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问：“和尚还修行也无？”
师云：“老僧若修行即祸事。”
云：“和尚既不修行，教什么人修行？”
师云：“大夫是修行底人。”
云：“某甲何名修行？”
师云：“若不修行，争得扑在人王位中，馁得来赤冻红地无有解出期？”
大夫乃下泪拜谢。
《古尊宿语录》卷十三页一四七
【白话新唱】
马大夫问：“和尚还有没有修行？”
赵州笑着说：“我如果还有修行就惨了！”
马大夫说：“和尚如果不修行，怎么能教导别人修行呢？”
赵州说：“我看，反而是你有修行呢！”
“为什么说我有修行呢？”
赵州正色说：“如果你不是有修行，怎么会一头泡在宦海浮沉中，被荣华富贵束缚住了，连何时回复自在之身都不知道！”
马大夫感动流泪，向赵州拜谢。
【分析与鉴赏】
当年梁武帝问达摩：“本皇帝即位以来，盖寺庙、抄写佛经，不计其数，有何功德？”
达摩一本道心说：“并无功德。”
梁武帝惊讶说：“怎么会呢？”
达摩说：“这只是人天福报，不是真的功德。”
梁武帝追问：“什么是真的功德？”
达摩说：“体会诸法的本体是空寂，才是真功德，不是做世俗的事业可以求来的。”
同样的，一个人可以做到大官，福报都不算小，可是这样的福报如果引导他进入一种追逐名禄的恶性循环中，不能与真理的讯息接触，依出世的眼光来看，不啻是“祸报”！
体会诸法的本体是空寂，这就是赵州所说的“不修行”了。
有许多的布施、持戒、诵经、禅坐……就是有修行，很了不起，可是如果没有见性，仍然是有福报无功德。
现在的许多功德会，其实只是福报会，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已属呕哑嘲哳声浪中一股清音可喜，值得赞叹！然而，以佛陀本怀，尚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才是真正的功德会。
赵州却说：“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作风，在适当的时机做适当的事，也是大功德。”
赵州这话有道理。我的求全之毁，也有道理。一切都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