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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务员试问题多(2)

主考人员曾经当众说过,如果录用就通知,不录用就不另行通知,于是大燕哥以为自己已经通过考试并成功被录用。再三考虑后大燕哥决定只能辞掉原有稳定舒适的工作,然后连夜坐车从七百里外的广州返回,到达茂名市公安局时刚好是八点正。到达后,大燕哥被晾在人事科一个多小时,才被带到公安局诊所测身高!结果当然是达不到身高标准,不能录用。当时,一位主持重测的身高不足160cm呈冬瓜状的领导竟幸灾乐祸地说道:服了吗?大燕哥哭笑不得。这次考试,大燕哥总共参加三次针对身高的检查(报名、体检、复检时各一次,前两次为167cm,最后一次双脚要分开站立为164cm),当真是“量”才录用。

大燕哥曾好几次在报纸上看到类似的个案报道,但他没想到今天自己也有这样的遭遇。有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笑话,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悲哀!如果您或您的亲朋好友遇到此种情况,会作何感想?

这种死咬着身高的规定不放的现象,是教条主义,还是内有文章?大燕哥不敢随意下评定,而对要掏钱才能当上茂名公安局公务员的听闻,大燕哥真心希望那不是真的。但摆在面前的事实如何解释?

大燕哥多次向在报纸上宣称拥有解释权的广东省公安厅反映,却总无回音。看来,所谓解释权只是登在报纸上装饰一下的霸王条款,又或许是“从来天意高难问”。

茂名市公安局一名主管领导称:公安不一定要专业的兽医人才,懂一点技术即可!令人难以理解:既然未必需要专业人才,为什么又公开招聘?不是把国家公务员考试当儿戏?据一位茂名市委组织部领导层人士透露,该主管领导的一位亲属2002年参加人民警察考试,也是身高不够168cm,但经此领导从中周旋,结果顺利被录用为人民警察。

茂名地处粤西,经济欠发达。大多数生源地为茂名的大学毕业生尤其是本科生,都不愿意返回当地就业,外地人才到茂名发展的更是凤毛麟角。可以说,茂名是比较缺乏各类专业人才的。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如何吸引人才,并以各种不合理的理由妨碍人才的流入。在大学生就业普遍困难的今天,中央要求广大大学生返回生源地就业,并要求地方政府积极配合。2002年11月人事部便发出通知,要求对现行高校毕业生就业接收政策进行清理、修改,取消一切不利于毕业生择业的政策规定。通知要求各级国家行政机关要加大从高校毕业生中考试录用公务员的力度;县、乡(镇)机关,特别是基层公安、司法、工商、质检等执法部门新增人员应从高校毕业生中考试录用。广东省人事厅也鼓励报考公务员的考生尽可能考虑到经济欠发达地区的机关工作,因为这些地区求贤若渴,没有必要都挤到珠江三角洲。但根据大燕哥的遭遇和一些见闻,某些地方部门看来无视或不重视这些人才政策。

1厘米,凡胎肉眼难以辨认的1厘米,难道真的可以影响人民警察的形象,从而丧失当公务员的资格?

这件简单的事情似乎只与1厘米有关,其实,里面却大有文章!后经多方考证,黄某家中有人在茂名市公安局任要职,古语云:朝中有人好做官。黄某是内定的!大燕哥报名当天,黄某那位在茂名市公安局任职的亲戚见可以凑足三人才匆匆指使黄某在那天下午报的名。大燕哥只是别人手里的一只棋子罢了,因为他的死穴——身高不够握在别人手里,阴谋者随时可以把他从棋盘上拔掉!但他们内部如何进行钱权交易就不得而知了。于是,后来大燕哥后来尽管考了第一,依旧被人端掉,便是意料之中了。这应该是一次高明的公务员舞弊案,似乎天衣无缝,但局外人一眼就能看破!大燕哥气愤之下,要通过行政诉讼讨回公道,但法院却说此案已超过3个月的诉讼时效。大燕哥很想不通,专业不对口的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违法被录用,而身高略微差一点,却被人义正辞严地拒之门外。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公务员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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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燕哥在茂名的遭遇,可以知道,“什么人都能执法”的观念还有相当的市场,有的执法系统甚至依然“谁家的孩子谁家抱”,这种“近亲繁殖”的现象何时才能改变?为公务员立法,已成为我国当前政治体制改革中必出的一张“大牌”,是实行“依法治吏”,推进政府职能转变,深化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重大制度设计,是建立现代政府的重要法律基石。但《国家公务员法》着手起草已两年多,期间11次易稿,还是不见“芳踪”。难道要做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到该法颁布后,在逐步走向法制的人制中国社会,要多少年才能全面推行?期间,又会出现多少类似大燕哥的悲剧?又会纵容多少通过暗箱操作公务员考试获利的贪官污吏逍遥法外?能有总理为农民工追讨工资,为什么就不能有总理为大学生追讨公务员?难道是大学生与农民工不是平等的?抑或是大学生根本就不如农民工?

同样是在茂名,一个小镇财政所,竟然有58人,只有8人是在工作的,而其余50人都是游手好闲的。这50人主要由某长夫人、某长小保姆、某长公子小姐组成,文化素质较差。平日里,按时上下班,有时也加班,忙什么?筑四方城!有时竟也通宵。只要从这单位门前经过,时常有福听见震天的麻将声,让人有一种置身赌场的感觉。月终,这伙仁兄照样一分不少地拿好几百块钱。既可打麻将消遣又可拿工资,上哪去找这等美差?可怜的是门外被冠以“天之骄子”的大学生正为工作发愁。他们只能闻麻将声兴叹!

这样的落后地方,一切都是落后的,难怪少人报考那里的公务员,招不到高素质的公务员便也在情理之中,落后也是固然的。

与大燕哥遭遇相似的还是有的。听说过没有: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跨不过5毫米的门槛。

据2003年 9月25日《东方新报》,湖南益阳25岁的男青年樊四平在当地公务员考试中,获得了综合成绩第一名。正当他以为稳操胜券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在面试以后的体检中,各方面合格的小樊身高被测出一个“精确”到小数点后第三位的数据——1.595米,离1.60米的标准差0.005米,就因为这个,小樊最终被淘汰出局。

小樊当然是满腹怨言,可是益阳市人事局不肯通融,他们推托说,公务员身高是上级定的,男的必须达到1.60米,目的是为了政府形象。有关方面如此刻板与教条真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测身高精确到到毫米,恐怕是益阳首创,闻所未闻。

认为身高是一个动态数据,其差异在一天中可达到2至8毫米,这5毫米应该是人体正常的医学误差范围。即使不说这个,被测者在测量之时是挺胸还是收腹,误差恐怕也不到5毫米;其次,体检单位是用什么来测量身高呢?其次,体检单位是用什么来测量身高呢?普通的测量身高卡尺的误差有多大?能不能精确到万分之一米的程度?令人怀疑。如果精确到小数后2位,按照数学四舍五入的计算法,1.595米就等于1.60米。因此,小樊完全可以与人事部门据理力争。

话又说回来,即使差了凡胎肉眼难以辨认的5毫米,影响了政府形象,从而丧失了当公务员的资格,这种说法也是让人难以接受。说道底这关乎政府选人的目的和政府形象的定位。

首先,政府选公务员是选人才还是选模特、国旗班卫士?如果是前者,5毫米把一位综合素质都不错的人才拒之门外是否得不偿失呢?其次,政府形象是靠什么来维持——是富丽堂皇的办公大楼、俊男靓女的公务员,还是执政能力、服务质量?不知有关人士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去政府机关办事,与态度和蔼、办事认真的矮男人丑女人打交道,也不愿意看那些俊男美女们的冷面孔,听他们的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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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樊的遭遇折射了政府在选取人才中的误区。不少地方在制定公务员选取标准时都设置了许多非工作实力的门槛,有的堪称歧视条款,许多地方就有乙肝小三阳不能当公务员的规定。无论从吸收人才,还是安排就业的角度,作为人民政府都没有以貌取人、以健康取人。

公务员考试不仅以身高取人,以健康取人也是屡见不鲜。不少人就是因为患了乙肝而无法当上公务员。

25岁安徽芜湖青年张先著2002年从当地大学环境专业毕业,毕业快两年了,一直都是当推销员、打零工,收入不稳定,只有三四百,不得已,他只得回家蹭饭。2003年6月30 日,张先著参加了安徽省国家公务员考试,报考的是芜湖县委办公室经济管理人员,笔试和面视的成绩在近百名竞争者中排名第一位,然而在随后的体检中被检查出感染了乙肝病毒。9月25日,芜湖人事局正式宣布:张先著因体检不合格不被录取。11月10日,张先著正式向芜湖市人事局所在的芜湖区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状告人事部门“歧视乙肝患者”。12月19日,芜湖市新芜区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此案。但芜湖市新芜区法院至今依旧未作出判决。按照常理,张先著会输掉这场官司,因为他挑战的是一种行政制度。但大家都希望,这场官司能向孙志刚事件一样,引起一种制度的改革变更。最好能废除那种类似“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歧视规定——如乙肝患者、身高不足者不能当公务员的规定。还广大大学生及其他被歧视者一个公道。

《人民日报》评论:“乙肝歧视”涉及的法律权利实际上是携带有乙肝病毒和没有携带乙肝病毒的公民报考公务员的平等竞争的权利。在宪法层面上,这属于公民基本权利,即劳动和平等就业的权利与参与国家社会事务管理的政治权利。

无论怎么说,这都只是一种行政管理制度造成的歧视,有些人就是正好利用这种歧视作为保护伞,有持无恐地进行暗箱操作,并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按规定办事!公务员考第一又怎样?靠边站!谁叫你身高不够,或有乙肝?活该!”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上出现大燕哥、小樊、张先著这类人的遭遇就无人能帮助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还谈何公正?

要谈公正?有个别大学生惟有走极端。2003年12月初,中央电视的东方时空讲述了这么一件事。浙江省有一名大学生在2003年浙江的一次公务员考试中夺得报考职位第一名。还没来得及高兴,体检报告出来了,他有乙肝!于是他被淘汰了。气愤之下,他用刀子捅死了两名主考官。记者问他后悔没有。他镇定地说道:“我不后悔!既然这个社会不公平,我就要以我的手段来讨回公平!我已被社会遗弃了!”这话虽极端,但道出了当前相当大的一部分大学生的真实心声。

就是在这种依旧广泛存在暗箱操作的公务员考试,上演了多少回人间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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