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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惯了吧

沧邪将手轻轻放在胸口上,闭着眼睛,一丝眼泪从他眼睛里滑了出来。

“你哭了?”谷音半带嘲笑地口吻问他。

沧邪苦笑两声,“呵呵,是啊,我哭了。”

谷音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愉快地承认了,可却读不透他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沧邪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仿佛在感受着自己心跳的声音,眼角的泪水却流的更加汹涌了。

谷音心里一阵心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抱着吉他端坐着,静静凝视着沧邪,陪着他一起心痛着。

“你的心很痛,我知道。”过了片刻,这一句话忽然从谷音口中冒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说了出来。

沧邪的表情上强扯出一个笑脸,声音嘶哑着说道:“嗯,真的很痛啊!”

在沧邪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沐曦,我不要,就算要走也是一起走,我不要放开你。”一条大河将两人隔开,他的手紧紧抓着沐曦的手,大水不断拍打着他们的手掌。

又一个画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桃花树下,二人依偎相伴。他的手微微从沐曦身后环着她的腰,脸和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突然问她:“沐曦,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再这样了,你会想我吗?”沐曦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不要我了哦?”他笑着说道:“嘿嘿,是啊,不要你了……”沐曦挣脱了他的怀抱,他们追赶嬉戏着。沐曦说自己累了,他们就躺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他躺在了她的身旁,她的朱唇亲亲吻在了他的唇上……

“那种感觉……真的……很痛……”沧邪含泪对着谷音说道。

谷音“哦”了一声,此刻内心也在隐隐作痛着。他的眼泪早就滴穿了他的心,他的头轻轻靠在了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沧邪,脑海中的画面却同时上演:他的母亲摔下了盘子,回忆里只剩下他父亲甩门而去的那个孤独背影……

“我们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我只和你在一起,冉冉。”冉冉靠在他的怀抱里,清纯的眼睛无邪地望着他,“嗯,这辈子我也非你不嫁,只能和你在一起了。”小粉拳轻轻捶打在他的胸口上,“如果你敢不要我,那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我太相信你了吗?还是我自己太傻了?”谷音一遍遍抚摸着吉他在心里反问自己,眼泪又划湿了他的脸庞。

沧邪深深叹了一口气,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你也哭了……”

“嗯,我是哭了。”这次谷音没有再为眼泪找机会掩饰了。

谷音看着沧邪的侧脸,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坐了起来,用力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那你哭什么?”

沧邪回过头怔怔地望着谷音,“你说什么?我哭什么了?”

“呃……”谷音又无语了。

夜幕缓缓降临,天空灰得十分冷感。谷音深深“呼”了一口气,疲倦地望着沧邪,“邪!你这样一天过一天,不无聊吗?”

“无聊啊!”沧邪半窝在沙发上把手摊开,摆出很无奈的样子。

谷音疲惫地望着月色,心里突然想到:“她现在会在做什么呢?过得应该开心吧?爸妈应该过得还好吧?”

月光下的树影,被月光拉长着。谷音突然想到一件很奇怪的事,“邪!你说你们这里只有魂戮,那你的沙发、点灯、咖啡是怎么来的?”

“买来的啊?怎么了?”沧邪无聊地回答着。

“那你还说只有魂戮,你刚才居然骗我?”谷音好像起劲了,推了懒散的沧邪一把。

沧邪苦笑着说道:“呵呵,我说的那是正业,在我们隐星里,即便是一个木工,都可能是魂精二了。其实我也有副业的,我是开咖啡厅的。”

“呃……”谷音又是一阵漠然,“那你怎么自己喝咖啡?”

“有谁规定卖咖啡的就不能自己喝咖啡了?”沧邪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了。

谷音软软地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审美疲劳着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在我们那里觉得有点奇怪了,就感觉好像医生不会给自己看病;理发师要雇人帮他剪头发;卖猪肉的自己不喜欢吃猪肉……”昏昏沉沉之中,谷音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谷音缓缓从梦中醒了过来,突然发觉自己躺在了床上,而且盖着被子,和自己往常在家里的感觉一样。只是往常的这个时候都要一如既往地去上学,为她送上一个爱心便当。

望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他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了。同样都是阳光,隐星上的阳光却是在拉扯他的伤口,触动他的悲伤。

他缓缓下了床,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只见沧邪正在那里为他准备着“早咖啡”。他吸了一口隐星上的空气,突然觉得真的饱了,而且隐星上的空气十分清新,里面的水份也十分充足。

他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来到了餐桌前。他看见自己的吉他仍旧静静躺在那沙发上,于是忍不住坐在沙发上,又抱起了他最心爱的人送给他最心爱的这把吉他。

“想弹就弹吧!”沧邪脸上露出了一丝爽朗的微笑对着他说道。

“铛……”他轻轻拨动了琴弦,音色苦涩却格外动听,煞有煽人泪下之感,余音绕梁。

他只拨动了一下,就停住了,他按住了所有的琴弦,道:“嘿嘿,我不弹了,没感情,都弹不出好声音。”

沧邪端了一杯咖啡给他,“趁热喝,不是泡的,是亲手为你煮的。”他带着一丝邪笑接过了咖啡,对着沧邪挤了挤眉,又把咖啡凑到嘴边,轻轻沾了一口,细细品味一下,只觉得一股暖香行遍全身,温暖无比。

沧邪眼睛睁得硕大等着他对自己的夸奖,只是见到久久都没有说话,沧邪终于憋不住问道:“怎么样?味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他“嗯……”了一声,放下咖啡,对着沧邪意味深长着说道:“我觉得吧,比我们那里的……”

沧邪见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要说什么好话,他假装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我不要听假话。”说完对着谷音邪笑了一下。

“比我们那里好很多,哈哈。”谷音大笑着说道。

沧邪也拿起咖啡自己品尝了一口,朝着他身边坐了下去,一只手轻轻绕过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脸,望着他坏笑着说道:“我最喜欢诚实的孩子了,啊……”

他挡开了沧邪的手,略带不爽着说道:“喂,谁大谁小还说不定嘞,你只不过样子长得比较老练而已嘛!”

沧邪被挡开的手假意擦了一把汗,怔怔着说道:“其实我现在已经是大叔了,只不过他们都说我长得比较嫩啊!”

谷音白了他一眼。他却没有在意,而是想到谷音总是抱着那把吉他,把它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于是微微笑道:“你小子脾气还挺倔的。”

谷音没有回答他,而是好奇着问道:“对了,你的‘魅魂’呢?昨天还在的,今天怎么没有看到?”

“你说他啊?”沧邪说着亮出左手,只见一个十分酷炫的手表呈现在了谷音面前。沧邪在手表上按了一下,从手表里发出了一个影像传到半空中,沧邪滑了几下,“魅魂”立刻出现在二人眼前。

谷音怔怔地望着,默默在心里的感叹:如果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手表那该多好啊!

沧邪取出“魅魂”后又将它甩到半空,只见它发出“嗖”的一声又收回手表里了。“怎样?神奇吧?”沧邪自豪着说道。

谷音发自内心羡慕地点着头回答着:“嗯嗯。”

沧邪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模样更加奇怪的古铜色手表递给了他。他大叫着:“哇,这是送给我的?”

沧邪双手靠在沙发背上,自豪地点着头。谷音戴上了手表后,找到了收藏的功能,将吉他“甩”进了手表里。然后回过头怀疑地望了望沧邪,“真的送给我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人好还需要理由么?我就是这么无私……”沧邪的话才说一半,两人的手表就发出“嘟嘟”的声音。随后,沙发下也发出了“嘟嘟嘟嘟”的声音。谷音好奇地望了望沙发,他伸手在下面摸出了一个箱子。“呃……”的一声,他又无语了,只见一整箱都是这种手表。

沧邪腼腆着低下头苦笑着:“嘿嘿……嘿嘿……”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女生。

谷音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白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刚才某人说自己无私,原来就是这样子的啊!”

沧邪关了闹钟功能,假装没有听见谷音的话,若有所思着说道:“某人的衣服好像也该换换了吧?”

谷音此时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校服已经破损了,他假装咳嗽了几声说道:“咳咳咳,是该换了啊!”

沧邪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地笑容,谷音又假装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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