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什么都愿意做
“为什么？”他眉头轻皱，不解的看着她，淡然的眸里倏地一黯。
白慕萱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看了眼满是尸首及鲜血的城门，阖了阖眸，“这些都是白慕萱的罪孽，我愧对大家……可是，我暂时还不能离开渊王府。”此时，有一个决定已经在她心里迅速成形，她必须一试，或许能挽回一点转机。
身后一阵沉默，良久，夜枫澜才淡淡的说：“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予以尊重。”
“嗯，谢谢。”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眶里微微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旁边，御南风皱了皱眉，快步走过来，“白慕萱，你……”
“够了，南风。”夜枫澜一把将他拉住了，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御南风怔了怔，惊讶的看着他，“枫澜……”
他微微侧过头去，阖了阖眸，“走吧。”
“好吧。”看了看白慕萱，又看了看夜枫澜，无奈的叹息一声，手一挥，领着那些所剩不多的属下，朝城郊走去。
白慕萱望着夜枫澜消失的地方，呆怔了许久，心里默默道：“夜枫澜，对不起！”
“走吧。”林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嗯。”轻轻应了声，回过身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是一贯的清冷模样。
席戎牵过一匹马，扶她上了马，林澈则牵过缰绳，走在前面。
身后是银铠少年率领的禁军，经过一场混战之后，仍然军容整洁，不见丝毫紊乱。
少年更是稳稳的坐在骏马之上，俊容冷酷。
城郊外。
“枫澜，为什么你要让她走？”御南风坐在火堆旁，看着对面的夜枫澜，终于把梗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执意要回去，定是经过再三考虑，我不勉强她。”夜枫澜幽深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某处。
御南风忽地失声道，“那丫头突然决定回去，不会是舍不得那个妖怪吧？”
“不会的。”夜枫澜倏然打断了他，原本有些苍白的面色，更是渗着丝丝青色，“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口里吐了出来，在地上蕴开出一朵花来，绚烂、刺目，他迅速封了身上的几大要穴，盘膝运起功来。
御南风吓了一跳，忙跑过来，担忧的问：“你受伤了是不是？那妖怪的武功太厉害，竟然连你都受伤了。”
夜枫澜没再说话，紧闭着双目，调息疗伤。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来，想是没有大碍了，淡眸看着眼前跳动的火光，若有所思。
见他没什么大碍了，始终坐在他身边的御南风，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是爱上那个丫头了吧？”
夜枫澜一震，回眸瞅了瞅他，淡眸里抿进一丝异样，旋即又看向火光，而眸里却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真的被我猜对了！”御南风夸张的大叫，引来正在包扎伤口的属下们的侧目，他察觉过来，凑到他面前，求证似的小声说：“真的吗？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嗯。”夜枫澜终于点了点头。
他没再说话，却难掩一脸的落寞之色。
许久，他才说：“好吧，既然是你喜欢的，那我就退出吧，反正她也不可能看得上我。我看得出来，那丫头不简单，我指的不光是她倾国倾城的绝世美貌，而是她身上的气质，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不过，她那样的女子，就算是权倾天下的渊王，也未必能藏得住她，到时候，指不定会引来一场争夺红颜的杀戮也不一定。”
夜枫澜沉默了，是因为他知道，御南风说的没错。其实，他肯放手让她回去，有一半的原因，是考虑到自己暂时没那个能力保她周全，而留在渊王府，目前来讲，还是最安全的，放眼天下，又有谁能与之抗衡？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的日子，能维持多久？
一旦她的美貌外泄，誓必引来更多的觊觎，那时，萧赫是否能保她周全，还是未知……
他眸光微动，那里不再淡如止水，不再无欲无求，而瞬间变成了誓在必得，垂下眸光的同时，长睫掩去了那里翻天覆地的变化。
渊王府，秋水轩。
回到渊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三更已过，偶有公鸡的啼叫声，快接近破晓时分了，青儿已睡，便没吵醒她。
站在窗前，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了无睡意。
突然决定回来，一来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更多的人枉送性命，二来，却是为了大哥。
她不知道能不能求得萧赫的退兵？但她愿意一试。
还有，便是林澈，他恐怕是自己记忆的突破口，或许能从他那里探听到什么，关于她失去记忆的部分。
她静静的站着，直到天际完全泛白。随便洗漱了下，便换了身衣裳，转身走了出去。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青儿站在门外，似正要进来，“青儿？”
青儿看到她，一双水灵的眸子逐渐泛起水雾，似在下一秒便要夺眶而出。
“慕萱姐姐，真的是你回来了……”青儿语带哽咽，眨着水眸，不敢置信的紧紧盯着她，就怕这只是个梦。
白慕萱伸手搂了搂，“对不起，青儿……”眸里划过愧疚。
青儿忍不住扑进她怀里，低低的啜泣，“姐姐，你回来就好了……”
她伸手抱住她，任她在自己怀里哭泣，良久，她才扶起她，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心里有些动容，安慰道：“青儿，以后我无论去哪里，都带着你，可好？”
“真的？”青儿双眸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白慕萱生怕她下一刻又要哭出来，忙安抚道，“嗯。”
“青儿在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亲人，所以，我便把姐姐当作唯一的亲人，希望姐姐下次要走，一定得带着青儿。”青儿祈求的望着她。
“好。”白慕萱毫不犹豫的点头，因为这世上，她也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以后，青儿便是她的妹妹。
摸了摸她的头，白慕萱又道：“现在我有件事情要去做，你在秋水轩待着，等会再回来找你。”说完，没注意到青儿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苍云园的时候，问了门外的守卫，才知道萧赫已经上朝去了。
她便坐在院门外的台阶上，等着萧赫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陡然映入眼帘时，她霍地站了起来，看着那个男人似乎没看到她，直接进了苍云园，她急忙小跑着追了过去，“王爷——”
萧赫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停下。
“王爷——”白慕萱又叫了一句，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袖。
前面高大的男子，终于停了下来，回身不悦的盯着她。“什么事？”
对上他慑人的寒眸，她一颤，不禁低下了头，踌躇了片刻，方道：“我想……”
“放手。”萧赫瞥了眼被绞得皱巴巴的衣袖，冷声道。
白慕萱这才注意到，因为紧张，不知不觉地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急忙撒了手。
“说。”他薄唇紧抿，从唇里轻吐出一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