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足不出户在家中等了两天四十八小时二千八百八十分钟,这是一种令人茶饭不思,分秒也难熬的等待。尽管心情如此焦躁,内心又如此地期盼,但还是没有等到民生的出现。
“民生究竟是怎么呢?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她又怎么会知道民生正在为争取他们的幸福,而做着绝食抗议呢?可是这次,任凭周民生怎么吵,怎么闹家里人都毫不退让。甚至连最疼爱他的奶奶,明知道自己的乖孙子不肯吃东西,也硬是没来瞧过他一眼。
到了第四天早上,霰雪终于等来了。可是来的人不是民生,而是民生的姑姑和周家老太太。周家老太太是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人。周家在古尧也算是一个大家族。大家族哪能没有尔虞我诈的事情,但是多年来,周家倒没出什么大问题,在外人看来也是父慈子孝,和睦之家,老太太不可以不说是功不可没。
雨姨怕霰雪吃亏,本想陪着霰雪的,但霰雪说不用了,又想到霰雪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雨姨也只好进里屋。
“上次我们生儿的事情啊,真的是谢谢朗姑娘了。要不然,哪有那么顺利啊。”
“霰雪也只是略尽绵力,老夫人不必道谢。”
“怎么能不谢啦呢?福伯,快把东西拿出来。”
福伯立即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六锭金元宝。
“朗姑娘这点东西是我这个老太婆小小的心意,你请收下吧。”
“霰雪当初也只是一心想救民生,其他的什么都没想,老太太如今送那么厚的礼,请恕霰雪不敢收。”
老夫人略微顿了顿,然后示意福伯先把盒子关上。
“也难怪,朗姑娘跟我们家民生从小就认识,感情像兄妹一样,自然是要好的。不过,朗姑娘这次竟然敢孤身一人,深犯险境去救我们生儿,那可是许多男孩子都不敢做的事情啊。我真的是佩服得不得了。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老夫人请说。但凡是霰雪力所能及的,定当尽力而为。”
“当然是你力所能及的啦,而且啊,还是一件喜事拉。”
周家姑姑迫不及待的开口,那声音就像喜鹊一般吱吱喳喳的。
“喜事?”
“是啊,就是我们老太太啊,想认朗姑娘你做干女儿。你说这是不是喜事啊。”
霰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但是她还是竭力地镇静下来。而老夫人此刻正满脸慈笑地看着她。周家姑姑也在笑,那是一种献媚的笑,福伯也在笑,那是带点内疚的笑,而她自己呢?也在笑,那是一种苦笑。
“老夫人,您是长辈,我是晚辈,但今天晚辈我有一些话想说,不知道您这位长辈是让我讲,还是不让我讲呢?”
“朗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就好了。”
“我跟民生之间并非您所说的兄妹之情,想必老夫人乃至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是知道的。但现在老夫人逼迫民生娶亲在先,认我作干女儿在后,请问老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哎呀,你这丫头,你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呢?”
“少梅,别插嘴,让朗姑娘说下去。”
“霰雪并无冒犯老夫人的意思,只是既然今天老夫人已经亲自找上门来了,想必也会给霰雪一个答案。”
“朗姑娘快人快语,既然你这样问了,我也就直截了当地说吧。我是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民生了。”
“我与民生两情相悦,请问老夫人纠缠二字从何说起?”
“你啊,从小到大就缠着我们民生啊,连这次民生去尚都你也不要跟着他,这不是纠缠是什么。”
“少梅,朗姑娘这次帮过民生、也帮过周家,不能这样子说话。”
“我说的可是实话啊,哪知道她一个女孩无权无势的是用什么方法把民生救出来的,我们周家可真还丢不起这个脸。”
霰雪冷笑一声道:“不管我用的是什么方法,毕竟民生出来了。如果姑姑觉得有更好的方法,当初为什么不去救民生呢?”
“老太太你看她承认了吧。我就说她肯定是用些见不得人的方法吧。也难怪啊,做娘的做姨的都没一个正经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说你可别叫我姑姑啊,我可受不起啊。”
“少梅,好了,你少说两句吧。朗姑娘,民生姑姑说得是过分了点。但是她有一点也是没有说错的,男女谈婚论嫁毕竟还是要门当户对啊,要不然即使勉强在一起了,最后也只是举案齐眉意难平啊。既然明知道日后要后悔,还不如现在尽早抽身。孩子,你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你将来会是个有福气的人。可你跟我们民生毕竟不适合,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吧。少梅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