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了一套两百多平的小别墅,还被温家老二宰了不说,事情却没有一点进展,莫以笙心里那个憋屈。
一脸郁闷的走到饭店门口,几个人都没影了,只剩下温亭的红色SMART,看那样子是在等他。难怪温老二在电话里跟他说别开车来,总算办了件人事。
莫以笙几步跑过去,敲了敲温亭的车窗,“亭亭,你今天回大院吧?”
温亭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二哥说你今天没开车,也要回大院,让我在这等你。”
“正愁这地界不好叫出租呢。”莫以笙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眯眯的说,刚才的那点怨怼早就烟消云散,连带着觉得这SMART都格外可爱。以前最不喜欢这样的车,空间太小,坐在里面腿都没地方安置,今天反倒觉得这车还真舒服,简直是越小越好哇。
莫以笙扭头看看温亭,她的眼光直视前方,只是心无旁骛的开着车,似乎也没有要跟他说说话的意思。
“咳……亭亭,我听鸣子说你这几天在……MC做翻译。”要他说温亭是帮幕西霆,心里还真是有点别扭,虽然事情就这么样的。
“是啊。他带来的翻译临时出了些问题,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那多累啊,你又要上课又要跟他们一起开会,会很辛苦。”莫以笙侧着身子对温亭说。
温亭稍稍偏了下头,想了想,说:“其实还好,我今年课不多,他们也比较照顾我的时间。不过这样是占用了我不少时间,这几天备课都要到半夜,可是也没其他办法啊。”
莫以笙皱了皱眉做思索状,说:“要不然这样吧,我介绍个法语翻译给他,职业操守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过几天吧,合约的问题已经要结束了,后面的我就不管了。到时候请其他翻译,西霆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幕西霆曾说过这次合作对MC的重要性,她不希望在合约方面有什么纰漏,至于后期拍摄的筹备工作,应该就不需要自己了。
“好。”莫以笙脸部线条终于柔和了些,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既然合拍片这么重要,幕西霆就好好去忙那些事吧,温亭的业余时间还是留给他更好。莫以笙这么想着就愈发的想确定温亭的态度。刚才在饭店他都说了那么多遍,可温亭一直就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心里不踏实,生怕自己在她心里留下个浪荡多情的印象。
“亭亭,其实酒会那天遇到顾曼妮,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分手的时候我们都说的很清楚了,但是她突然就……”
温亭突然抿着嘴角笑起来,温和又带点深沉,说:“以笙哥,我能理解顾曼妮当时的想法。一个女人四年的青春都耗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是想要天长地久的,突然之间过去认定的东西改变了,不做任何挣扎和挽回就坦然接受,那还能叫爱吗。”
“四年,一千四百多个日子,那是那么容易忘的。或许她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心情。以笙哥,其实我也有点失望。你当初为了她而拒绝我,你们就应该好好儿的才对,这样的结果让我觉得很不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去法国,等着你们分手就是了。”
莫以笙听着温亭的这番话,脸色陡得又沉下来,心上像是被什么扎着难受。温亭这样开玩笑似的语气,让他觉得她心里真的没有他了。四年难忘,你我之间是几个四年?就这么容易在你心里抹去了?就因为一个幕西霆?
“亭亭,一个人认定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对的,或者不会永远都是对的。人总是要经历过才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说得对,不挣扎不挽回的坐以待毙,那不能说是爱……我会抓紧我想要的。”
温亭看着原本面色偏白的慕西霆,此刻红通通的脸,笑的前仰后合,不知道他这样究竟是被火锅热气蒸的还是因为那几杯二锅头。
下午工作结束的很早,温亭就带着慕西霆四处走走,他到B市这些日子都是忙着这次合拍片的事,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做一个悠闲地观光游客。现在合约谈成了,压在他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终于可以和温亭好好享受一段春日时光。
走了两处风景名胜后,温亭和慕西霆一起在东来顺吃晚餐。温亭说,既然到了B市,就要吃地道的中餐,那些洋玩意儿趁早收拾起来。
嫩滑的羊肉片在煮沸的铜锅里翻滚,肉香四溢,温亭筷子几乎停不下来。慕西霆不大习惯这样的环境和方式,不大一会儿就热的额头冒汗。
“亭,这酒好辣,为什么你能喝下去?”慕西霆摘掉眼镜,皱眉看着温亭。
温亭这才发现,他连眼睛都开始泛红了。他是真的不能喝酒,从他们认识起,温亭就知道他的酒量很差,只能喝少量的红酒,连她都比不过。
在东京相遇的那一天,她的情绪很不好,对着一个陌生人絮絮叨叨了很久,那些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的事情,关于深植于心十几年的情根。本以为他听不懂中文,就想着权当眼前的人是个失聪的,她只管说,反正他听不懂,不会嘲笑她。在心里憋了太久,她真的太需要一个能够安静听她倾诉的人,不在乎这个人是谁,也不在乎他是否能理解。
出乎意料的是,她以为的那个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的人,竟然突然抬起头,对她说:“他已经离开了不是吗?不论你们如何相爱,他都已经离开了。难道你不应该珍藏起这份思念好好生活下去?”
温亭被他的话惊得一愣,诧异于他脱口而出的汉语,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是误会了她所讲的那些事。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彼此的眼睛,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温亭倏的睁大双眼,莫名所以的说:“谁说他死了?我有跟你说以笙哥死了吗?”
慕西霆反而奇怪的看着她,“不然你们怎么会分开?”
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惹得温亭之前的伤感一下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那段日子以来少有的开怀。
慕西霆知道自己闹了笑话尴尬不已,一个劲儿的说Jesuisdesole,两个人却是就这样聊开了。
走出河野家的时候,慕西霆脚步已经开始虚浮,一脚深一脚浅的,像是踩在泥地里,找不到重心。
在温老爷子眼里,不能喝酒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软包,能在酒桌上不倒的人既是有酒量,也是有自制力的。所以温亭一岁的时候,温老爷子就用筷子沾着特供的茅台给她舔,每到年节,跟家里人喝两杯也是常事。而温家其他几个兄弟就更不必说了,至少温亭是没见过谁会醉的站不起来。如今是第一次遇到一个男人竟然被一瓶清酒撂翻了,温亭一边扶着他往前走,一边数落,“清酒啊,那能比啤酒高几度!你怎么就能醉成这样!”
后来,是慢慢的,他走近她心里,或者说她被他眼中的深情融化,遗憾的是,他们只相守了短短一年时间。
是不是她真的不能期待永远?第一次想要跟一个一起走这条漫长的人生之路,一直走到尽头,他说他想要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以为终于得到能够相濡以沫的爱情,却只是留给她无限唏嘘的追忆。大概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是能够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