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赵夫人说:“不知是不是前世接了什么冤仇,总之,由于我的过错给你带来惊吓和痛苦,我感到很抱歉,真心跟你道歉,虽然说是坚冰,总有融化的一天吧。”
车和真说:“真心道歉就万幸了,就当我没起诉过吧。”
车和真放了电话刚抬头就看到高高的俊辉站她面前,吓了一跳,俊辉说:“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吓你,因为我也来这里拍照,无意间听到了你打电话,祝贺你胜利了。”
“胜利?哼……”
“不管怎样,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你想要的道歉。”
tommy由于吃多了冰激凌闹肚子,幸好俊辉随身带了药和水,tommy服下后又去转了,俊辉和车和真坐在石头上,俊辉问:“孩子是领养的吗?”
“是。”
“为什么?”
车和真看看他,说:“把隐藏起来的过去挖出来看,跟俊辉好像不是那么好的关系吧?”
俊辉笑笑只好作罢。
姜在中打电话来问候车和真,说他已经听说了,顺便说他由于经常出来晃被领导抓包了,被调到闲职准备等到退休了。
俊辉赶到病房的时候,英兰已经离开二三个小时了,善宇正坐在床上生闷气,一见俊辉就问:“你把英兰带哪里去了,让她来!”
俊辉好声好气对他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还有……”
善宇怒吼起来:“你把她弄走了不是吗?你这臭小子,快把英兰带来,你的把戏我都知道,带她过来!”
俊辉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善宇忽的从床上跳起来,趴着他的肩膀:“你想往哪走,你这卑鄙胆小的家伙!”他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管,拌住俊辉的肩膀,嘶声力竭又断续地叫:“英兰是我的女人,赵英兰是我的,我的!但是你为什么插一脚进来?你算什么?为什么在我们夫妇之间插一脚?快把她带来!”他扬起一拳重重将俊辉打倒在地,护士立即跑进来,男护士抓住善宇,女护士忙着给他重新输液,善宇还在叫嚷:“把我做实验?都串通好把我抓起来做实验是吗?”他像疯子一样在床上手脚乱蹬,一会儿就迷糊了。
主治医师和朴主任赶来的时候,善宇已经被注射了镇静药物睡着了,主治医师说:“不用担心,患者刚才有点激动,你们认为是一种进行过程就可以了。还有,英兰能在这里会比较好,今天应该会在啊,我们还谈过的,不过看样子是悄悄走掉了,英兰如果不在身边,患者好像会很不安,所以不要离开,陪久一点,一天24小时都一直在就更好了。”
俊辉苦笑了笑。
俊辉来医院是为了告诉英兰她母亲被释放的好消息,他垂头丧气回到摄影棚,突然发现了英兰的包放在沙发上,到卧室里一看,英兰像小猫似的蜷在他的床上,他久久凝视着。
英兰醒了,两人喝茶聊天。
俊辉说:“好像主治医师特意交待过你什么,可是你却突然走了,为什么呢?善宇醒来找不到你,看到的却是我,就发火了。你母亲已经被释放了。”
“向那女人道歉了吗?在警局?这事已经解决了吗?”
“是的。”
“不知怎么的,当时心情突然变得很差,好像是他故意要我留在病房里,善宇现在和我是没有关系的外人,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不禁想,更甚的是,主治医师要我善宇要求什么我就做什么,那句话让我心里不舒服。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突然间产生了疑惑,所以就出来了。”
俊辉点点头,放下茶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
英兰环顾四周:“摄影棚吗?”
俊辉笑笑说:“不是摄影棚,是这个国家。”
英兰吃惊地倒吸一口冷气:“突然间,你这是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俊辉叹口气站起来,酝酿了一会,转身说:“所有一切都抛开,就你跟我两个人,可以离开这个国家吗?可以吗?”
英兰仓皇地站了起来。
俊辉看她犹豫的样子痛心地说:“不能离开吗?”
“太突然了,我一次都没有想过才这样,不知道……”
“交给本能判断就好了。不用头脑想,分析这个分析那个,按心里怎么想的就做,就可以了。”
英兰小心翼翼问:“什么时候走?”
“那是以后的问题。”
“要去哪里呢?”
“那也是以后的问题。走还是不走,才是现在的问题。”
英兰咽了咽口水,说:“好吧,我们走吧。”
俊辉一把抱住英兰,英兰在他怀里,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幸福。
俊辉问:“能和我约定吗?”
“保守秘密吗?”
“那是基本的。”
“不然是什么?”她仰头看着他,他们身高上差一大截,今天她穿的是深蓝色褶皱前襟V领衬衫,他穿的是白色长袖T恤加浅灰色的马甲,显得很俊朗。
“你尽力照顾善宇吧,让他尽快好起来,因为只有英兰你才能让他好起来,有点不知所谓是吧?我特意向爸爸请求让王博士担任他的主治医师,只有善宇完全恢复健康,我许诺我们两人就分手,没有办法啊,要先把人救活才能谈别的啊,就算爱得再深,将身陷不幸的前夫丢一旁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不喜欢,所以,在我们一起离开前,先瞒着爸爸吧,嗯?”
英兰点点头,说:“那个王博士那么厉害吗?”
“传说他是我们医院的奇迹。”
“没看他有什么特别的治疗方法啊。”
“就是这样才厉害啊,上下、前后、左右,乱折腾一通,就把人治好了,也没有谁很正经八百地治疗啊。”
“说的也是。”
“那我们现在去见伯母吧,走吧。”
孩子们高高兴兴陪赵夫人回家了,贤泰去找姐姐玩了,英心两口子和赵夫人回家。
道植说:“不管怎样,您受苦了,从今往后,忘记过去,您安心地生活吧。”
赵夫人说:“谢谢,英兰现在医院里陪善宇吗?”
道植说:“应该是,吃了饭我就去接她的班,您就不用操心了。”
“是啊,我不想再操心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赵夫人说:“被关在拘留所这一晚,我一夜没睡,一直在反思,想想觉得自己很可笑。”
英心问:“您又想了些什么啊?”
“人就是这样,我一生堂堂正正,做好自己的本分,谁说得清呢,这辈子从来没有过满足的幸福感,凑合着过日子,为孩子们高兴而高兴,伤心而伤心,谁看了也会觉得可怜,心寒啊,这样看透人生,看破红尘的我,按理说应该稍微能过得好些了。却是到现在我是在租房子住,自己的孩子都越过越好,但孩子能替我活吗?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过,为这个忙,为那个忙,都是徒劳的,所以英心你也一样,英兰也是,不管以后怎样生活,受不受苦,英美怎么样生活,就这样吧,我决定不管了。”赵夫人平静地说。
道植说:“您能这样想是好的,总是什么都操心,妈妈您也会老得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