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译木木的接过玉佩,呆呆的看着立在门口强自压抑火气的程梵。他刚才原想着,程又远不接程梵母亲和妹妹回府是有苦衷,想让程又远毫无顾虑的说出这些苦衷,好让站在门口没进来的程梵听到,如此,父子二人可以心结尽释。
谁知,程又远不接嫣红母女回府的主要原因,竟然是不喜欢麻烦,不喜欢内院争斗。
适得其反,弄巧成拙,使宋译忍不住面颊发烫。
苦着脸看着站在门口的程梵,待要说什么,却又紧紧的闭住嘴巴。大概是前些日子脑震荡,现在还神经不调,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没脑子的事儿。
程梵木着脸从门口走了进去,脚步声很大,以至于程又远闻声回过了头。
宋译不无哀求的看着程梵,希望他能念在程又远年老糊涂的份儿上,不要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害老爷子难过。
程梵看了宋译一眼,本来木木的脸上牵扯起一丝笑容,笑容散去后,一张脸显得异常平静,缓缓走到愣在那里的程又远身边,拱手微笑道:“父亲,我来看看宋译。”
“哦,哦。。。。。”
自觉心虚的程又远慌乱的应着,程梵见状微微一笑道:“儿子刚来,在门口听父亲和宋译说的起劲儿,儿子可否一起听听?”
“没什么没什么。”程又远僵笑着起身道:“为父还有事儿,你们年轻人慢慢儿聊。”
说完,不无幽怨的看了宋译一眼,摇着头就要往外走,程梵紧跟着上前道:“父亲身子不好,儿子扶您回房吧。这时候您身子最重要,若出意外,保不准有什么乱子呢。”
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孝顺,心虚的程又远只觉得后背发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而程梵,竟然不依不饶的坚持要把他送回房。宋译看着二人的背影,懊悔的想用脑袋撞床。
须臾,程梵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房门口,冷笑着对宋译道:“你放心,我不是不识大局的人,不会和他吵的。”
宋译愁的用被子蒙着脑袋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程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冷笑道:“不怎么样,我只是在想,在他死之前,如何把父慈子孝的情景演的入木三分罢了。免得让世人看到,都纷纷指责我不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蒙在被窝里的宋译哀叹一声,露出头叹道:“我自作聪明,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都是我多嘴。”
“与你没关系,”程梵冷冷的起身道:“我这会儿心里闷得很,想出去走走,你行动不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捎的?”
“你对宣和不熟,出去乱走什么?”宋译有气无力的道。
“不捎算了。”程梵闷闷的就要往外走,宋译忍不住对着他的后背叹道:“既如此,你捎几坛子酒回来,叫着袁长来房里陪我大醉一场吧。横竖咱们三个身上有伤,战事也不需要咱们掺和,大家心里又都憋闷的很,一醉解千愁吧。”
“等着。”
丢下两个字后,程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宋译看着陡然冷清的房间,抬起伤势未愈的胳膊抽了自己一下道:“让你嘴贱。”
然而大错已铸成,回头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