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突如其来,杨穹和小白走在路上,雪就落了下来,没有风,不太冷。
不去管江湖上流传出的故事,不去管身负的任务使命,不去理会心思纷呈的杂念,小夜也不再飞,杨穹和小白走在雪中,就这样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家人,天气转凉了要多添衣服,杨穹收拾心情,继续赶路。
雪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天地间慢慢的变成一片白茫茫,黑色的身影在白色的陪衬格外显眼,巨大的白色笼罩下,什么都变的渺小起来。
拐过了弯子,一个小小的村庄进入了杨穹的视线,杨穹决定今夜就借宿在这村子里吧。
村庄不大,杨穹顺着小路往村子走去,村口处的磨盘引起了杨穹的注意,两个大石辘子光洁无尘,正是这光洁无尘让杨穹格外好奇,其他地方都已经盖了薄薄的一层雪,为什么这里没有呢?
村头第一家,看起来光景不错,房子挺大,院子也不小,杨穹上去试着敲门,没人答应。
换一家吧,杨穹再次敲门,还是没人答应。
“有人吗?”
“有人在家吗?”杨穹试着喊了两句。
没人,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门是开着的,但杨穹没有进去。在别人的村子里,没有经过同意,杨穹才不会傻到推门而入。
再换吧,还是没人,连续三家没人的情况让杨穹察觉到村子的怪异。
肩膀上小夜的抬头让杨穹察觉到不知何时不远的天空有淡淡的青烟。
有人在做饭,杨穹顺着炊烟飘起的地方走去,终于在转过几个大宅子之后看到了这个做饭的家庭。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子,想比与其宅子的宽敞,这里显得有些狭小。院子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咳嗽声,透过木板的缝隙,杨穹看到里面人影晃动。
杨穹敲敲门,里面的人影似乎愣了一下,杨穹再次敲门,里面的人影开始朝着门口走来。
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老头,杨穹目测老人有八十多岁,向绝大多数农家老人一样,杨穹眼前的老人留着长长的胡子,一脸的皱纹似乎在沉默的诉说着老人的一生。
“干啥的?”老人似乎很吃惊遇到客人,大量着杨穹问道。
“走艺的,路过咱们村了,想借宿一晚上。”杨穹对乡下人从不隐瞒自己的来历。
“哦,赶紧进来吧。”老人听了杨穹的话,让过身子,叫杨穹进院子。
院子在外面看着小,在里面看着更小,厨房里走出一个老太太,看着也得八十岁左右,老人小声对老太太说了些什么,老太太转身走进厨房。
杨穹估计是老人让老太太多做点饭。
杨穹被老人叫进屋子,屋子也不大,地上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然后就是一个大炕,没有电视,头顶有一颗小灯泡。
炕是热的,老人上了炕,叫杨穹也上去,杨穹没有推辞,盘腿坐在了炕头。
“大爷您贵姓啊?”杨穹问道。
“我姓周。你叫啥?”周大爷问道。
“我叫杨穹。”杨穹说道。
“走艺几年了?”周大爷问道。
“一年了。”杨穹说。
“哦,看你年龄还小,有本事。”周大爷肯定的说。
“这村子怎么没人啊?”杨穹问出了这个让他一直在想的问题。
“你是阴阳你猜。”周大爷却并不说,而是让杨穹猜。
“那我怎么能猜出来,呵呵。”杨穹以为人家不想说,也没有再问。
老奶奶的饭做好了,一锅土豆焖茄子,土豆是大块的,焖的很绵,端上来的时候是用盆,就一个菜,饼子是焖菜的时候放在菜上热了的旧饼子。
杨穹把老奶奶让到上座,几人开始吃饭,老奶奶的到来使得气氛突然活跃,因为老奶奶很健谈。
“为什么只有您二老在这里住?”杨穹问道。
“儿子女儿都去城里了。”老奶奶说道。
“您二老怎么不一起去?”杨穹问道。
“分开,都省心。”周老爷子说道。
但从说话的语气判断,似乎有着并不是怎么开心的故事在里面。
“那咱们村的其他人呢?我刚来的时候打了几家门,都没人啊。”杨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都跑了,村里现在都我们两个。”老奶奶说道。
杨穹很在意的是老奶奶说了一个字“跑”,为什么要说都跑了呢?
“为啥啊?”杨穹问道。
“你是阴阳你信这个,村子里闹野狐精,人都不敢住了。”老奶奶说道。
杨穹已经忘记了“野狐精”这三个字上次听到是在什么时候,但是杨穹知道上次,还是自己的奶奶提起过。
“野狐精”是乡下人都狐狸精的一种称呼,字面意思理解就是野狐成精了。
“哦?怎么回事,您能给我说说嘛?”杨穹好奇的问道。
似乎是很久没有和别人这么畅快的聊天了,老奶奶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个野狐精的故事。
这个村子叫周家村,当年村子里是住满了人,大人们种地干活,小孩子们爬树掏鸟,就这样平凡的生活,直到有一天。
村里的小孩在山上抓住了一只狐狸,说是狐狸,其实只是一只幼崽,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爬出了窝,被孩子们抓住了,拿回来之后因为归属权,几个孩子争的面红耳赤,最后决定几人换着养,每天拿出来在村口磨盘上玩耍。
大人们是睿智的,狐狸,黄鼠狼,野猫,这类的东西在农村是很讲究的。一般情况可是不能乱养的,但是小孩子是激灵的,你家养一天,我家养一天,轮着转一圈也就半个月了。
村长是反派的,村长家的孩子也是,因为喜欢欺负小孩,没人愿意和他玩耍,小狐狸也当然就没有他的份,但是你们每天在磨盘上和小狐狸玩耍,人家是知道的,你也不能敢人家走。
几天之后,村子里出现了老狐狸,大人们发现之后就问孩子小狐狸放走了没?得到的答案当然是放走了,兴许有大人知道没有被放走,但是本着反正不是我家孩子养,这样的原则,没有制止。
当孩子们把小狐狸放在磨盘上转动磨盘看着小狐狸在磨盘上转圈的时候,一只老狐狸急促的叫声吸引到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们想要抓住大狐狸。
“你们去抓吧,我帮你们看着它。”村长的儿子说话了。
天真的孩子们去追逐大狐狸,村长的儿子干了一件缺德的事情。
没抓住大狐狸的孩子们回来时小狐狸已经血肉模糊,有的小孩哭了,有的小孩很伤心,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后的事情才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