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闲揉着肚子打开房门,懒散的靠在门口,此刻的心情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便是——无奈。
“这位客官,祝贺您成为我们小店第二百五十位客人,这是小店精心为您准备的糕点以及美酒一份,希望客官您喜欢。”
“哦。”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二百五!
“那……能否让小的给您先送进去。”
宝闲剔了剔牙,眼睛斜睨,看着面前这个笑的跟弥勒佛一般,弯腰恭敬的不像话的人,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不行。”
“好啊,好——啊?”答案的出乎意料,明显让他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您这是为何啊?”
“因为是你。”宝闲抖了抖腿,干脆抬起一只脚横在了门口。
那小二抽了抽嘴角,恭敬的小声道:“小的只是这儿的店小二。”
宝闲点头,“我知道。”
小二一愣,迟疑片刻,眼神里满是狐疑,“那……就没什么不妥吧?”
继续点头,“有。”
小二再次一愣,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可是,我是这儿的店小二。”
“的确,”宝闲探手拍了拍他的脸,用一种看到傻子一般的眼神瞧着他,语气里甚是怜惜的叹道:“可也是子规月啼,不是么?”
瞬间,面前这人成了木偶——呆掉了。
“子规兄啊,好久不见,真是让我甚为想念啊。”
“啊,哦,真是好久不见,我也甚为想念,甚为想念。”
子规月啼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脑袋,神情很是猥琐。
按说当初他带着面具,容貌本就是被遮挡住的,所以她应该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的才对,而且现在还易了容,怎的这才几个照面,便被面前这个人给认了出来。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了,难道是因为我自身的魅力太煞人,一见钟情神马真是太害羞了啊。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奇怪了,眉毛都快拧成死结,一会郁结一会儿害羞。
宝闲眉脚一跳一跳,看他这表情,便知道他肯定想的不是什么好事,理也不理那个端着糕点,站在门外猥琐男人,径直往屋内走去。
“哎,哎,话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来的啊?”某人跳脚跟进房内,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宝闲看着已经开始准备自顾自喝着小酒,吃的很得意的人,头痛的问道。
“什么……意思?”
宝闲嫌弃的闪过面前飞来的糕点渣,吐出一个字,“傻。”
“你。”手指头颤抖的点啊点,神情要多怨愤有多怨愤。
“话说你刚才不是对我认出你的行为已经进行了脑补了吗?怎么还来问我,你想什么答案就什么答案呗。”
咽下口中的点心,子规月啼头也不抬,闷闷的反问道:“那能一样吗?”
“想要答案啊?也行。”
瞬间某人眼睛被点亮了,睁的圆溜溜的瞪着宝闲
“那,先补偿我精神损失费再说,”宝闲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然后将目光转向他,不慌不忙地说:“不要多,以后每年把这间客栈的所有收入都给我就好了,其他什么也别让我管。”
“精神损失费?这间客栈的所有收入?”子规月啼黑着脸,提高了音重复一遍,“我只是店小二啊,而且当初也不是我的错啊。”
宝闲赞同的点点头,道:“的确,你是店小二,但你也是子规月啼,还有谁叫你当初和他们是一伙的了。”一摊手,做无奈状,“所以,你自认倒霉吧。”
子规月啼觉得自己很委屈,非常委屈,无比委屈,只想大吼一声,凭什么那个白家大少爷做错的事要怪到他身上,凭什么他还自己屁颠的送上门给别人敲诈。
擦了下不存在的汗,颤颤巍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给会怎么样?”
宝闲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人脑子真不好使,“不会怎么样,就是过断时间,整个天下人都会知道子规楼的楼主是谁。”诡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声音扭曲的‘呵呵’笑了一声,“另外,还有小楼楼主的各种绯闻八卦,当然,不介意的话,还会有无数美男子前仆后的继奔向小楼的,只为与楼主你春风一度。”
子规月啼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有点茫然的搞不清楚状态,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完全没弄懂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废话,你以为我是你那脑子啊。”
“可是也不带这样欺压我的吧,苍天啊,大地啊,放过我吧,宝闲姑娘。”
“呸,鬼哭狼嚎个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一脚踹出,感觉很好,宝闲在地上捻了捻脚尖,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竟然看出了我是个姑娘。”
子规月啼忸怩的看着她,吭哧了半天,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本来也没看出来的,后来是经过别人提醒,才发现的。”
“苍术,对吧?”
咚咚咚,懊恼的直锤桌,“为什么你连这也知道?”
“太简单了,”食指扣着桌面,不屑的看着他抓狂的模样,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能引起大名鼎鼎听弦公子的注意,虽然他是打着幕语锦的旗子来帮助舒苏的,但是他明显也对我很好奇,否则不会这么大方的帮助我,话里话外都在小心试探。”
舒服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他一脸呆愣,和蔼的继续解释道:“更何况你现在还出现在了这儿,我下山接触过的就没几个人,能这么无聊,闲着心的,数来数去就只有你了。”扬了扬手,阻止他开口,“你没有必要感觉到愧疚,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你旺盛的好奇心,但是不得不说你心还是不错的,所以我才会开口要这个客栈的所有收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这样你也能好过些,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唉,这话说的,谁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不是那种有恩不报的人,”苦笑的摇了摇头,神情里有些佩服的望着她道:“真没想到你能考虑这么多,只通过这些便能判断出我的身份与意图。”
“可是,”宝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当上小楼楼主的。”
“这个,额,就不要再说了,”不好意思的拱了一下手,然后正色道:“我叫叶朗清。”
“宝闲。”
“好,宝闲姑娘,这间客栈依旧归我们管理,但是从此以后它每年的收入都会归于姑娘帐下,姑娘只要想取,那么拿着这块木牌,随时可以在小楼各处领取这些收入。”
“没想到你准备的还挺充足的嘛。”宝闲将那写着‘闲’字的木牌拿起来看了眼,便随意的放在了桌上,“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吃亏?其实你让苍术照顾我,就已经还了一大半的情了。”
“救命之恩岂是可以轻易还清的。”叶朗清一本正经的站起身,踱步走至宝闲的面前,弯下腰很是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更何况,有了这份牵连,我便有理由更进一步的……了解你了。”
微微拖长的音,意味深长的继续道:“我对你,很感兴趣了。”
宝闲嫌弃的将他的脸推到一边,完全不理会他发骚的模样,“边上去,边上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就纯属是为了满足你那好奇心态,八卦心理,少在这给我装模作样,姐不吃这一套的。”
叶朗清别开她的手,只觉得很伤心,第一次想了解一个姑娘,就这么无情的被嫌弃了,只得做西子捧心状一脸委屈的道:“你怎么就不能温柔点了。”
“温柔可以吃吗?”
茫然的摇头,不知这问的什么意思。
“不能吃又没用的东西,我要来做什么?”说完,站起身,嫌恶的将他踢出房门。
“姐要洗澡了,你这小二给我打水去。”
※※※
叶朗清一脸若有所思的站在已经关紧的房门外,浑然不觉旁人的眼光。
她还是没有说她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不过,这才有趣,不是吗?
从容的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慢腾腾的向楼下走去。
“怎么样,小叶子,这姑娘不错啊。”之前那个胖子神出鬼没的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狠狠的拍着他的背,小声道:“有没有搞定啊?”
“是不错,可惜太硬了。”苦着脸,把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那胖子愣了下,又不死心的继续挤眉弄眼,道:“要不要兄弟们帮忙,难得你竟然开窍,怎么着也得拿下啊。”
“拿下你妹啊。”抽搐的脸上绽开笑容,笑的很是瘆人,“和太你个死胖子,瞎想些什么,一个副楼主在这八卦个毛啊,快去看看楼里又有什么新鲜货色可以让我玩玩的。”
“玩玩玩,就知道玩,我们这楼的名声都快被你玩完了,谁任务遇上你就是个悲剧,还想来玩,边儿去,你给我好好呆着,这段时间不许插手楼里的事。”
一掌狠狠抽到他头上,恨铁不成钢的继续怒骂道:“你给我认真思考下怎么弄个楼主夫人来,你这货除了会口头调戏下,清心寡欲毒的快做和尚了,难得对妹纸有点兴趣,你给我不拿下她,这段日子就甭想好好过了。”
不等他接话,和太便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背着手,踱着方步往柜台走去。
“当然,我是不会介意我们楼主是太监的,我想兄弟们也会乐见其成的,反正你留着也没啥用,我很有兴趣帮你一把。”
叶朗清只觉得的一口老血膈应在了喉间。
——天呐,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