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6300000010

第10章 泼妇小姐与孩子气先生

第二天早晨,秦真刷牙的时候破天荒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起愣来。

除了脸上那道擦伤,其余都还是挺拿得出手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实也不是抗拒找个对象,可总是觉得婚姻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找个伴侣,若非在心灵上惺惺相惜,今后的日子要如何朝夕相对?难道真的仅仅是找个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满足生理需求的小伙伴?

过去是对孟唐念念不忘,所以其他男人都看不上眼,那现在呢?

有那么一刻,秦真忽然觉得很迷茫。

隔天是周六,白璐打来电话提醒秦真该回家看她爸妈了。

秦真放了一天假,落下了一些进度,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核对这个月的卖房信息,接到电话才想起这事,一拍脑门,赶紧把笔记本搁在身旁。

“你不说我都忘了!”她往卧室跑,打算拎出件像样的衣服。

周一是她家祝云芝女士的生日,因为那天是工作日,她肯定没时间回去,所以老早就和白璐说好了,赶在周六周日回去给祝云芝庆祝。

出门之前,秦真给祝云芝打了个电话:“妈,我和白璐今天回家吃饭。”

她的老家也属于B市,但仅仅是B市边上的一个小县城,划在B市名下而已。从B市过去还要走高速公路,一路要花去大概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祝云芝立马就笑起来:“多久到家呢?午饭赶得及吗?”

“赶得及,白璐开车呢。”秦真单手穿衣服,结果擦到了手肘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祝云芝听出了不对劲:“怎么了?”

“没,撞到柜子了,疼。”秦真随口编了个理由。

“行,那我赶紧跟你爸去市场买点菜,等你俩回来吃顿好的!”

话音刚落,秦真就听见她在那头扯着嗓门叫老秦。

老秦是秦真的爸爸,全名秦剑锋,和祝云芝一样都是下岗工人。两人就如同全天下最普通的父母一样,上了年纪有些唠叨,可是对儿女的爱都是不变的。

挂了电话之后,秦真对着穿衣镜发了一会儿呆,才发现这条裙子没法遮住手肘上的擦伤,只得又换了下来,重新选了一件中袖的衣服和一条比较宽松的七分裤。

汉子就汉子吧,总比让他们担心来得好。

秦真打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白璐正数落她慢吞吞的跟蜗牛一样,岂料话刚说到一半,忽然看见她脸上的擦伤,不禁一愣:“你脸咋回事?”

“被狗咬了。”秦真坐定,把安全带系上,“你还别不信,真是被疯狗咬了,还差点把贞洁一块儿咬掉!”

“……”白璐简直不能忍,“大姐你能说人话吗?我们还能好好地用人类的语言进行文明的交流吗?”

“好好好,我说!就是前天晚上遇到个色狼,你知道的,就那个三番两次找我买房子,借机对我动手动脚那个。”

“这跟你脸上的伤有什么关系?他这次不动手动脚了,改用啃的?”白璐狐疑地问她。

秦真对着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没,周四白天的时候,他找上了我们办公室的黄衣,女孩子胆子小,被他吓得不轻,我就帮她把那禽兽赶跑了。结果晚上的时候他居然在公司楼下等我,当场就要把我给扑倒玷污了。要不是后来有人报警,今天你见到的就已经不是完整的我了……”

“你居然没跟我说?”白璐气炸了,“秦真你还真把自己当条汉子是不是?什么叫做女孩子胆子小,你就帮她把禽兽赶跑了?你能把自己也当成个女人吗?有你这么奋不顾身上去帮人,结果把自己给送入虎口的吗?”

“是狼口,色狼之口。”秦真还有心思纠正她。

白璐气得伸手掐住秦真的脖子,晃得她头晕眼花:“那个死变态现在在哪儿呢?带我去找他!”

“送公安局了,不知道现在在哪儿。”秦真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这事儿压了下来,但遇到白璐这种强势的女人,她只得认命,一路听着唠叨赶向了老家。

半路上,白璐非要她打电话问问程陆扬那个姓张的现在怎么样了,秦真磨不过她,只得掏出电话拨通了程陆扬的手机。

大清早的,程陆扬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脑袋盖住了,无奈魔音不绝,响个不停。

他费劲地探出手来,闭着眼睛在床头柜摸索了一阵,然后想也不想就把电话掐了。

哪个神经病的大周六打电话来扰人清梦?

短短几秒钟之后,电话又响了起来,大有主人不接电话就不屈不挠地死磕到底的架势。

连挂三次,那人都不死心,程陆扬终于睁开眼睛,怒气冲冲地把手机拿到眼前,却只看见一串熟悉的号码——来自他的父亲大人,程远航。

他的表情顿时僵了片刻,毫不迟疑地把手机调成震动,重新黑了屏幕,又把手机扔回了床头柜。闭眼片刻之后,又慢慢地睁了开来,再也睡不着。

自那次争吵之后,这是时隔一个半月之后,程远航第一次给他来电话。

没一会儿,手机停止了震动,大概隔了一分多钟,又一次响了起来。他以为还是程远航打来的,岂料拿起来一看,才发觉是陆舒月。

看来夫妻俩是坐在一起给他打的电话,知道他不愿意接程远航的,当妈的立马又跟着打了过来。

程陆扬看着屏幕一动不动地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地接了起来:“喂。”

方凯收到总监大人的命令后,赶紧奔过来紧急待命,开着车送他回程家大宅。

今天的boss特别有范儿,面色高冷地坐在后座上把玩手机,一副小言里霸气总裁的模样。

程陆扬扫了他一眼:“你妈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方凯正欲回答,忽听程陆扬的手机又欢快地响了起来,于是赶紧闭上嘴。

程陆扬低头一看,秦真?

刚好车到了程家大宅外面,程陆扬下了车,先示意方凯把车开回去,然后才朝着大门走,接通了手里的电话:“喂?”

在白璐的示意下,秦真迟疑地问了句:“我想问问,那天那个姓张的现在怎么样了?”

“哪个姓张的?”程陆扬显然没有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家里的阿姨替他开了大门,他走过休闲厅的时候,看见程旭冬和程远航父子俩正在玩牌,于是停在休闲厅门口,没有进去。

窗帘大开,室内开着空调,一室阳光明亮又温暖。

好像是程旭冬故意出错牌,让了程远航一手,然后当父亲的就在儿子的孝心之下得胜,忍不住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微微眯起眼来,看着父子俩相视一笑这样和谐的一幕,听见秦真在对面说:“就是……就是那个色狼啊!”

程旭冬察觉到了门口多出一个人,侧过头来看,诧异地对他露出一抹笑意:“陆扬回来了?”

刚好陆舒月也端着果盘走到门口,见到小儿子,笑得整张脸都散发出一种喜悦的气息:“陆扬?”

如此美好的一幕,一家人和乐融融……但那是在他出现之前。

程陆扬看见程远航一见他来了,就很不自然地眯起眼来,习惯性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收起了柔和的笑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来,而眼神里还带着上次吵架之后留下的尴尬。

程陆扬慢慢地踱进了屋,站定,用那种漫不经心地声音对秦真说:“你等等,我问问程旭冬。”

微微将手机拿离耳边,他问程旭冬:“那天逮进公安局的那个王八蛋怎么样了?”

程旭冬微微一笑:“我让人告他性骚扰,并且把他以前的事都翻了出来,昨天下午刚刚把他送进城南那边。”

城南那边代指监狱。

“几年?”

“能待到他在里面长毛。”

程陆扬微微挑眉:“长毛?”

“他猥亵过小女孩,只是当时没有证据。”程旭冬不紧不慢地笑着,“我帮了他一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他想进局子,你又开了这个口,我自然成全他。”

程陆扬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接起电话,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问对面的人:“都听见了?我那个浑身上下都笼罩着金光的大哥神通广大,替你报了这个仇,需要亲自感谢他吗?”

秦真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你替我谢谢他就好,还有啊……”她顿了顿,特别认真地说,“还有,我要谢的是你。”

“谢我做什么?我可没那个本事帮你把那混蛋送进城南,还判了个能长毛的罪名。”

“反正就是谢谢你。”秦真笑起来。

在这种当爹的完完全全被当做空气的情况下,程远航的表情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听着程陆扬还在懒洋洋地与对方调侃,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回来这么久,你打算一直打电话打下去吗?”

声音很严厉,还带着微微的怒气。

程陆扬好似这才看到他一样,惊讶地挑眉转过头去对上他的视线:“哟,这不是程老爷子?”

手机慢慢地拿离了耳边,但依然没有挂断。

那头的秦真一怔,也没有挂电话,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

程远航恼羞成怒:“什么叫做程老爷子?程陆扬,你懂不懂孝道?见了你爹不叫人,还这么大放厥词——”

“远航!”陆舒月把盘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对上妻子警告的眼神,程远航微微一顿,终于收敛了脾气,冷声道:“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一回来就阴阳怪气的!”

程陆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叫你程老爷子,那该叫你什么?你忘了?上回是你对我说,要我今后别把自己当成你的儿子,我这不是谨遵谕旨吗?”

“你——”程远航脾气不好,被他这么一刺,气得脸色大变。

“旭东,带你弟弟去客厅!”陆舒月截断他的话,赶紧吩咐当大哥的把弟弟带走,然后自己来对付这糟老头子。

她简直想给这父子俩一人一耳瓜子抽上去,根本是两头牛!两头冥顽不灵、毫不长进的牛!

程陆扬对陆舒月要尊敬很多,看她也气急了,于是笑了两声,自己转身去了客厅。

秦真在那头试探性地叫了声:“程陆扬?”

他这才记起自己还没挂电话,想到刚才那番对话落入她的耳里,他眉头一皱,立马掐断了电话。

秦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白璐。

白璐一边开车一边问她:“问出结果了?怎么样了?”

她愣愣地回答:“程陆扬让人把他送进城南监狱了,说是能待到他长毛。”

白璐猛地一下踩了刹车:“啥?这么快就送进监狱了?你说的程陆扬该不会是你那个嘴巴贱到叫人想抽烂的总监吧?”

秦真点头。

这个事实简直叫白璐瞠目结舌:“好家伙,他来头可真不小,几句话功夫把人给弄进监狱了……那人看上你简直是不长眼睛,倒了八辈子的霉!哈哈哈,我居然开始同情他了……”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念了半天,忽然狐疑地盯着秦真,“不过你这一点不开心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秦真又看了眼后视镜,她有不开心吗?

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有点慢半拍,耳边还回响着方才从程家听来的对话。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她还从来没在自己家里体会过这种氛围,那还是一家人之间的对话吗?

这么想着,她又记起了上回程陆扬给她讲述的关于大哥的故事,寥寥数语,充满羡慕。

他究竟是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家庭里?

秦真承认,自己因为程陆扬而有些走神了。

他似乎有很多秘密,而她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追根究底的好奇心。

祝云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平均每隔五分钟看一次墙上的挂钟,好不容易听见门铃响了,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冲着书房里的秦天嚷嚷道:“快点快点,赶紧去给你姐开门!准是她和白璐到了!”

秦天从一堆书本里直起腰来,一边用手刨了刨那头短得要命的板寸头,一边搭拉着拖鞋往门口走:“每回秦真回来,你都一副迎接美国总统的架势,你这差别待遇够明显的啊!”

祝云芝蹭蹭蹭地从客厅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朝着秦天的屁股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滚蛋吧,你小子连你姐的醋也吃!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姐放弃读大学的机会,哪里来今天的你啊?”

“还不都是你听了人家说私立学校好,非得把我揉进去,不然秦真哪里用得着放弃大学?”秦天眉头一皱,“每次都把错往我身上推。”

“嘿,你倒是找得着人怪啊!”说起这件事,祝云芝有点心虚,于是又推了秦天一把,“废什么话呢?赶紧开门去!”

秦天开了门,瞧着门外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的秦真和白璐,双手随意地往裤子里一插:“半个月不见,你们俩又缩水了?”

祝云芝又一巴掌朝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下来:“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没大没小!”

“他一直就这样好吧?”秦真一边笑一边和白璐进了门,换完鞋后,直起腰来仰慕了一下弟弟的海拔,“我说你是不是吃了催长素之类的?怎么半个月不见,又长了一头?现在得有一米八了吧?”

只穿着简单白T的大男生故作无奈地叹口气:“听说身高和智商成正比,看样子我不长成下一个姚明实在是对不起我的智商。”

说完,他还特别遗憾地看了看秦真和白璐,像是在为她们的智商而悲伤。

秦剑锋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腰,手里也拿着锅铲,却还不忘对着女儿和白璐灿烂一笑:“回来了?”

一屋子飘荡的饭菜香气是秦真最为熟悉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嗯,我回来了。”

一家人外加白璐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午饭,饭后聊了会儿天,秦真和白璐一起出门逛街,商量着给祝云芝买样生日礼物。

腿都逛酸了才相中一块价格中等的玉佩,是块晶莹剔透的如意,秦真趴在玻璃柜上仔细地看了半天才选出来的。

白璐眼都不眨地把钱付了:“改天请我去万达吃海鲜,这玉佩算我们俩一起买的,一人一半。”

她是知道秦真的状况的,要是今天把钱付了,恐怕接下来半个月都得吃泡面。

晚饭的时候,两人把礼物拿了出来,祝云芝高兴极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很节约,舍不得买这种珠宝玉器什么的,于是饭也没吃就往卧室走,非要把玉佩给放进盒子里,说是改天拿到昭觉寺里开个光,开光之后再戴。

见她那么宝贝这块如意,整顿饭的功夫都三句不离它,洗碗的时候,秦真看着哗啦啦的水流发起呆来。

其实生在不那么富裕的家庭也有好处,好比这么一点小事情也足够令妈妈开心那么久。要是换做程陆扬他们家,恐怕这种价格的玉佩根本就不被放在眼里,更别提令人喜笑颜开了。

正出神,外面的祝云芝见她愣着没有动作,就心疼地朝她叫了一句:“发什么呆呢?水费涨价了,你悠着点儿用啊!”

秦真哭笑不得地赶紧继续洗碗:“行行行,你瞎操什么心呢!这点小钱也值得你动肝火……”

“这点小钱?每天从这儿多花几毛钱出去,银子可就哗啦啦全流走了!”祝云芝瞪她,“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勤俭持家的道理,今后我看谁肯娶你!”

秦真一听到这句话就头皮发麻,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果不其然就听见当妈开始提起这桩话茬,“说到成家的事儿,不是我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连个男朋友都不找?每回有朋友给我介绍,结果一打电话给你,不是说有事就是说要加班,你难道打算这么单身一辈子?”

“妈——”

“我可告诉你啊,女孩子过了二十七就不好嫁人了,你现在都二十六了,你叫我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整天为你操这心,你觉得你孝顺么你?”祝云芝把中年妇女的更年期综合症发挥得淋漓尽致,念叨个没完。

秦真恨不能在手上安几个马达,轰隆隆就把碗给洗了,赶紧逃离这种可怕的催嫁攻势。

只可惜她压根逃不掉,就连洗完碗之后,也被迫和白璐一起坐在沙发上接受祝云芝的教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不出去叫人笑话。

秦真耷拉着脑袋不断点头称是,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她如获大赦地跑到阳台上接电话,却只听见方凯着急地问她:“秦经理,你现在有空吗?”

被老妈催着嫁人算是有空还是没空?

秦真反问一句:“有什么事吗?”

方凯像是急得焦头烂额了,赶紧解释说:“是这样的,刚才总监给我打电话,听着像是喝醉了,老说胡话。但我妈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半夜老是呼吸不畅,离不得人,我得看着她。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让你去帮忙看看总监怎么样了。”

方凯的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肺病外加风湿,其他小毛病也不断,严重起来还可能呼吸不畅,经常半夜被送进医院。

秦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程陆扬也是个成年人了,喝点酒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他喝点酒而已嘛——”她试图安抚方凯。

结果方凯已经急得忍不住打断她了:“问题是他还一个人在外面,喝得家都找不到了。你知道啊,他又是那种从来都不看交通信号灯的奇葩,仗着自己长得帅,以为全世界都不敢撞他,我怕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秦真语塞,这倒是,方凯还不知道程陆扬分不清颜色,所以压根没法分辨红绿灯。而且以他那种奇葩的性子就算是没有因为红绿灯被司机撞死,也很有可能因为嘴贱而惹怒他人,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开车从他身上碾过去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她十分心虚,怎么这时候还有功夫说冷笑话自娱自乐?

缩头看了眼客厅里还在严肃教育白璐的祝云芝女士,心下也隐隐担心着程陆扬,她不再迟疑,爽快地答应了方凯:“行,你把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赶过去。”

她进屋一把抄起白璐的手,十分严肃地告知妈妈,因为朋友出了点事,她和白璐今晚不得不赶回去。

坐上车以后,白璐松口气:“还好你机智,随便找了个借口逃出来了。”

秦真在第一时间系好安全带,皱眉解释说:“不是借口,是真的,程陆扬喝醉了,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没人管他。赶紧开车,我得帮方凯找到他。”

白璐一愣:“帮方凯找到他?方凯是你是谁啊,他叫你帮你就帮,这种忙怎么好帮啊?一个大男人喝醉了酒,关你屁事啊!”

秦真急了,倏地回过头去瞪着白璐:“你开还是不开?”语气恶狠狠的,非常可怕。

白璐懒得搭理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嘀咕了几句:“神经病!明明是自己担心他,还非得做出一副是在帮方凯的模样……”

闺蜜这么多年,秦真的神经紧绷起来是什么状态,她能不知道?

按照方凯给的地址往市中心的广场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途中,秦真给程陆扬打了无数通电话,程陆扬最后才慢吞吞地接起来,用那种不正常的醉醺醺的语气问了一句:“干嘛?”

声音拖得老长老长,像是大舌头。

她沉声喝道:“你在哪里?”

程陆扬晕乎乎地看了看四周:“万达……广场?不对,我干嘛要告诉你?”

“就给我待在那儿别动!”听他这种醉得跟二百五似的口吻,秦真劈头盖脸地骂过去,“程陆扬,你多大个人了?大晚上的一个人喝醉酒在街上乱晃,真当自己帅得全世界人民都能敞开怀抱保护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危险啊?”

程陆扬愣住了,像是被她吓得不敢开口。

秦真不耐烦地又问:“你为什么喝酒?”

本来也没想他会认真回答,她只想知道他究竟醉成什么样了,岂料那边的男人居然底气不足地大着舌头说:“和……和他们吵架了……”

一边说还一边打酒嗝。

喝醉酒的程陆扬竟然变得十分乖巧听话。

秦真瞬间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们”是指的谁,上午和他通电话时,他在程家大宅和父母在一起的。

她又问:“为什么吵架?”

程陆扬像是思考了片刻,费劲地说:“不记得了……他们骂我!”特别委屈的声音,说完还求救似的加了一句,“你帮我骂回来好不好?你那么泼妇,肯定能赢的!”

“……”秦真很想骂脏话,到底谁骂起人来更泼妇更可怕啊?“行行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广场上不许动!等我啊,我马上赶过来!要是我来了发现你不在,等我找到你你就等着被泼妇骂街吧!”

程陆扬被唬住了,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我想尿尿怎么办?”

“……”这男人喝醉酒是变弱智了吗?!!秦真好想死,冲着那边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我叫你待在广场上别走,没叫你不准上厕所啊!”

“可是你说不许动啊,不许动不就是一步也不能挪吗?”程陆扬特别理直气壮地反问她。

“那你就憋死好了!”秦真愤怒地挂电话了。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白璐淡淡地侧过头来瞥她一眼:“老实交代吧,什么时候生的?”

“什么意思?”秦真的语气还很糟糕。

“呵呵,看你对程陆扬这态度简直跟当妈的对亲生儿子一样,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偷人生了野孩子?老实交代吧!”白璐跟看神经病似的看她一眼,“吼得那么撕心裂肺,他跟你到底啥关系啊?”

秦真简直不想搭理她,倏地转过头去看着窗户外面,把车窗放下来呼呼地吹着风。

车行在高速路上,一开窗,大风猛烈地刮进来,噪音大得吓人。

白璐愤怒地吼她:“秦真你忘了吃药是吧?高速路上开什么窗户啊!”

秦真没说话,手里紧紧抓着的手机却忽然又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发现是班长,于是茫然地接起电话来。

“秦真?”那头的人问她。

“是啊,这么晚了打来有什么事?”她一边把窗户重新合上,一边问。

章钟林的语气很急:“还说呢!之前孟唐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李老师住院了?脑梗阻呢,明天就要动手术了!这几天孟唐一直在联系你,结果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我问你,你到底要不要来看李老师?她怕得不行,我们现在都在医院安慰她。”

秦真瞬间愣住了:“李老师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整个人都震惊了,像是在消化章钟林的话,“还有,孟唐什么时候联系过我?我压根没接到他的一通电话!”

“胡说,我刚才还看见他一直打给你,怎么可能没联系过你?”章钟林很急,可是说到一半,手机却忽然被另一个人拿了过去。

秦真心乱如麻,却忽然听见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了医院再说吧,李老师对手术有畏惧心理,你来劝她,她应该会好过一些。”

那声音温和清澈,如同春日的湖水,如同高山的清风。

秦真一怔,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孟唐又补充了一句:“脑部梗阻很严重,手术风险也比较大,秦真,你最好亲自来一趟,免得……给自己留下遗憾。”

秦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只是用一种近乎于做梦的惶恐语气对白璐说:“李老师脑梗阻住院了,明天动手术,风险很大,不一定能……能成功……”

白璐的表情也一下子变了,二话不说加快了车速:“去医院!”

那天在同学会上,几乎是秦真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追了出去,自然也不知道李老师生病住院的事情。

而今恩师有事,白璐自然也是心急的。

然而就在汽车一路跨越高速公路,沿着孟唐给的医院地址飞驰的同时,还有另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非常听话地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一边正襟危坐地东张西望,一边告诉自己不可以乱动,不然泼妇小姐会来收拾他的。

他并不擅长喝酒,也很少喝酒,而今一沾酒却喝得酩酊大醉,思维模式简直像个小孩子。

小孩子天真又单纯,对待他人给予的承诺是毫无怀疑的,就像此刻的程陆扬,满心以为只要等下去,那个吩咐他不可以乱跑、要一直等着她来接他的泼妇小姐就一定会来。

夜里有一点降温的趋势,风也慢慢吹起来了,他坐在长椅上皱了皱眉,可怜地缩了缩脖子,却又很快伸直了。

他怕泼妇小姐万一来了看不见他,那可怎么办?

到达医院之前,秦真心乱如麻地拿着手机翻了半天,结果意外发现了孟唐的号码不知为何跑到了黑名单里。她一愣,又把通话记录翻出来看,终于发现了孟唐在被拖入黑名单以前的最后一通来电,时间不偏不倚恰好是同学会那天下午。

五点半……那时候她正在程陆扬家洗澡。

手上一顿,秦真似乎明白了什么。

医院的大门近在眼前,她松了安全带,一把按住白璐正欲拔车钥匙的手:“我进去就好,你现在立马赶去万达广场,程陆扬还在那里。”

白璐一愣:“你要我去接他?”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是我压根不认识他啊!”白璐翻白眼。

“这个时间点,广场上也没多少人了,你只用找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放眼望去最帅的那一个就是他了。”秦真开了车门,临走之际不忘叮嘱一句,“找到他了就把他带来医院接我,然后我们一起把他送回家。”

她挥挥手,匆匆忙忙地朝医院里赶去。

病房里的李老师模样很憔悴,看了令人鼻子发酸。

恩师与她记忆里的模样相去甚远,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足迹,那些皱纹和银发都足以证明她的日益迟暮。

病房里没几个人,只有章钟林、孟唐、陈涵,还有李老师的丈夫。

见秦真来了,李老师一下子睁大了眼,然后开心地笑起来,有些吃力地朝她招招手:“秦真来了?赶紧过来!”

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秦真一边走到病床旁坐下,一边伸手去拉她的手。

那只手枯瘦纤细,像是没有生命力一般。

李老师瘦了很多,看上去像是只剩了一副骨架子,但因为秦真的到来,她反而精神了不少,絮絮叨叨地开始讲从前的事情,从秦真作文竞赛拿奖一直说到孟唐的光辉事迹。

孟唐和章钟林一直安静地听着,陈涵也坐在床边,时而笑着说几句话。秦真反而只能一直陪笑,连话都找不到一句。

她觉得眼眶隐隐有些发热,因为这些年来她一直自卑于这捉襟见肘的尴尬现状,所以不仅没有与过去的同学有多少联系,就连昔日的恩师也觉得于心有愧,自然也断了联系。

逢年过节发条短信也不敢署名,只说是曾经的学生,因为她知道,要是李老师知道短信是她发的,恐怕立马就会打回来。

然而眼下,李老师握住她的手,特别怀念地说起从前的事情,哪怕精神不太好,也一直望着她。这一刻秦真才明白,师恩与母爱一样,不会因为人的身份地位高低而有所差别,所以不管她是跑楼盘的还是更为高端的职业,眼前的人和那种慈爱的目光都不会因此有半点改变。

半个小时以后,护士小姐推门进来,说是老人明天要进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希望探访者改天再来。今天因为患者心理状态不好,已经破格让大家留过了探访时间。

见李老师也露出了疲倦的神情,大家纷纷站起身来道别。

临走之际,秦真抱了抱李老师,却意外听见她在耳边说了一句:“我一直很想你。”

那语气很怅然,遗憾之中又隐隐透露出了几分欣慰,秦真一下子红了眼眶,抱着她纤弱的身子,低声说了一句:“我也是。”

一直到秦真走出病房之后,还能从玻璃外面看见她吃力地朝他们挥手。

几个人走在病房的走廊上,谁都没有说话。

秦真情绪低落地垂着头,直到手里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她打起精神接了电话,听见白璐在那边说:“OK了吗?需不需要我也上来?”

她说:“不用了,我们刚好出病房了,你接到他了吗?”

“那当然,我办事你放心!”白璐回过头去,看了眼闭目靠在座位上的男人,瞧瞧这鼻梁多挺,看看这脸蛋多冷酷帅气,“照你吩咐的,我把最帅的那一只给你拎过来了!”

秦真松口气:“我马上下来了,等我一下。”

白璐收起手机,却听见身侧的男人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了句:“你认错人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酒鬼的话?”白璐忍不住再三打量他,这家伙长得可真好看,简直像个明星似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酒鬼了?”那男人慢慢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璐,眼珠子像是黑曜石一般纯净幽深,好似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反正你说什么都没用,老老实实呆在这儿,等着你亲妈来了再说。”白璐十分好心地拍拍他的脸,“瞧瞧这英俊小脸蛋儿,多好看呀?就给你活生生的糟蹋了,可惜啊可惜,毒舌外加酒鬼,这属性还真奇葩。”

那男人眯眼瞧她,也不说话,索性又一次闭起眼睛,像是在乖巧地等待秦真的到来。

挂了电话以后,秦真跨进了电梯,而孟唐走在她身旁,忽然侧过头来问她:“有人接你?”

她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漆黑温柔的眼眸,愣了一下:“嗯,白璐在楼下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孟唐的表情似乎有一刹那的放松,然后他低低地笑起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秦真有些不解。

“没什么。”孟唐对她微微一笑,眼里顿时绽放出万千星辉。

电梯里一时无人说话,章钟林觉得气氛有些沉默,于是就试图和身旁的陈涵说话。

也就在这时候,秦真想了想,有些歉意地对孟唐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的,实在是有人恶作剧,把你的电话给拖黑了……”

孟唐一顿:“是那天在同学会上把你带走的人?”

秦真眼睛都睁圆了:“你……”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脑子转得快,赶紧说,“你开什么玩笑?他跟你无冤无仇的,干嘛这么对你?”

程陆扬在帮她放下这个人,而她也明白他的好意,断然不能让他背这个黑锅。

孟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以为他在宣誓主权,不让别的男人接近你。”

秦真顿时反应过来孟唐误会了她和程陆扬的关系,正欲解释,却又忽然住了口。

她何必解释?解释就代表她对孟唐还抱有希望,她难道还在期盼着他们之间能发生点什么?

电梯门开了,白璐的车就在外面等着,秦真回过头来朝大家挥挥手:“我先走了。”

她知道孟唐一定也开了车来,章钟林和陈涵自然能跟着他一起回去。

结果没走几步,忽然听见孟唐在身后叫她:“秦真!”

她回过头去,怔怔地看着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人,白衬衣,黑西裤,面容被昏黄的灯光染得温柔又模糊。

心下忽然就快了几拍,像是有人投下一颗石子,激起涟漪数圈。

孟唐走到她面前,忽然问她一句:“拉出来了吗?”

她不解:“啊?”

“我是说——”孟唐从她手里拿过了手机,莞尔朝她晃了晃,“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吗?”

他就站在她面前,面容英俊好看,笑容不真实得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秦真听见胸腔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有人把记忆里那些有关他的片段全部硬生生地抠出来一样。

曾几何时,他每每回头把数学习题册递给她时,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她不会做,他就沉默着帮助她。

就好像每天清晨坐公交车上学的时候,他总是恰好站在她身侧的那个位置,车上人满为患,他却有意无意地替她挡住了那些拥挤的人群,留给熬夜看小说的她一个安心打盹的安稳空间。

公车一路走走停停,她偶尔睁开眼睛,总会看见身姿挺拔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总会低下头来对她温和礼貌地笑。

那个笑容就如同现在这样,美好,温暖,带着岁月变迁也不曾带走的干净纯粹。

秦真的心跳沉沉的、钝钝的,甚至又想起了程陆扬说过的那些话。眼前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露出这样令人迷恋的一面,究竟是因为老好人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和善,还是故意要让她走不出那段感情,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见她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孟唐低头摆弄她的手机,轻而易举从黑名单里把自己拉了出来,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她的手心。

指尖触到她柔软的肌肤,温润轻盈,像是有蝴蝶飞出她的掌心。

孟唐伸手想同过去一样摸摸她的头发,却因她下意识的后退动作停在了半空,他顿了顿,才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他朝白璐的车里看了一眼,低声说:“房子的事,我稍后联系你。”

秦真的眼神慢慢冷却下来,却笑着说了声:“好。”

房子的事……果然还是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才摆出这样一副老同学见面分外情深的姿态?

她安安静静地望着孟唐温润如玉的面容与那抹浅浅的笑意,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紧缩,这就是她放在心上念念不忘那么多年的人?

无情又无心。

同类推荐
  • 卑微之爱

    卑微之爱

    父亲姓江,母亲姓姜,当年,他们是市队的伉俪花,多次参加省级、国家级比赛,前程一片大好。只因,父亲的变心,这一切,全都化为泡影了。母亲在气愤之余,以红杏出墙来报复父亲,最后,两败俱伤。母亲绝望了,她说,只要能和父亲在一起,死也甘愿。于是,两天后的晚报,出现了这样一则消息:我市两名优秀的双人滑运动员于昨日凌晨在家中自杀殉情,这是我市滑冰队的损失。
  • 马嘉祺0a

    马嘉祺0a

    冉妈妈:“你这个臭丫头,不跟妈妈说自己一个人跑到北京去,对了,妈妈已经帮你交了学费了,既然去了就要用心学,还有,不要打扰别人,妈妈知道你…”冉小辞:“知道了妈,要上飞机了,我先走了,妈,你和爸注意身体,我一放假就回来看你们。”
  • 檬系

    檬系

    她本可以不顾一切,平凡生活就是了,偏偏,他不愿放过他,哦,还有他们,“好啊,那我奉陪到底。”一抹笑勾上嘴角【(⊙v⊙)】
  • 你与时间封锁我心

    你与时间封锁我心

    凌艺涵发誓要为父母报仇,化名,回归,接近寒家少爷,找到真相......不曾想会和寒云奕坠入爱河。不,不会,我只是想为父母报仇,我不能,我不能爱上他。.........寒云奕,我终于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寒云奕邪魅一笑,说道:“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爱上了我,爱上我了,我等了你十年....十年,你终于回来了,可是...”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吗?[新人写者,写的不好,请轻点喷,谢谢,我会加油的!]
  • 恶魔少爷爱错了!

    恶魔少爷爱错了!

    当恶魔校草,遇上呆萌甜心。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方虞语!快做饭!本少快饿死了!”“夜宇轩,没看见我在忙吗!”“那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啊!快去!”“你这个恶魔!”“哟呵!多谢夸奖!”
热门推荐
  • 穿成首富闺女我飘了

    穿成首富闺女我飘了

    神医连澄穿书后,马甲一个个捡起来,全当修行咯!“大佬,您的未婚夫跟小明星跑了。”连澄淡定道,“打断渣男的腿。”“大佬,白莲绿茶在网上污蔑您。”连澄抖腿道,“断了她的发财路。”“大佬,霸总邀请您去给他底下的十八个高管上课。”连澄吃瓜忙,“告诉他没空。”“大佬,您的助理背叛了您,说您是穷光蛋。”连澄正闹心清点不完名下资产,“让他滚蛋。”“大佬您还有什么吩咐?”“重新招个助理,高颜值大长腿软糯香甜傻包子好拿捏!”“……”连澄扒出新招小助理无数个马甲后,狂吼“沈修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沈修彦笑笑,“老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每一次相遇,都是我的精心策划。穿书重生,高甜爽文,马甲边捡边掉。【暖萌可爱高智商穿书女VS痴心守候神秘重生男】
  • 王俊凯:与你邂逅十二岁

    王俊凯:与你邂逅十二岁

    段子熙是王俊凯的命,他是一名众所周知的人气偶像王俊凯,却喜欢上了比自己小五岁的普通女孩段子熙,缘分牵引着太多东西,两个人本就不应该相爱,却像情侣般相知相识相恋,他们有太多坎坷太多误会,一个月的相处,换来了八年的等待,他苦苦留级几年,只为等待那一个她。(本文的男女主身心干净请勿上升真人)
  • 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七日光阴,长阴于眠,我们终究会离开这个热爱的世界,去往更遥远的地方……那里依旧有太阳
  • 鬼混(卫斯理珍藏版)

    鬼混(卫斯理珍藏版)

    某国的军事强人遇刺身亡,卫斯理的好友温宝裕身为目击证人,却被怀疑是杀人凶手!卫斯理连夜赶去营救友人,更联络上经原振侠医生介绍、在当地身分超然的降头师,望协助解围。怎知卫、温二人却因此被扯进一个政变的漩涡里,更怪异的是,一场降头师之间的斗法已暗中展开……整个故事的中心思想是:被实用科学认为绝无可能的一些异象,千真万确地存在着。这是地球人在所谓科学观念上的大冲击,所以借行之已久,但被科学认为荒诞的降头术,来发挥这一点。——倪匡(卫斯理)
  • 异世刀神

    异世刀神

    一把上古时期的大刀,一个现代的少年,一个不同于地球的未知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他该若何生存下去。当他逐渐踏上修炼之路,却猛然发现,自己正被卷进一场惊天的阴谋之中!意外的穿越,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看,江湖潮起潮落;卷,一番血雨腥风!饮,一缸陈年烈酒;洒,一腔豪情热血!望,日月来回穿梭;笑,苍天庸人自碌!摇曳的年代,谁主沉浮?什么是道义,什么是天理?且问我刀下亡魂!
  • 虎啸白龙传

    虎啸白龙传

    在平行世界的古代时候,九州纷乱,世家,豪门,各国不停的战乱。这个时候一份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记忆融入了一位新皇帝的脑海中。一马一虎为半,分别取名小白龙和老虎,主角刘天一带着两只宠物为了能够舒服的生活奋斗在汉国的海岸边。这里有元国,宋国,西夏,唐国,隋国和主角带领的汉国。且看不同的历史背景下面对国内错乱缤纷的战斗和外国先进的武器压迫下,刘天一如何一步步登向巅峰。虎啸山林,白马跟随,真龙天子,传奇一生。这里没有特异功能,没有金手指,穿越者也没有自己带着先进的技术,有的只有失败的泪,背叛的苦,爱人离去的悲,以及家国天下的博大情怀。欢迎大家投票,收藏,点赞,关注!来这里看不一样的历史故事
  • 冰月战纪

    冰月战纪

    这书写很久了,有些章节被屏蔽,笔者以后抽时间改一下,供大家无聊时打发时间。嘻嘻!
  • 妖娆狂帝:夫君多了有点烦

    妖娆狂帝:夫君多了有点烦

    秦朝灭亡,天下大乱,三国鼎立,天女降世。她,怜紫罗就是搞不明白了,她一个听话懂事的乖乖女,怎么会碰了一下紫色的珠子就穿越到了一个钦兰郡主身上,出生的时候口中含珠,口中含珠也就算了,这个原本的郡主以前竟然扬言非丞府二公子不嫁。他,名为天紫,寓意天子,他是傲立于雪山之上的天子骄子,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只有未来的人。九夫相随,安定天下!战火燎,情可抛。天女泪,无人知。九位夫,誓相随。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回眸一笑:邪王倾

    回眸一笑:邪王倾

    一朝穿越,王牌特工变废材?不,废材要变妖孽,神品丹药?我当糖豆的。神兽?我有几只超神兽来着?美男?这。。。“你答应试试!”
  • 天使的守护者:冰之天使火之守护

    天使的守护者:冰之天使火之守护

    她是冰系伪天使,为了活命,她谎称自己是天之使者,意外救了拥有火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