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这样就算惨了,我是不是该自杀了!”周筝说着有些失魂,前一世孤独的活了二十多年,连父母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今生的罗三千五岁父母双亡,想必他们的样子也已经记不清楚了吧。
两世为人,所有的过去遭遇,仿佛重叠在一起了,周筝从来没有这般伤心过,这一刻的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骂出来、发泄出来,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骂谁,该把谁当成发泄的对象。
最后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把眼中的水雾狠狠的压了下去,双手紧握成拳,暗暗地告诉自己:“再多的眼泪换不回父母,再多的忧伤也也无法挽留失去,何必让自己的伤心成为别人开心的资本呢?”
她深深的明白,无论是凤族华家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们都没安好心,此时此刻的罗家也许连一个人都没有,却有上百双眼睛盯着,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向着自己的主人,报告罗家的伤心、难过,作为他们监视的成果,她决不能认输。
兰儿看向周筝,感觉她身子微微在颤抖,看着她咬牙隐忍的模样,不知觉中泪水肆意而下。
周筝苍白的唇勾勒出一抹笑意,伸出拇指,轻轻地擦着兰儿的脸,低声说道:“傻丫头,别哭,我们会好起来的。”
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兰儿身子蹲了下来,把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一抖一抖口里含糊不清的发出些呜呜呜的怪声,听得在场的两人都说不出任何的话。
半响后,罗成抬起头,看了看周筝,双手扶着兰儿的身子,轻声说道:“小姐,我明白了。”
周筝点了点头,表情不变,心中释然了不少,最起码他不在钻牛角尖了,她感到很庆幸。
有的时候回忆往事真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因为往往你能想到的往事,那些深入灵魂的过去,都是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凄凉。
刻骨铭心、挥之不去的永远都不是好的过去,快乐很简单,忘记也很简单,伤心很简单,忘记却不容易,这就是大部分人心中的回忆。
想着想着,周筝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毕现。
兰儿和罗成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明白多说无益,最终两人都退下了,剩下她一人在院子中发愣。
啪的一下,粗壮的狼毫断成了两节,她看着笑了笑。
“就这样吧!”周筝浅笑着把手中的账本一页页的撕下来。
“小姐,你干嘛?”小雅从门外进来,看到这样惊人的一幕,周筝手中的账本显然她也认识,所以才更觉惊惧。
随着最后一页纸被周筝彻底撕碎,她抬起头看了看站在门前神色不定的小雅没有理会,最终站了起来,一步步的离去,剩下一地的碎纸伴随着茫然不知的小雅。
“爹爹!今早离开的姑娘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卓非凡皱眉问道,脑中回想起前两天的事情。
卓翼城坐于书案前,正在书写奏折,听到儿子的话头抬了抬,不解的问:“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么?爹爹?”卓非凡一下子懵了。
一向疼爱他的爹爹眼神渐渐变了,泛着些冷意的眼眸紧盯着他,道:“我不知道,你也最好不要知道。”
语毕,卓非凡感到身子一阵发虚,从他有意识开始,他的爹爹一直就是慈爱的一个人,此刻的冰冷让他感到很无力,仿佛感觉他被掉包了一样。
卓翼城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低着头,认真专注的思考着。
卓非凡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反倒是被这样的态度吓了一跳,有些不能理解的看了看他,转过头无奈的离去,脑中回想起早上的那位姑娘,他知道他该去那里了解一切了。
清晨时分,他从梦中醒来,听到门口有些局促的脚步声,莽莽撞撞的在府中乱跑。
心中以为是那个下人在胡闹,开门欲教训他们几句。
结果刚开门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姑娘,背对着他坐于庭院中的树藤架子上,身子一荡一荡的,笑声清澈。
身旁几个丫鬟被她惩戒着,要求她们半蹲着身子在地上跳来跳去来取悦她,这样侮辱他人的行为她显然十分开心,这样的女子让他看着一阵心惊。
地上的丫鬟看到他开门,眼睛抬起带着淡淡的委屈。
“跳快点。”这个姑娘说着。
十岁左右的几个小丫鬟,声音有些抽噎,带着点点的哭腔说道:“姑娘,我们累了。”
“这样就累了。”冷哼一声,姑娘的声音中带着慢慢的不屑:“那就不跳了吧,来人绑起来吊着,这样就不用你使力气,总不会累了吧。”
“姑娘,求求你,不要。”小丫鬟扑上前,捉住这个姑娘一荡一荡的脚腕,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
三个跟随在一旁的壮汉,闻言没有一丝表情的上去控制住小丫鬟,正要把她吊起来。
卓非凡看到这样的情形,温和的面容微微下沉,神色凝重的说:“住手。”
壮汉的脚步定在原地,他们是卓家的下人,肯定是不能违背少爷的命令的,所以只能停手了。
听到他的话,这个姑娘身子一颤,赶紧跳落秋千,正欲跑走。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姑娘,就这样想走,卓非凡犹如大步流星一般的追上去,拉着女子的手,一扯,她就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中,卓非凡傻眼了。
这姑娘就是两日前,狠狠骂过自己的女子,她怎么在这里,而且为什么会命令家中的下人?他感觉一片疑惑不安。
“你放开我。”小雅嗔怒得叫着。
“你是谁?”心中感到一阵熟悉,卓非凡也没有伤害她,只是紧捉着她的手不放。
“跟你没有关系。”小雅说着对着他的手一口咬下去,趁他感到疼痛松开了手,赶紧跑得无影无踪了起来。
卓非凡看着这抹身影消失而去,有些不解的问着:“你们说!她是谁?”
众人眼中也同样闪现疑惑的目光,不解得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听她的?”看到他们表示不知道,卓非凡一点都不相信。
小丫鬟怯生生的说:“老爷吩咐的。”
壮汉也伴随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他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来问个究竟的,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不免心中不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