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陀湾三日游。
去考察路线,然后分析一下旅游资源。
离青岛不远,是最近开发出来的旅游线路,古朴的民风、自然的建筑。
记得周子墨偶尔提起过这个地方,所以,大概,他会喜欢吧。
苏浅闷闷的坐在周子墨公司附近的街头长椅上,又一次的犹豫要不要邀他同行。
一起去是很好啦,可是,他大概比较忙吧。
苏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看,怕打扰到他,于是尝试着发了条短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我在楼下,等你。
周子墨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前台我打过招呼了,你直接上来吧。
接待她的是张然,一脸笑容的递上茶水,言语却异常的谨慎,“周先生在开会,请您稍等。”
苏浅有些无聊,开始研究起周子墨的办公桌来。
利索的摆设,整齐的文件,参考书籍,看到一半的杂志,井然有序的摆在桌子上,有条不紊。
杂志?
苏浅伸手拿过来,随手翻了几页。
第一期的《随走随停》,正好打开到自己写的那篇。
他居然会看?
原以为他只会翻一些金融政治类的杂志,没想到这种旅游杂志他也会有兴趣看。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会议比想象中要长的多。
苏浅窝在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结果真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领口处一小片湿润。
苏浅悄悄的擦擦嘴角,掩耳盗铃的把外套挪到一边,妄图转移罪证。
周子墨原本正在审核着文件,带一黑框眼镜,微皱着眉,神情严肃,听到了苏浅这边细微的声响,抬了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
周子墨脸部的线条一瞬间柔化,“醒了?”
苏浅小小的伸了下懒腰,把外套再次拨到离自己远一点的位置上,声音带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吵到你啦?”
周子墨摘了眼镜,话语里明显带了笑意,“苏浅,你怎么走到哪睡到哪儿啊?”
苏浅抬手看看时间,小小的抽了一口气,“都这么晚啦。”
顿了顿,稍稍谴责了一下某人的行为,“你怎么不叫我?”
周子墨站起身,绕到沙发这边来,帮她抚平了因为睡觉而略显得杂乱的头发,“叫了,你没听见。”
呃,不会睡的真这么熟吧。
苏浅的脸微微红了红,于是尴尬的转了话题,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大声,“你怎么不问我找你到底什么事。”
周子墨装作没看见苏浅的不自在,作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嗯,你找我有事?”
邀他同行的话马上就要说出口,突然想到他刚刚工作时那副严肃的样子,大概,他很忙吧。如果硬要跟他一起,会不会给他造成困扰?
还是算了吧。
于是马上找了个别的借口,“我要出差,你这两天回青岛的话还是让张然帮你订酒店吧。”
自从上次遇见夏暖晴的那个晚上,他在雨中吻了她之后。不言而喻的,就坦然的在她那儿住了下来,她没拒绝,他也没主动提这件事儿。
就像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去哪儿?”
苏浅活动了一下睡的发麻的手臂,“去考察一个旅游项目,去三天,明天一早回公司拿摄影器材,然后直接去。”
“你们杂志社让主编出去考察项目?”周子墨皱眉。“是没人了么?”
大老板不高兴了。
苏浅一个冷颤,这万一要是撤了资•;•;•;
那老杜还不得把自己天打五雷轰啊。
于是立马换上一副狗腿子的嘴脸,“我写不是比较有卖点么,秉着为你的投资负责的原则,我们当然要让利益最大化了。”
周子墨明显的不满,苏浅也不敢再说话,很长时间之后,苏浅听到周子墨的声音,他说,“我不住酒店。”
“啊?”苏浅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有家,所以,我不住酒店。”周子墨起身,不再理她,重新坐回去批文件。
家。
多么陌生却又熟悉的词。
温暖而美好。
苏浅不由自主的笑了。
最后还是跟季卿辰一起去的。
杜一凡也是闲来没事,在苏浅要出发的前几分钟多嘴问了苏浅一句,“几个人去?”
苏浅也没在意,随口就说了句,“就我自己啊。”
于是杜一凡眼珠子一转,就把季卿辰叫来了,名曰,经理福利。
这家伙明显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牟足了百分百的力气要撮合他们和好。
这个事儿妈。
苏浅气得紧,但是人家毕竟也没明着来,所以根本没办法把这件事儿摊开了说。
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结婚了,周子墨是我先生。”
那得多恶俗。
而且季卿辰在旁边。
自从上次跟安絮的对话过后,苏浅就特别的害怕自己伤到他。
以前是不懂事,而现在,是没有理由再去伤害他。
她,是不忍心。
而他,是伤不起。
于是,一人行变成了两人同行。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旅游这种事情,两个人真的比一个人要有意思的多。
尤其,是熟悉的两个人。
其实到青陀的第一天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的,一切都井然而有序的进行着,四处走走,拍很好看的风景,喝很香郁的花茶,吃很软糯的点心。
第二天更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苏浅救了一只狗。
而且,从树上掉了下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苏浅跟季卿辰在采访一位制壶艺人的时候,偶然听得他说有一家店做的小煎饼特别好吃,只是要排很长的队才买的到。
来一趟,总是要去吃一次的。
而排队这件事,一向都是季卿辰的活。
所以,季卿辰就自然而然的被苏浅派去排队。
于是,便苏浅一个人在镇上转悠。
这时候,苏浅看见一只狗。
在一棵树的树杈上挂着,不知道是被哪个不听话的孩子放到上面去的。
不高不低,但是也是下下不来、上上不去。吓得浑身抖的跟筛子似的,小模样贼招人疼惜。
等季卿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苏浅歪倒在地上,怀里抱着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小家伙身上有伤,左腿上两个硬币大小的伤口,半结了痂,走路也不利索。
而苏浅,为了救它,也光荣的负了伤,右脚崴了,连地都不敢沾。
伤成这样自然没办法再继续,于是被迫打道回府。
苏浅坐在后座,逗着那只没人认领所以被他们抱了回来的小狗,“连伤都伤的一样。不是缘分是什么,对吧,小东西。”
缘分这东西,跟狗都可以。
真是妙不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