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到青年路市场报亭准备买一份《生活时报》,想看看我采写的辽宁一人大代表维权的稿子发了没有。因去得太早,《生活时报》未到,只得先去青年打字社,校对《求职者的无奈——北京假中介招聘揭秘》一稿,因为报社下一期要发这篇稿子。我不会电脑打字,报纸发表了我的那么多的文章都是我自费打印后送交报社的,这一点很多人是不知道的,我也羞与人言。要知道,当时一台电脑的价格是我一年工资的三分之二还不止,更何况我不但自收自支还要养活一家老小。
青年打字社是一家私人打字社,打字员是两个女孩,一个姓冯,一个姓李,都是大学毕业生,后来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合股办了这家打字社。因靠近青年路边,所以起名为“青年打字社”。这两个女孩的家庭条件不太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现在也都下岗了。我所有的材料一直都在这儿打印,虽然付的钱不算太多,但对她俩来说毕竟也是一笔收入。她俩对我都很客气,收费也还合理,我去打稿子绝对优先,保证立等可取(超过5000字除外)。
从打字社回来,已是上午9点了。我急急忙忙地背着采访包打车去法制日报《百姓信报》取报纸,该报今天发了我的一篇长篇通讯,反映黑龙江省52名司机维权的事情。拿到报纸后,我又匆匆打车到《生活时报》上班,这两次打车共花了49元。这对我来说已是笔足够大的开支了。说实话,我真舍不得,可是也没办法。我所做的这些,52名司机无人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但我想,如果他们的问题通过媒体监督能早日引起地方政府重视并且解决,我也就万分满足了。
下午,我很早就回出租屋了。因为我们记者不用坐班,稿件任务完成后,一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回到出租屋,只见院子里有很多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个个兴高采烈,有的人脸上还红扑扑的。我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昨天夏小雨曾说过今天是她生日,可能是夏小雨今天请这些朋友来喝酒庆生的。
“叶哥,今天我生日,把相机借给我们用一下可以吗?”
夏小雨见我回来了,又蹦又跳活像个孩子似的。
我正在打手机,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进屋把相机拿走。
院子外一片热闹,只听有人高声说:“有相机了,大家快来呀!”
没过一会儿,夏小雨又来找我说:“叶哥,你能出去给我们照几张像吗?”
我问:“怎么了,不会摆弄相机?”
“不是,我们大家要合影,请你帮我们照几张照片。”
有十几个小伙子和姑娘们站在院子中间,他们中有一部分人认识我,见我来了,都高兴地说:“快站好了,准备照相。”
这时,夏小凤满脸红光地走到我面前说:“你中午怎么不回来呀?今天是小妹生日。”
我有点儿尴尬,怕夏小凤误认为我小气不愿为夏小雨过生日花钱而有意躲开的,故不停地解释:“报社工作忙,我去赶稿子,真的实在没办法。”其实,夏小雨根本就没通知我参加她今天的生日聚会,我也无从知道今天有这个聚会。
大家都自觉站好了,就等我为他们拍照了。我拿起相机准备拍照,发现第二排有一个人个头小,被前排人给遮住了,便过去为他们调了调位子。这些人都是全国各地来京打工的乡下人,在京城能如此团结,我真为他们高兴。我举起相机,连续给他们拍了几张合影。
有趣的是,那个最调皮的东北泼辣女孩李萍非要我和夏小凤照一张合影,并对夏小凤说:“留作纪念嘛,以后与别人说起来你还和大记者合过影了呢!”
夏小凤用手轻轻打了一下泼辣女孩的头,娇气地说:“你就坏吧你!”说完又扭头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看出来了,夏小凤怕我不愿意而丢了面子。于是,我主动走了过去。夏小凤心领神会地走到我身边,身子紧紧贴着我,我感觉到她的一个乳房鼓鼓的、紧挨着我的右胳膊。
此时,我倒显得有些紧张,心“怦怦”地乱跳。
大家都看着我俩,我知道,大家可能是因为出于对我的尊重,才没有随便拿我开玩笑,要是换上别人,肯定早有许多“黄段子”喷出来了。
像照完了,大家也解散了,夏小凤拉着几个姐妹来院子里开始打麻将了,一直打到晚上8点多她们才结束牌局。这一局,夏小凤输了100多元。
今天晚上,夏小凤没去坐台,她一个人在房子里静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