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败了,连后方的营帐也不安生,大家只想着如何撤退回后方,帐篷都来不及拆,许多东西也不带了,就这样慌乱地往后逃着。军中的女人本来就只有霰雪跟小月两个,之前士兵们不敢冒犯、靠近,现在兵荒马乱大家就更顾不上这两个小女人了。
霰雪是会骑马的,怀璧当初教过她,小月却不懂,霰雪就用自己的马带着小月。大家都往回撤了,但霰雪却走走停停,不断回顾。风沙笼罩的天地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骑着马向她们的方向奔来。霰雪认得那个熟悉的身影,先是一阵高兴,接着又是一丝丝的失望。骑马而来的人是梁培,但梁培的身旁却没有见到怀璧。霰雪赶马迎上前去。
“三夫人,督军让我护送您撤退,直接送您回尚都。”
“督军人呢?”
“督军说让大家撤退20里,他殿后指挥。三夫人,我现在就护送您离开。”
“梁培,我去找督军,你帮我送小月回去。”
“夫人,不可以的,督军说了,一定要我安全护送夫人回去的。而且这兵荒马乱的,你往回走,实在太危险了。”
“对啊,夫人,您不在小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您千万别扔下小月一个人啊。”
“小月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梁副官会照顾你的,来,赶紧到梁副官马上吧。”
梁培下马来,把小月扶上自己的马。霰雪调转马头就往来的路跑了。
“夫人您小心啊!”
小月跟梁培的叫声消散在空中,也不知道霰雪听到了没有。
霰雪一路狂奔,身后扬起了阵阵风沙,又像雨般落了下来。霰雪茫然地策马向前,大声呼喊着,只为在这满城的风沙中找寻到那人的踪迹。但逆行而上本就不容易,天公也不愿作美,霰雪的的呼喊似乎都被淹没在滚滚的人流中。霰雪还是不顾一切地向前,马上的颠簸让霰雪很快感到疲倦不堪,好几次,有好几次,她差点被迎面冲跑过来的马匹撞到,但她勒好缰绳又继续向前了。体力终究是有限的,不管霰雪多么的坚韧还是有支持不住的一刻。她觉得自己在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原本紧紧拽着缰绳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为他而来的身影。
霰雪醒过来了,是被吵醒的。她的头像灌了铅一样重,肚子也要命地疼。
“孩子怎么可以保不住,怎么可以保不住?”
“什么孩子啊,这是哪里啊——”
霰雪还没搞得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又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