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凌晨终于认出我来了,谁知结果还是不尽人意,我认为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直接抓住凌晨的手说,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可以确定是你。当然结果也可能不尽人意,这样的场景终究是人想出来的,因为只有话本,戏文里面才会出现我想象的这种场景,真要仔细想想,如果一个以往你一直以为怎样相貌的人突然以一种你全然没有见过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想除了骗子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上前勾肩搭背的跟你说:“嘿,哥们,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凌晨的反应已经实在够好心里面足够有我了。
我说:“姑娘仔细想想吧,希望你想不到在哪里见过我。”
我的话让凌晨和那个男弟子都皱皱眉,这话显得不友好就算了,还那么假装深奥。
凌晨说:“这么说,我们确实见过?”
我点点头说:“或许吧,沧溟的姑娘们,我可一个也不想落下,像姑娘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我自然也不会错过,见没见过,我又怎么说得清。”
旁边的男弟子有些生气,说:“没想到公子看似带有谦谦君子之风,却也是个猥琐无耻之徒。”
我没搭理他,算是原谅他的没大没小,这也难怪,凌晨自幼便不乏追求者,沧溟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比较清楚,在我没有进去海域之前,我就是一直以沧溟男人的视角观察着这世界。
凌晨想了想,盯着我皱着眉毛,忽然她好像是想到了,说:“似乎有些想起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心想莫非是实在觉得我说的话太难听了,想要把我支开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干掉?我便有些心慌的说:“你想要做什么?”
凌晨说:“我已经想起来你是谁了,跟我来。”
说完凌晨抓住我的衣袖便往旁边走,这动作让旁边的家伙眼红不已,看他这样,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已经被拉走了,红杉在一旁看着,不言不语,扣弄自己的手指头。
凌晨出口气,伸手便摸我的脸,我往后退一步,说:“姑娘还请自重。”
凌晨说:“师叔,果然是你。”
我一愣,刚才设想中虽然想到如果她认出我会是怎样的场景,可是真正的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连最基本的对话都没有想到怎么进行。
我愣了半天,最终摇摇头说:“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来我。”
凌晨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
我说:“算了吧,你认为你应该认出来我吗?”
我指了指那个和凌晨一起的男弟子还有站在另一方的红杉。
我说:“以我们两个的身份,能见上一面已经是最大难得,况且………其实我即便没做下这一切,我们也一样隔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距离,在我的身上,流淌着妖王的血液,你们都不会想到,我居然是妖王的儿子,妖族,早已和人不能共存。”
凌晨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可能在揣测我的话的可信度,可是在现在的场景中,现在的情况中,我都没有必要来上这样一句话,这说明这句废话绝对不可能不是真的,由不得凌晨不相信。
凌晨说:“所以你刚才会帮妖族说话?”
我说:“我说的是实话,这些时日,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只有妖物的世界,相比之人类,那真是一个可以安宁一辈子的地方。”
凌晨说:“我认错人了,你根本不是师叔,你觊觎我的容貌,所以装作认识我。”
凌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眼睛里面都没有了希望,在这时候自欺欺人已经显得十分的不明智,可是明智的时候,我们却忘记了自欺欺人,往往显得淡定许多。
我说:“你别这样,你的师兄在等你,我的妻子也在等我,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说,曾经我说我们见面就是敌人,那是骗你的,可是现在,我们确实就是敌人,并且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不要奢望其他感情。”
“我也曾希望带你一起看遍沧溟的万里河山,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寻找到一个像槐江镇那样的地方生活,洗剑浣花,温酒煮茶,可是我终究不是可以将任何人放在心上人,与妖族共处的时日里,我发现我更加希望能一辈子安心胸无大志的活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不做。我没有那种可以为了爱人而放弃一切,面对任何艰难困苦的魄力。”
我的感叹并没有说完,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说下去的机会,凌晨忽然变了表情,像是有些兴奋,只见她抽出短剑,趁我没有反应过来,插进了我的胸口,噗呲一声,我傻了,接下来便是深入骨髓的痛。
我看到那里鲜血浸湿了衣衫,凌晨却又更加用了用力,直到我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意识变得模糊。
我不能明白凌晨的所作所为,太久的胸无大志让我已经忘记了面对危险时候的敏锐,我也不能接受凌晨的所作所为,我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不是扑进我怀里痛哭,而是趁我不注意,给了我致命一击,或许这就是人类和妖的不同,红杉在我看到凌晨的时候,自己后退一步,让我处理这件事,而凌晨,完全没有给我喘气的机会。
我看到红杉疯了一样的向我跑过来,可是却被跟随凌晨一起来的家伙一掌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