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一日间各种传言都有,传言最凶最听起来靠谱的是:皇上觉得自己子嗣稀薄,正在加快着造人的计划。
安昕却觉得,皇上就是养在深宫里的一头种|马,满足着自己的低|级趣|味!
皇后被冷落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不但后宫里人尽皆知,朝堂上的大臣也互相揣测,大家纷纷揣摩着这玄武朝的风到底是向着哪个方向吹。
朝堂上,新上任的丞相姚启元对皇后的情形知之甚少。
现在的姚启元,那可是皇上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巧的是,玄武朝这位红人至今尚未婚娶,那么,大半个朝堂有女儿的都想将女儿嫁给这位青年才俊——当朝宰相。
*
是日,阳光明媚,秋风送爽,椒房椒外,几株枫树被季节染红了叶子,橙色的叶子色彩十分的亮丽,点缀得安静祥的椒房殿多了几份顽皮与生动。
雷御是在安昕进宫后,首次进椒房殿来看她,而且奉的还是太皇太后的旨意。
今日,太皇太后召见,雷御尽管不想见到玄月公主,但却想着最近一段时间,玄武朝对皇后的传言,终于按耐不住想看看她的冲动,进宫了。
椒房殿外,便能听到略有点忧伤、忧伤中又带点无奈的琴声传来,雷御知道,那一定是安昕在弹奏月国使者进贡的绝世乐器。尽管,皇上已命宫庭里的乐器制造师去月国偷师学艺。
可目前为止,整个玄武朝,会用这种乐器的,只有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表妹。
椒房殿的奴才们,见是当朝的国舅爷、声名赫赫的大将军,甚至有可能是将来的驸马爷来到,急忙就要进去传,却被雷御摆手阻止了。
椒房殿外殿的休息室里,宫女们团团围绕着安昕,站在钢琴的四周,满眼羡慕和崇拜的看着皇后娘娘,都想跟她学她会唱的歌,她们也非常喜欢安昕唱的那些词曲。
上次,香草虽然跟着皇后娘娘在荣华宫里失了面子,但皇后在荣华宫里唱的那几首歌却迅速的在后宫流行起来,宫女太监们有事没事便会对天空吼几声《星月神话》的高潮部分:“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皇后这段时间,严然便是宫里的Superstar,是后宫里这些无聊的女人们的偶像。特别是宫女们,都以会唱几首皇后曾唱的歌为骄傲。
这不,今天,椒房殿的宫女们强烈要求,皇后另处教她们几首歌。否则,她们跟别的宫女唱一样的歌,会很丢椒房殿的面子。
安昕也是实在无聊,便教了香草她们两首。
一首是她曾只弹唱过一次的石梅的《错过的情人》,另一首是她曾十分喜爱的徐誉滕的《放了手忘了我》当然,安昕如果知道这两首歌在宫里唱开后,给自己带来的后果,猜想她是打死也不会唱的。因为,安昕以前只知道,话不可以乱说,饭不可以乱吃,却没想却,在宫里,歌也不可以乱唱。
“爱一个人有多苦
只有自己最清楚
付出了全部
青春已荒芜
原来只是一个错误
年少无知太仓促
和你走上不归路
昨夜梦难留
今夜难有梦
我和你都是在演出
我也不想装糊涂
却又不得不认输
错过的情人
还有谁能够留住
我也只好装糊涂
假装自己很幸福
伤在心里痛
眼泪再也留不出”
石梅的歌,当初安昕是在欧阳的车上的听的,回家上网百度上搜搜,便自己用钢琴弹唱了一遍,觉得还行,之后便再也没有弹过,倒是在欧阳的车上经常听到,所以比较熟悉。
而第二首歌,安昕是挖空心思用心唱出的,自弹自唱完后,安昕是满脸的泪水,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几个月了,她这个异世孤魂却是如此的落寞,这陌生的世界上,给过她心灵温暖的唯一的人远去了,他去呵护别的女人去了。
“到最后还是谢了幕
这一场用心的演出
还是感谢你
曾给我编制的精彩节目
从开场走到了结束
眼睁睁看爱情入土
从此出了戏何必再有
那一些美丽的回顾
放了手就忘了我
说再见就别回望
是否爱要等到最后那一秒
才发现泪无处藏
从开场走到了结束
眼睁睁看爱情入土
从此出了戏何必再有
那一些美丽的回顾
放了手就忘了我
说再见就别回望
是否爱要等到最后那一秒
才发现泪无处藏
放了手忘了我
爱已经走到散场
是否还要无法挽回那一刻
才明白情深意长”
说实话,这首歌她是唱给自己的,她以此来纪念她那可能早就凋零的爱情。
看到安昕如此痛苦,雷御的心很痛。
还是香草先是发现了雷御,向安昕低语道,“皇后,雷将军来了!”
安昕抬头,泪眼婆娑,努力的想笑笑,可是一撇嘴,泪水先滑落了。
“昕儿!”雷御满脸的痛。
香草见状,使了个眼色,便和其他的宫女出去了。
“哥!”安昕轻语了声,便扑进了雷御的怀里。
“昕儿在宫里受苦了?”雷御府首看着紧紧贴进自己怀里的安昕,急语道:“昕儿,我这就去找皇上!”
“哥!”安昕急忙拉住就要起身的雷御,“不是皇上的问题,只是我不喜欢这种环境而已!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爬墙、喜欢到街上瞎闹,可这宫里的规矩肯定是不允许的,错的只是我不该入了这宫。”安昕叹了口气,“唉,宫门一入深似海,一入宫门像佛门。
“昕儿,你实话说,是不是……心里……还是没放下……拓……王爷?”雷御问得十分艰难,他在问自己喜欢的女子是否爱别的男人,那心里需要忍受怎样的煎熬。
“放不下又如何呢!我现在的样子,也不配再得到拓王爷的心了,终是我负了他,我在他没回来前,便稀里糊涂的嫁给了轲王,在他心里,我肯定是个见异思迁、或是贪慕虚荣的女子……”
安昕抬头望了眼雷御,一副悻悻然的样子。
“昕儿,是不马上中秋了?”雷御确认道。
“应该是吧。”安昕整日无聊的呆在宫里,对于日子但不算很清楚。
“昕儿,哥哥答应你,八月十五给你个惊喜!”雷御笑道。
“是吗?!”安昕破涕为笑,“不带你这么骗人的。”
“我雷御生来从不骗人,特别是不骗女人!”雷御一本正经的样子,安昕笑了,“好了,好了,哥,你是来看玄月公主的吗?”
“看谁?”
“玄月公主啊!”安昕笑着,向他做了个鬼脸。
“连你也这么想?”雷御脸上尽是失落。
“那这宫里不都传说,你已是宫里的‘准驸马爷’了”。安昕一副你别不承认的样子,雷御很无奈。
“可我一点也不爱玄月,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雷御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是玄月公主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你不喜欢人家可要早说,别担误了人家小女孩的姻缘!”
“我说了也不起作用啊!”
“其实,这事也不难办……”安昕故意卖着关子。
“不难办?快说来听听!”雷御很是期待的看着她。
“咱们玄武朝不是新提了位年轻的宰相吗?听说这位姚宰相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样吧,我找机会给太皇太后说说,让太皇太后给皇上说说,着皇上是否要将玄月公主许给姚宰相?”
“也是,姚宰相却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是,哥,你可要想好了,这公主那可是天下人都仰望着要娶的人,不是谁都有机会当驸马爷的?你若一时没考虑清楚,错过了的话,可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安昕恢复了以前说话没心没肺的样子。
“此等事情,哥哥我岂能儿戏?再说,哥哥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儿戏过?”雷御显然对安昕说他儿戏的事情上了头。
“唉,老兄,连公主这样的人你都看不上,你是不是心里早有人了?告诉我,你看上哪家小姐了?说给我听听?如果真要那样的话,我去帮你说说,实在我的面子不够大的话,我可以给太皇太后说的……”安昕淘气的凑到雷御脸前,因为她比雷御低好多,所以,只能仰望着雷御,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口,雷御半天无语,随后长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淘气!”
“切,是男人还如此的害羞,你这样扭扭捏捏不表达出来的话,怕是人家小姐早被别人抢走了,妹妹我告诉你,有句话叫什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等花落空折枝’!”
雷御心里那个闹啊,真如同猫抓了一般。
她显然,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雷御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这五味瓶里,装的最多的调料,也许是种叫做苦涩的东西。
日子便这样,在平淡中溜走,这后宫里面最大的事情也无非就是皇上今天宠谁了,明天谁又失宠了,安昕从未被皇上宠幸,所以,也不存在失宠。
转眼,便到了中秋时分,秋的兴致渐浓。落叶时候,红衰翠减,冉冉物华休。
北风吹紧,雁阵惊寒。椒房殿的枫树在风鸣中渐渐憔悴了,以血色照亮这暗淡的仲秋。狂风卷地,铅云压城,色色豪华尽去,不见光辉气象。
秋雨如梦如幻,飘飘洒洒,稀稀疏疏地时有时无,仿佛清晨薄衫的秋气。雨落无声,渐渐将苍白的大地染上浅浅的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