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心中积压的悲伤全都涌了上来,她趴在沙发里痛苦的呜咽着。
直到晚上十二点,秋天也没有回来。而他的手机依旧是传来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
她用在火车上买的面包来对付饥饿,不敢走出公寓半步。
第二天醒来,原本活嘣乱跳的鱼儿早已翻在水面上,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苏小允看着它,只觉莫名的难过和悲伤。
她不知道她能在这里等多久,也没把握他一定会回到这里来。王姨只说秋天没住在家里,但并不等于他就住在公寓里。
等待真的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她终于有些明白《白发魔女传》里的练霓裳为什么会一夜白头了。
原来用情至深也伤最深。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也未看到一根白发,难道她爱得还不够深?
日头偏西的时候,客厅的门锁有了响动。苏小允却静静的坐在沙发中,手里捧着本书,是毕业前她偷偷从图书馆里拿走的那本厚重的经济学。那封情书就夹在书页里。
室内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她咚哒的心跳声。真的要面对秋天的时候,她反而变得平静了。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苏小允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梦镜一般不真实。
秋天站在门口,因为逆光,面容显得晦暗不明。
“秋天——”是谁说过谁爱谁多一点,就会容易受伤一点,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钻得千疮百孔了一样呢?是因为她爱他多一点吗?
“小允,我不是在做梦吧!”秋天踉跄的奔进来,伸手想拥住她。
她却往后退去,她想哭,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直到眼睛发酸。
秋天惊鄂的微张着嘴,看着表情冷漠疏离的苏小允。“小允,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不来成都找我?你以为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她向前两步红着双目推攘着他怒道。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里,低头迅速吻住她欲张开的唇,二十多个日夜的相思,化作一个缠绵缱绻的吻。
她只觉快要窒息了一般,甚至想:就这样死掉吧!就这样和他一起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吧!
他终于不舍的慢慢结束这个吻,看着她微微的喘气和红透的脸,再次用力的拥住她,下巴在她的发丝间摩娑着,低低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后再跟你联系。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想你,你应该是最懂我的。”
“你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跟我直接讲,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在成都胡思乱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就像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将我一人扔在雨中,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现在我们都已经那样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她将这些天的担忧都化作拳头一下一下打在他背上。
“你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我没有理花痴一样的你呀!现在我们已经怎样了?”他阴郁的脸终于露了一丝笑容,轻轻的咬住她红得像要滴出血的耳垂。
“你,你少装糊涂。”她嗔道,只觉像被放进了蒸笼一样,全身都热透了。
“那我们再那样一下,好不好?”他说完故意坏坏的笑了笑,在她羞赦不已之时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早晨,阳光从窗帘缝隙漏了几许进来,轻柔的洒在床上恬静的人儿身上。
苏小允悠悠的睁开双眸,昨日的情形不期然的浮现脑海,低声而羞赦的叫道:“秋天。”伸出的手却只触到空无被单,“秋天!”她翻身坐了起来。
看着屋里的一切,明明就是秋天的房间,这不是梦,不是梦。身上的酸疼都是真实的,她清楚的记得昨天与秋天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末了,还是秋天打电话叫的外卖充当晚餐。只是,她竟然忘记告诉秋天小姨的事,她下过决心的事为什么见到秋天后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秋天,秋天——”她扬声喊道,回应她的却是一室的静谧。
她相信秋天只是暂时出去了,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不管的。
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可能是没有吃早餐有些低血糖。
走到客厅找到沙发里的手机,轻轻的按了开锁键准备看时间,却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提示。
是秋天的号码,那个她曾经打了几百遍的号码。伸出的手指轻颤起来,她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她害怕秋天真的扔下她不管了。指尖触碰到左上角的按键时,似乎连着心也一起被按沉了下去。
“小允,早餐在饭桌上,如果冷了就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记得时间定三分钟就好。我去办点事,晚上一定回来。你如果不想出去的话,午饭就叫外卖,外卖的卡片在书桌上。一定要等我回来。”
还好,一切都还好!比自己想像中好了上百倍。
收到短信的时间是六点五十。
而现在已经九点了,他竟然那么早就离开了。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
吃过早餐后,她洗了个澡,将秋天和她的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里。
然后,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里,翻看着那本厚重的书。
她突然萌生一个想法,于是起身将书和书桌上那个有着两人甜蜜笑容的照片一并放入包里。
晾好衣服后,她外出在小区后面的花园里走了走。虽然骄阳似火,但小区花园里绿树成荫。小方格地砖铺就的小路被葳蕤的枝叶遮住了炙烈的阳光,走在下面竟不觉得太热。
不远处有个凉亭,她慢慢走去,选了个石凳坐下。纵观四周,并无一人,只有凉亭外粉白相间的合欢花间飞舞着数只蜜蜂。还有远处的玉兰花,也正在恣意舒展,尤如初雪上一抹淡淡的绯色,几只粉蝶竟相追逐在枝头,添了几份生动情趣。
她支着下巴陷入沉思,秋天母亲的话她不可能当作耳旁风不理。但她相信她不会那样做的,毕竟还涉及到她丈夫。但是秋天回来了,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
下了决心,心情似乎也变得轻松起来。拿出手机玩了会游戏,不一会就觉得很是无聊。
站起身时,脖子都有些酸痛了。算了,不如回去开电脑上会网打发时间。
秋天住四楼,每一层的楼梯都打扫得非常干净。苏小允踩着节奏慢慢往上走着,时不时的用手指敲一下扶手。心情是愉悦的。
进屋刚坐下吹了会空调,门铃就响了。原本非常优美动听的《献给爱丽丝》竟然成了门铃,这让她不禁有些好笑。她的笑容更是因为这样的音乐代表着秋天回来了,她欣喜的奔向门边,拉开门的同时叫道:“秋天,你回来啦!”
只是,站在门外的人让她傻眼了,“罗,罗佳仪,怎么是你?”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唇角慢慢往下沉。
“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罗佳仪看着门内的苏小允,像一只待战的公鸡一样,立即全身戒备起来。她穿了条丝质无袖长裙,玫瑰一样艳丽的颜色,化了精致的妆,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