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80100000026

第26章 屋有阁楼 (2)

每天从上午八点到晚上六点,申沐清感到情绪平坦、踏实。因为他此刻独自待着。他常是出去溜溜自个儿的腿,若女儿留下购物任务,他就溜到附近的食品市场。不然,他溜到“大不列颠博物馆”,或者溜到圣保罗教堂。中午,女儿会从办公室打个电话回来,三分钟,她问,他答。申沐清总是答:“蛮好,蛮好。”

午睡后,申沐清要花一段时间做他的研究。他从图书馆借到几本《性心理学》、《性行为》之类的书,翻着字典挣扎地读懂了它们。它们中一大半被他斥为胡说八道,但一小部分他读完后呆想许久。他想不通为什么世上存在着这样一种男欢女爱,“男方必须从女方的极度痛苦中获悦,因此有的女性以佯装的哭泣、哀求、惨号来满足对方……”他看着马路对过的楼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方格门窗。有的窗点灯了,有的是黑暗的方孔。

他忽然觉得世界是个这么难懂的东西。这世界上充满着难懂的人,他们中竟包括着保罗、申焕,还有自己。在对面楼上的人看,他也是一孔黑暗的窗。

他踱步到那张长沙发前。他拖住它下面一只把手,将它展开。它是女儿和保罗夜间的床。他多想拷问它:你知道底细吗?你究竟知道些什么?申沐清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副老犬般悲伤而敌意的脸。

听到申焕在楼梯上的步子,他正在阁楼上翻自己从国内带来的一只布口袋。布袋很深,他得把整个胳膊杵进去,才能摸到它的底。底下沉着几个药瓶,他摸出一只来看,不是,又将它坠回底去,再去摸另一只。摸到最后一只瓶,申焕进了房,叫了声:“爸,您在吧?”

申沐清朝阁楼下应着,眼去看手里的棕色玻璃瓶。它正是他要找的。

女儿“噌噌噌”地上到阁楼来了,身上带一股淡淡的地铁味。她说:“爸,今天晚了点,不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她情绪很好,唇上的伤痕干了,结了一块小疤,她笑一笑,它就裂一裂。

申沐清说:“饭做好了。”

申焕有些意外,瞅着父亲的眼睛。她知道父亲一下厨事情就大了——他做得太好。自他中了风他便没碰过厨具。

“嗬,爸!”申焕鼻尖红透了,惊喜得要哭似的。“我去换套衣服就摆餐桌!”

申沐清见女儿迈着她笨拙的步子飞快下楼去了,两个膀子更大幅度地张开、更大幅度地扇着。他伸手把刚才仓促藏进衣袋的药瓶摸出,再读一遍它的应用范围,拧开瓶盖,倾斜了瓶身,轻轻地抖,左手心里渐渐积了七八粒浅蓝色胶囊。他瞪着这些剂量极大的安眠药品出一会神,从中捏出几粒,搁回瓶里。还有三粒。他将胶囊逐一拆开,倾出里面的药粉。

申焕在哼歌,她的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踢里踏,踢里踏”的声音。

药全成了白色粉末,看上去比它原先的形色要危险得多。听见申焕“踢里踏”的脚步朝阁楼上来,他往盛药粉的碗里舀一勺汤。白色粉末被淹没了。他特意为此烧了个味道很浓的汤。他事先想过是否用一只别色的小碗来标识那下过药的汤,最后他决定不。自从保罗来,申焕对餐具讲究极了,她不可能容忍一只不同花色的碗无道理地出现在餐桌上。唯一的办法是用眼睛盯紧那碗汤,再将它亲自递给保罗,亲眼看他喝下去。

“我来!”申焕要来端托盘。

申沐清用肩膀挡住了她的手:“我行的!”他对女儿堆出个慈爱的笑:“你累了,歇会儿好吃饭。”他看着自己两只发乌的手紧抠住托盘的边沿。

“还不知道保罗会不会来吃晚饭!”女儿冲他捧着托盘下楼的背影来一句。

他说:“噢。”

保罗来了。听见门铃,申焕马上点燃桌上的两盏蜡烛,又换了细巧的餐纸。她从不早早把蜡烛点上,怕浪费。

保罗吻过申焕,从衣袋里掏出一瓶酒笑吟吟递给申焕,又笑吟吟对申沐清说:“请拿两个酒杯来好吗?”

申沐清听懂了,不动。

女儿把这句话改成中文,对他说:“爸,保罗请你去拿酒杯。”

申沐清仍不动。

申焕在父亲和保罗之间恐惧了一刹那,只得自己起身。申沐清偷偷注视保罗,见他那蓝色眼睛被申焕牵着,嘴里吹着快乐的口哨。他并没有在意申沐清今天的异常。他从来没有认为申沐清的存在碍过事。他完全不存有那种晚辈由尊重而来的拘束。他那厚实的下巴颏被剃得很光,显出铁一般的青色。这是种多刚劲的肤色。他用松弛的拳头抵住下巴,烛光映着那手,那手上丰厚的毛金得简直绚烂了。

保罗终于拿起汤勺。汤不会有异味,申沐清嗅过,嗅到的只是鲜美、味醇。有好的烹饪本领的人靠嗅觉能品出浓淡辛酸。下了药的汤很快被保罗喝尽。

“好极了。”保罗说,肉乎乎的舌头在嘴唇上一舔。

“好极了。”申焕用中文向父亲转达保罗的恭维,语气却被她重新加了工。

申沐清向保罗点点头。

夜里,申沐清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听着楼下。他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时窗上的一方天白了。申焕的哭声像条冰凉的小蛇从楼梯蜿蜒爬上来,爬进他房里。

“呜……呜……爸,呜……呜……爸!……”

她就这样子哭。哭声又细又绵。

申沐清记得清楚极了:四岁的申焕被男孩们欺负了,她就这样“呜呜呜爸”地一路哭,到家时她已哭得没了气力。

那安眠药对于保罗这样一条白种壮汉竟这样无效。

这天早上,申沐清没起床。他在早餐桌上的缺席一般会让申焕不安。八点左右,她上阁楼来了。

“爸……”

“嗯。”他闭着眼,表示还在睡中。

她一口气显然松下来了。她见父亲闭着眼,陡然放轻脚步。立在那儿走神了片刻,她转身伏在那张小桌上匆匆往纸上写字。申沐清从眼缝看见她的背影,他想看清她这次伤在了哪里。

申沐清起身,见女儿留了话在桌上:“爸,麻烦你到洗衣店把我和保罗的衣服取回。别专程去,要是遛弯儿就顺便去一趟,中午等我电话。焕焕。”字里行间他实在看不出她的疼痛。

连续两个星期,保罗仍是原先的保罗。安眠药已加到了十粒,按医药常识,这是个危及生命的剂量了。而这个剂量在保罗身上并未造成明显的杀伤力。申沐清不知该怎么办,再把剂量往上加,绝对会出事的。

申沐清已有整整两个星期没睡过觉,每天夜里他都战战兢兢地等,等着那安眠药出现神效,而他等来的却仍是申焕的哭声。哭声时常是细弱的,偶尔也会加剧,变得极端凄厉。

在申焕最凄厉的哭叫中,申沐清大汗如雨地起身了。这次再不可能听错,是女儿在叫,女儿在向他呼救。他摸黑到门口,哭声弱下去。他试着向梯阶摸索,哭声只剩一丝儿抽泣。这时他看见了保罗——赤身的保罗走进了门廊微弱的灯光中,显得更庞大。没了衣饰和仪态,保罗整个淡色多毛的身体看上去像个巨型胎儿。

申沐清几乎叫出声来,但他很快发觉保罗不是冲他来的,保罗并没有发现暗处的他。他忙把脊背与墙贴得更紧,紧盯着立在灯光下的这个亚利安种男性:他那么巨大而不肯定的身体轮廓显得那么无辜、易受伤害。保罗在终于找回方向感后,转身进了厕所。

申沐清摸回床上,身上的汗冷冻似的干涸了。

这两个星期中,申沐清两腮大大地塌陷了,耳朵显得比原先大。申焕也注意到了父亲的变化,中午总在电话里添上一句:“爸你按时吃药,啊?”

他费了一下午工夫做晚餐。四个菜摆好,他开始准备汤料。他本来计划做八个菜,又担心太不自然,申焕和保罗会察觉什么。虽然算不上晚宴,但每个菜他都做得精致到家。可等到八点,无论申焕还是保罗,都不见影子。

申沐清站站坐坐,一刻都舒服不了。

门外楼梯上总算有了脚步声。开开门,门外是紧搂成一体的申焕和保罗。

“爸!”申焕响亮地叫一声:“下了班给保罗的朋友叫去,喝了几杯酒……”两人你拽我拉地走进来。保罗向他打个招呼:“你好!”

他说:“醉成这样?”

申焕咯咯笑道:“谁醉了,我才喝了一杯……”她把保罗捺在椅子上,保罗把她又拉到怀里,捺在自己膝盖上坐着。

“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害得我白白准备一下午……”他咕哝。

女儿撒娇地扯开嗓门:“谁让你准备得这么吓人!…… 这么多菜!”

他咽咽气说:“还吃不吃?”

女儿转向保罗:“还吃不吃?”

保罗比画个手势:“先喝点汤。”

女儿转向他,口气变得果决:“先喝点汤。”

他却没动,盯着保罗粉红的脸膛。申焕似乎识破他将要做的事,惊叫道:“爸,你怎么了?”

“我去热汤,什么都冷了。”他边说边转身。

他回到阁楼,点燃了煤气灶。一群鸽子在天窗上蹲着,咕噜噜、咕噜噜地念咒。他拉开灯,鸽子们突然看清了他,不作声了。他将百叶窗拉合,一个眼证也不想有。

药早被他预先备下了。这是他所有的家当,他已在遛弯儿的路上扔掉了药瓶。不止三十粒药,他没去数,只是把它们一颗颗从胶囊里剥出来。他将一勺汤浇在白色均细的药粉上,再添一勺,粉末溶化了,从汤的边缘泛起一圈白色。他从来没想过怎样对付这局面。他手上的汤勺搭在碗沿上,看着汤渐渐变色。整个汤变得浑浊、难看,他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这时申焕在楼下叫:“爸,我来啦!我来帮你端!”

他大声回道:“不用!”一面用筷子搅动那碗汤。汤又渐渐还原清澈,只是稍稍带点冷调。砧板上有剩余的香菜末,他抓起掷在碗里。保罗喜欢香菜。

他端着托盘走进客厅时,感到面孔一阵寒冷。那是血色去了,人的颜色去了。申焕和保罗竟没留神他的模样。他两人正在看一只戒指,见他过来,申焕忙将手臂软软地往他鼻尖下一送,像个旧时的贵夫人赐一只手去给人吻。

“爸,好看吧?保罗给我买的结婚戒指。”

他忙说:“好看,好看。”

他眼睛看的却是她手腕上一块血紫,像是被谁拼命掐住,掐出来的。像是焕焕她要挣脱,被保罗拼命掐住,掐出来的。脸上那种寒冷下降散布到他脖子、脊背、腿,最后到脚板心,那是人味去了——人的整个意味。他将托盘搁在桌角,心里默记哪一碗属于保罗。

女儿和保罗高兴得无心来注意他,他俩甚至高兴得连喝汤也顾不上。

申沐清把第一碗汤搁在女儿面前。女儿正笑得直仰伏,险些碰翻了碗。保罗真情真意地在讲令她羞怯发笑的话。申沐清两手停在托盘的把手上,动不了似的。

申焕舀一口汤送进嘴里,敷衍道:“真好,爸!”她又补着他一眼:“唉,爸你坐呀!保罗稍微多喝了一点……”她手伸过来,邀请父亲入座。她很幸福,一边是情人,一边是父亲。

申沐清拉住那带一块血紫的手腕。

“焕焕……”他说。

申焕有些吃惊,手在他手里轻微挣扎。他却越是将她拉得紧。

申焕虽是笑着,眼里却出现了惧怕:“爸,你坐呀!快坐呀!”

“焕焕!”他几乎是没声地再次叫道。泪落下来,比脸还凉。他想说:“焕焕,你在过的什么日子?”

申焕挣脱了父亲。

他半是跌倒地落坐在椅子上。

保罗忽然静了,申焕更静,两人交换一个知心透顶的眼神,又将统一协调过的眼神转向他。

“爸……”申焕小声叫道。她手伸过来,抚摸父亲流泪的脸。“爸……”她为父亲害臊似的对保罗笑一笑,“爸,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在外面多喝点酒,您也不至于啊……”她声音软和,带出哄和恳求。

泪眼中,他看到的焕焕只有四五岁,穿着小红皮鞋。他点点头,微笑一下。

也许,也许。也许申焕夜里从来没哭过。也许连她手腕上这块玫瑰刺青般的伤痕都是幻觉。也许有一些概念因人而异的,比如幸福、痛苦。

保罗想打圆场,伸手向托盘去够汤碗。申沐清将靠后的一碗递给了他。气氛平静下来,保罗和申焕都关切地偷窥他。

他开始喝汤。它原本是为保罗做的。汤里的药粉溶化得极如人意,半点痕迹也没有,但他尝出那里面的药特有的清雅的苦味。

申焕和保罗的神情松弛了,他们以为他没事了。

保罗请申焕放一盘爵士精选。

他已饮尽了汤,站起来对他们道晚安。申焕祝他睡得好。

他回到阁楼上,躺平,拉开百叶窗。伦敦今夜晴朗,一天稀疏的好星。

同类推荐
  • 阻止凶杀案·富翁发疯

    阻止凶杀案·富翁发疯

    《阻止凶杀案》:一座古宅里,突然来了一位商人。许多古旧的家具变戏法儿似的从宅子里飘出;各种莫名其妙的怪晌。震彻黑夜的走廊;穿吉袍的男孩儿居然从墙壁之中走出来;提着人头灯笼的两个“僵尸”冲三剑客咆哮着;小主人接连收到地狱来信……三剑客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在精密安排下,终于揭开了古堡的神秘面纱……《富翁发疯》:一位千万富翁疯得有些奇怪!他身上藏着匕首,酒后胡言乱语,酒醒后却沉默寡言;只要来一封奇怪的带着暗号的信,他就越疯得厉害。信上的六号房间是什么意思?又要他把什么吐出来……珊杜突然失踪;躲在卧室里的富翁身上血淋淋的……看似一场恐怖的变故却揪出了一个难以启齿的往事……
  • 德川家康:霸王之家

    德川家康:霸王之家

    他,出生于封闭落后的三河地区。三岁与生母离别,六岁作为人质流寓他国。辛酸和凄苦的人质生涯,锤炼出他坚毅无比的韧性和机警沉稳的个性。成年后继任城主,但领内豪族林立,领外强敌环伺。为了在乱世中求生存,他不惜充当今川义元的炮灰,随后又率领三河武士追随织田信长四处征战。刚赢得了自己的生存空间,却不得不为取信于信长,痛心杀妻灭子。信长梦断本能寺后,秀吉抢先控制了局势。他一方面屈累代尊贵武士之膝,拜服在出身寒微的秀吉脚下;一方面埋首于在局部区域扩张势力范围。等到时机降临,他果断出击,将潜在的敌人彻底瓦解。他最大的特点,被人们总结为“忍耐”。也许为了能够与众多天才交战,这个既无非凡创造力,又无卓越天资的普通人,只能以“忍耐”来磨炼自己、提升自己。但忍耐,是为了走更远的路。他,没有创造性,倾心于模仿他人的长处,将武田的兵法、信长的果断和秀吉的策略揽于一身。他,以正直和忠诚征服了信长和秀吉,可秀吉一死,他却骤变为谲诈多端的首领。可见其正直和忠诚绝非真心为之,不过是掩盖锋芒的处事之术。司马辽太郎以流畅犀利的笔触,疏密有致地描绘了一个朝代的开创者德川家康由人质到王者的曲折一生,让读者深刻体会到德川家康,一个谋略家的高明、隐忍和狡猾。
  • 滴水观音

    滴水观音

    这是一部极具颠覆和争议的道德忏情录。陈汗的十一篇短篇小说其实是一部长篇小说。一个自恋的浪子—大学时期已经是备受宠爱的才子,但一直却我行我素:做过青年作协主席,却因一些不愉快的事件而离职,教过中学并深受女同事与学生爱戴,当过电影编剧和导演,得过好一些奖项,但影片都不卖座;后来一次情劫,令他欠下半生情债,并精神抑郁,言之凿凿地诉说女鬼缠身,蹉跎多年,直至人到中年而大志末竟。这是一个一个彻底的悲剧人物,十一篇小说循环叙说的就是这个人的忏情录。小说最具吸引力的元素,仍然是爱情。爱情越真挚、热烈、感人,越受欢迎与追捧;爱情的盲目、荒谬与残酷,同样吸引读者。作者是讲故事的高手,写出女人对男人永恒的怀疑。
  • 铁骨2:血染北伐

    铁骨2:血染北伐

    险些在广州商团叛乱中丢掉性命的安毅,决心在商行里做一个简单的机修工人。机缘巧合中,他结识黄埔军校中的热血青年,又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一场战争。当安毅看到身边的朋友纷纷投身革命,他将以一种什么样的信仰继续生存?当面对诱惑,思想分化,他会以怎样的身份插进这一段历史的长河中?这是个最坏的时代,也是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个颠沛流离的时代,更是个英才辈出的时代。剧情轻松幽默,绝不郁闷,不拖泥带水,高潮迭起,让人看了畅快淋漓。随着北伐节节胜利,革命阵营出现分裂的趋势,痛苦迷惘的安毅该何去何从?
  • 神秘直播间

    神秘直播间

    “欢迎大家来到超级探险直播间,在开启今天的直播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本直播只有三类人能够看到:身上虚弱的人,七天之内将死之人,至于第三种,我不便细说,只能给你们一个忠告——小心身后!”
热门推荐
  • 情深不晚:早安,外交官

    情深不晚:早安,外交官

    她叫小白。皮肤白,白血病,还白痴。遇到他之前她以为人生就是一场侥幸。遇到他之后她才懂其实人生是一种幸运,一种厄运,一种命中注定。“宋舒白,有没有爱过我?”“宋舒白,你不想跟我走?”“宋舒白,我有点可怜你了。”“宋舒白,你就当...这是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四年后,他光芒万丈,一字千金,运筹帷幄,却孤身一人。她两次战胜病痛,终于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却握不住自己的爱情。在那北极圈的无人之境,冰天雪地之中,他们能否重新找回已经丢失的彼此?
  • 卡片斗士

    卡片斗士

    带着决斗盘来到异世界的陆天宇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打怪升级,系统还时不时的发布几个任务,送他几件神器。稀有卡什么的,作个任务,系统赠送瓶颈什么的,经验值到了,自动突破“什么?罕有级的卡片你居然卖5000金币,美女,我送你张珍贵级的,什么,多少钱,不要钱,这种级别的卡片我多得是,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就以身相许吧,我不介意的,哈哈。”“天宇,你刚说什么了吗?”“啊,老婆大人,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外出了吗,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呵呵,什么都没说,啊呀,别,别揪耳朵,痛。”
  • 王牌策划

    王牌策划

    新书《时空旅行者和他的女儿》已经开始上传,希望喜欢大狙作品的读者能够继续支持大狙,谢谢。点击本书的作者名然后在作者相关里即可找到新书的链接。
  • 双生,孽海花

    双生,孽海花

    〖标签:古言王爷欢喜冤家错爱虐〗齐昱从小到大就不喜欢林致。他以为,若真要选一个人陪他度过漫漫余生,也应该是林娆才是。可是林娆和李珩在一起了,那是他的兄弟。在她大喜之日,他还没来得及告别,就看见林致把林娆从楼上推了下去。林致是林娆的姐姐。宣和六年。上京城里的人奔走相告,皆言小郡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一个杀害自己亲生妹妹的林府毒女……花烛之下,齐昱扼住她的脖子:“我是不是也该像你一样心狠手辣,让你下去跟阿娆赔个不是。”面前的人儿不怒反笑:“我把林娆从摘星楼上推下去的时候,可没像你这样犹犹豫豫。”齐昱却突然放开了她,他说,我偏不如你的意,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他要让她生不如死!可是无论齐昱怎样羞辱她,她的背依旧挺得那样直,她明明是跪着的,可是眼里却没有半分敬意。当林致有一天真的倒在他的面前再也起不来的时候,一生没有哭过的他竟然泪流满面。他再也不知道他爱的是林娆还是林致。
  • 不敢开口的秘密

    不敢开口的秘密

    从初中的同学,到高三,她暗恋了他六年,同桌了六年,只是他身边桃花不断,关于他的绯闻也多之又多,他身边的女孩也聚集在一起,现在只有高三最后一年,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会不会遇见他,但她只想好好高考,去有他的城市……
  • 破军三部曲

    破军三部曲

    “七煞、破军、贪狼均是天上星宿,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为兄定要做那纵横天下之将,所以为兄的第一把兵器,就命名破军!”
  • 我不欠你了

    我不欠你了

    重生文《不见星辰只见你》 【全程虐】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求死,即便是长眠于卡拉恰伊湖满身污浊,也心甘情愿。她潦潦草草地活了二十几年,最后就连走,也逃不过那个男人的威胁,到底也是可悲。但她命不久矣,即便他再怎么恐吓,也无济于事。就当女人沉睡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心碎了……
  • 邪王盛宠:庶女也妖娆

    邪王盛宠:庶女也妖娆

    一朝重生,苏颜斗渣爹,除恶母,誓要让欺辱她的人血债血偿!待扫除恶人,又有病秧子找上门要她履行婚约?苏颜挑眉一笑,这一世她前有护犊子神医师傅,后有当朝长公主亲娘,婚约什么的,不存在的!可那位传说中就剩一口气了的世子仁兄……为什么自己站起来了?“听说你想退婚?”他凤目生璨。苏颜被逼到墙角,手脚发软,说好的病秧子的呢?苍天欺我!
  • 星光天后,重生国民女神

    星光天后,重生国民女神

    前世乔昕是令人闻风散胆的杀手千面姬。这一世却穿成了软弱可欺的十八线小演员。同行排挤、家人欺负,纳尼?这妹子也活得太窝囊了点!既然如此,那她就陪他们玩玩好了。飙演技,斗极品,拿奖拿到手软,数钱数到眼晕,成为真正的国民女神。却不小心发现,自家经纪人竟然还有另一个惊人的身份……“您曾公开说过不会跟手下的明星谈恋爱,那乔小姐呢?”沈大经纪人沉默片刻,回道:“她是我避无可避的唯一。”
  • 强势娇妻:连少,请轻吻

    强势娇妻:连少,请轻吻

    她是上流社会的小公主,是母亲的掌上明珠,也是哥哥费尽心思宠着的小丫头。可随着她逐渐长大,一些肮脏的事情暴露:母亲去世,哥哥被迫离开家,父亲接回情人和私生子……她为了守住姬家的东西隐忍地待在那个已经毫无意义的家里。她一步步接近一切事物的真相,从单纯无忧变得世故深沉。在她费力无果时,那个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说“和我结婚吧,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