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铮朝着那孩童笑了笑,再看了看陆万,平平静静地说道:
“放手。”
“你是谁?胆敢阻挠陆爷爷的好事,简直活的不耐烦了,你要知道,我陆家可是……”
“放开你的手!”
再次平静的说道。
陆万张了张嘴,正要将话说完,啪,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放手!”
楚铮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陆万捂着脸,额头上青筋乱颤。
“啪!”
陆万又挨了一耳光。
如此当众被打脸,这让陆万心中怒火沸腾,他正要发作,却陡然见到怀中塞了一块硬物。
却是与楚峥同行的紫狂人,他伸手递给那陆万一个铁牌。
谁知晓后者一望,待看清那铁牌的刻痕,两腿登时一抖,险些跌倒在地上。
见状,楚峥摇了摇头,一把将这孩童抱在怀中便走。
反倒是跟在身后的紫狂人有些无语,只得一手拿住蛮百川,一手将那美艳女子扶起,朝着主城中步行而去。
而另一边,相隔千百里的蛮荒森林之中。
两道破空之响在这片古老的山林之中响起,剧烈的风声似乎带起了阵阵庞大兽吼。
可是不知为何,那些蛰伏在山林间无时无刻不在想要发起致命一击的妖兽却对着两个不速之客极为惧怕,根本不愿引起两人的注意。
嗖,嗖!
两道身影快速的在山林之间奔行,他们脚下生风,凌空飞速,赫然也是两位蜕凡境界修士。前头先行的乃是一个年纪约么二十余岁的兽面青年,他的后方十丈,不急不缓的吊着一个中年人,他一身奴仆打扮,不苟言笑。
足足片刻,两人似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青年从空中跃下,如同是一根标枪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地面上,此刻,这片山林之中一片狼藉,赫然是蛮百川与紫衫斥候搏杀的场所。
目力所及,一片狼藉,树木折断。
“到底是谁?!”
一声怒吼从兽面青年的口中传出,洒下无尽怒火。山林里,男子如同是雷霆落下,心中怒火滔天。
也难怪兽面青年如此失态,布下惊天大局,不惜引君入瓮,暴露了一颗绝佳的棋子。
对于负责此事的兽面青年而言,此次行动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失败的可能性。
四位蜕凡一重境界的修士,一位远程辅佐的神箭手围杀五个重伤垂危的修士,哪怕其中的紫衫斥候旗主拥有一战之力,分出两人以二对一,就算对方拥有滔天之能,也绝对是手到擒来。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出动了数倍于敌人的战力,却依旧让事情落空,怎么不让这兽面青年恼怒异常。
紫衫斥候乃是紫衫王侯的亲兵,此番不惜暴露一丝南荒蛮族的绝密情报,以求灭杀那一旗紫衫斥候,消磨南疆郡府的精锐力量。
为了完成这计划,几乎动用了一颗蛰伏七年的棋子。
南荒蛮族筹划数年,引而不发。
全然是为了此次大军压境做准备,蛰伏千年,积累底蕴,就为了有一日能够横推南疆,让楚皇朝无力反抗,这足以证明南荒蛮族的魄力。兽面青年眼瞳中泛着幽绿的光芒,南荒大军南下迫在眉睫,他知晓此番,定然会胜利。
哪怕拥有天南城这座坚不可摧的战争堡垒,依旧无法阻挡南荒大军挥军南下,多年的布置一旦生效,恐怕就算是一代王侯也同样束手无策!
万里疆土,尽在南荒大军铁骑之下震颤发抖。
可是如今,偏偏这样的紧要关头被人破坏,实在让他无法平息心中愤怒。
一旦南荒的布置传入天南城王侯的耳中,就算那紫衫王侯无力改变岌岌可危的南疆形式,但是及早防御之下,恐怕会平白生出一些变数!
嘎巴,嘎巴!
兽面青年一脚踏在一块足足两人高的大石上,大石登时一颤,四分五裂,化成一地粉末。
“可恶,简直是该死,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阵阵恶毒的咒骂之声连绵不绝,不断从这兽面青年的口中蹦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轻微的呻吟声在不远处传出。
这呻吟声极为轻微,若是不仔细听闻根本不会发觉。
但奈何,这兽面青年是高阶修士,千丈之内能够聆听虫鸣,耳闻斗蚁,固然无法比拟鹰隼那般得天独厚的眼力和天赋,但是同样耳聪目明,何况森林之中寂静一片,任何一声响动都无法逃出他们的耳朵。
“天无绝人之路,竟然还有活口留下?”
轻微的呻吟声顿时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由得,兽面青年眼中一亮。
循着呻吟声寻去,只见一条小溪的下游处,一名修士已经奄奄一息,身下鲜血流淌一片。
他左胸口处一块碗口大的疤痕将整个左胸贯穿,极为恐怖。
正是参与其中的四位修士之一,乃是年纪最长的那位。
当日楚峥与紫狂人击破蛮百川不费吹灰之力,更是布下陷阱,请君入瓮,将他们三人逐一杀死。这年长的蛮族修士正是紫狂人的对手。
也许是紫狂人气力损耗过巨,亦或是这蛮族修士却又独特之处,假死之下竟然避开了紫狂人的耳目。虽然深受重创,却依旧存活了袭来。
“葛不凡,乃是大统领坐下亲兵,修为蜕凡境一重,乃是龟族血脉,精通龟息之法。似乎也是这龟息之法让他避过一劫,并未被一击杀死。”似乎是兽面青年随从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千探查了一番,口中汇报道。
他似乎对于此次行动的修士极为熟悉,一探查之下便认出了这蛮族修士身份。
“好,还有活口就好。”兽面青年狰狞一笑。
陡然见到来人,这蛮族修士似乎无法维持龟息之法,回光返照。听闻声响入耳,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捕捉到一抹亮光。
“少统领,快快救我。”
这蛮族修士奄奄一息,似乎将要死去。
他每每吐出一个字眼便会有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腔中涌淌出来,哪怕达到蜕凡境界,如此惊人的伤势恐怕都无力恢复。
面对苦苦哀求,兽面青年面上挂着冷笑并未有任何动作,目光森寒。
他手掌一挥,身旁那仆从模样的中年修士躬了下身,蹲下来手掌变换出一道利爪,狠狠的刺入那蛮族修士裂开的伤口之中,似乎正在仔细的观察着这蛮族修士伤口,口中念叨。
“不错,是一位修士所为,看这伤势应当是刀伤,以枪法刺入左胸胸膛,一下贯穿。其中蕴藏极为恐怖的威势,将左胸之内器官完全绞碎。
肋骨几乎全部断裂,就算以蜕凡境界的恢复力也无法恢复如初,显然其中蕴藏真元!这伤势极为符合那紫狂人的战马长刀。”
“好狠辣的手段,好果断的杀意。这样的伤势如果换做一般修士就算有无尽神通护佑,也绝对会命陨黄泉。
若非这葛不凡乃是龟族血脉,拥有龟息之数逃过一劫,恐怕会当场身死。”
“不过让属下好奇的是,这几位我蛮族修士的死亡原因似乎并不相同。除去紫狂人之外,杀掉其中三人的似乎是一位掌控灵宝的体修。”
中年仆从低头道。
若是楚峥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中年仆从目光如炬,竟然将事情的原本真想分析了七七八八,就算略有差池也在毫厘之间。
“倒是稀奇。据消息称,逃出南荒大阵的乃是连同紫狂人在内的五位修士,除去紫狂人,其余四人都深受重创,全部都被杀死。那么,这忽然出现的这一位高手到底是何许人也?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面对中年人的推断,兽皮青年十分信赖,只不过似乎是心头疑问,有些摇头!
“看来必须要警惕了。紫狂人如今逃出生天,那么我们南疆酝酿已久的计划败露是迟早的事情。如今蛮百川被紫狂人掠去,恐怕事情会全部败露。这颗棋子已经不能再次动用,已经完全废掉。”
“禀报父亲,开启另外一个棋子,让棋盘重新活起来。我倒要看看,那胆敢阻挡我南荒大势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中年男子浑身发抖,显然听出了这少主话中的恐怖杀意。
“这倒是稀奇,可会是谁呢?麻烦应该扼杀在摇篮之中。此行算无遗策,怎么会横生枝节?”
“无妨,这难不倒我。”
兽面青年扫了扫仍在奄奄一息的****修士,此时,这人似乎眼瞳都在哀求,期望兽面青年能够看在自己为南荒尽心竭力的份上,救他一条性命。
他伸出手掌苦苦哀求着,仿佛要抓住不断逝去的生命!
“少统领,救,我。救救我!”
“你如今真元已经完全散去,我为何要救你?就算你活着也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修为的废物,我不需要废物。连万无一失的计划都能够产生错误,我无法容忍。”兽面青年不屑说道。
“不过,废物也有利用价值。我只需要你死去,只有你死去才能够让我获得一些蛛丝马迹!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死去了,你的家人定然不会遭受无妄之灾,你的妻女我同样会照顾,让她们富足一生。。”
噶巴巴!
他抬起右脚,蕴藏恐怖劲力一脚踏在这修士的头颅上。
后者甚至来不及惨叫,头颅之中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血水流淌了一地,一点灵动的精气从他的身躯之中散发开来,似乎要消失在广阔的天地之中。
“少主,你这。”
“躁舌,我做事何时要你插嘴!给我住口。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就应当做出应有的贡献!”兽面男子眼眸一冷,散发森寒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