。“夫人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康复,只是可惜,孩子保不住了。”
厉千魂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示意大夫出去。
倒是红袖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她明白一个女人失去孩子会是怎样的绝望。
许是心里仍是不可置信,红袖不由自主地走到仙儿的床前,执起她纤细的手腕。就在此时,仙儿睁开了眼眸,看到红袖,眼里是明显的惊恐。
“你想干嘛?”
而这一句,深深地伤到了红袖,她颓然地放开手,无神地盯着地面,什么时候起,她成了这样让人害怕的女人了,竟然让仙儿吓得花容失色。
厉千魂自然看到了红袖苍白的小脸,和颤抖的双手,心里对仙儿升起一股怒气,“红袖只是想看看你有无大碍,你在怕什么?”
仙儿被他的冷目一蹬,浑身一颤。可是就算再害怕,她也不敢让红袖为她把脉,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对红袖的医术早有耳闻。
“妾身没事了,我只是受了点惊吓,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红袖抬起头,勉强地笑着,无视他们的话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仙儿娇柔而憔悴的面孔。“仙儿,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本不想刺激到她的,可是红袖想想还是说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红袖的话刚出口,仙儿的哭声紧随而来,其中还带着不可置信的呢喃,“千魂,她是骗我的,是不是?我们的孩子还活着,是吧?”
厉千魂静默着,他无法开口告诉她,他本不期待这孩子的到来,那样只会将红袖赶离他的身边。
静谧的空气中,只有仙儿阵阵的哭声,隐忍而悲烈。红袖本想离开这个压抑的空间,可是在离开前,她必须弄清楚一件事,“仙儿,君爱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听到她的问话,仙儿忍住了哭泣,只是轻轻地抽泣着,强求着一个微笑,“她很乖的,虽然不小心撞到了我,可是你不要怪她,是我的孩子福薄,无法来到这个世界。”
温柔的一句话,让红袖坠入冰封的世界。仙儿梨花带雨般的面容让她自责不已。原来是爱儿害死了她的孩子,那她还能自私地再从她身边抢走厉哥哥么?不,她做不到。
这个答案也让厉千魂有了一刻的呆愣,可是奇怪的他并不生气,也不想怪罪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可是,他看向红袖,她恐怕是很自责吧。
“我先回去了。”许久,红袖轻轻地说着,声音是那么得微弱,让厉千魂很是心疼。看着她转身离开,迈出脚步想要跟随,可是手却被拉住了。他回头,看到的是仙儿欲哭的脸,心里有不忍。这样一踌躇,红袖已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