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朕已经洗浴过了!”皇上声音越发的冷淡起来,苏沫儿便悻悻然的退下了。
带着满腹的不解,苏沫儿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皇上要求她过来侍寝,却为什么自己一直在阅折子,而让自己独自先睡,是不是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皇上的态度如此的迥异,苏沫儿跟迈轲生活了不短的几年,她深知皇上的铁腕,更知道他的手段,往往,当你以为他待你最好的时候,便是他要将你从云端置落深渊的时候。
百思不得其解,各想揣测交织着折磨得她,最后竟然睡着了,而这一觉便睡到了皇上早朝时。
因为,皇上直到早朝时,也没有回榻上休息,待她知觉时出来,发现小卓子已经伺候皇上早朝了。
*
情况太迥异了,苏妃不由得背后飙起一层的冷汗。苏妃呆在这宫里这么多年,深知皇上身人人物的重要性,于是便谨慎的打听起来。
“卓公公!”
“苏妃娘娘!奴才在!”
“皇上昨晚阅了一晚上的折子吗?”
“回禀娘娘的话,皇上啊!皇上昨晚上一直在书房,子时过后,皇上便不让奴才们在身边伺候了,奴才不知皇上是否在阅折子,只知道皇上书房的灯是一直亮着的。”小卓子回答的很是恭敬。
“最近朝中有什么大事吗?”
“这个,这个,奴才们就不知道了!”
“谢谢了,卓公公,早上让小公公过来,我给大家准备了几件小礼物,还请公公不要嫌弃,望请笑纳。”
“娘娘有心了,奴才替这帮孩子们谢过娘娘了!”卓公公恭敬无比,在这宫里,所有的想近皇上身上的人,无不想尽办法巴结着他这个皇上眼前的贴身人,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皇后。
皇后永远一幅不待见皇上的样子,当然就更没理由巴结、赏赐卓公公了,但皇后却为人极好,皇上不在的时候,她偶尔呆在玄清宫里的时候,却也是带着大家玩得疯狂。她总是能带给大家新奇的玩法,也总是带领着宫里娱乐的潮流,甚至是整个玄武朝的朝流。
皇后带给他们的是别样的快乐,虽贵为皇后,但她老给人一种自家小妹的感觉,她似乎不拿他们当下人,而是当朋友、当家人或者亲人。
“娘娘起来了吗?”椒房殿外,宫女甲小声的问道。
“没有,昨晚娘娘睡得很晚,大半个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的,后半夜时,还起来喝了一杯清水……”宫女乙回答道。
“是啊!当时是我伺候的,依我看,娘娘那时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困倦,但却分明不是…..”宫女丙争先恐后。
“我在外面,也一直听到娘娘寝室里面的动静…..”宫女乙补充道。
“别吵着了娘娘,让她多睡会吧!”宫女甲道。
“嚼什么舌根呢?”乌兰子从宫外进来,看见外殿的几个宫女凑在一起,冷着脸问道。
“没什么,兰子姐姐,我们只是想着要不相叫醒皇后娘娘,眼看着这马上快到中午了,皇后娘娘却还没有醒的迹象。”
“好了,干活去吧,我去看看。”乌兰子轻手轻脚的走进寝殿,寝室里所有的雕花窗上,厚厚的布帘子都未拉起,乌兰子走到皇后床边,轻挑缦帐,皇后果然仍在睡着。
皇后昨晚睡得很晚她是知道的。
像往常一样,皇后用过晚膳,便了无其事的来到书房,那些月国进贡的乐器,早都被皇上吩咐搬起了椒房殿。
皇后仍会弹奏一些她们谁都未听过的曲子,但能曲子里,她们听到了皇后的曲子里没了以前那么多的哀怨,尽管还能听出无奈的感觉。
华灯初上时分,玄清宫的卓公公来了,像往日一样,在向皇后问安后,卓公公恭敬的报道“万岁爷吩咐奴才过来告诉娘娘,圣驾今晚不来椒房殿了。”
乌兰子明显发现,皇上放在琴键上的手一疆,随之,皇后便再也没弹出任何一首曲子,皇后在接下来的看书、习字、做画等事项上,显然十分的心不在焉。
细心的乌兰子发现,皇后看的书前半个晚上都未翻动,最后,竟有些气急败坏的掷下手书的书,进行习字做画,期间不但打翻了墨盒,整个晚上就写了个两个字“执子”,还把墨汁搞得衣袖上尽是。
最后,皇后索性自己安置了,但仍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后半夜还起来喝了杯水,这可是从来没有的。
乌兰子不敢十分的确认,皇后的异常与皇上昨晚未来椒房殿是否有干系,但总觉得有些关联。
其实,昨晚她就知道了,皇上未来椒房殿,而是翻了苏妃的牌子,这个话,皇后没问,她也没说,省得尽给主子添堵。
“乌兰子——”缦帐里,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打断的乌兰子的思绪。
“娘娘——,起来了,奴婢们伺候娘娘洗漱!”
“什么时辰了?”
“娘娘,午时了!”
宫女们鱼贯而入,洗脸的洗脸,梳头的梳头,更衣的更衣,一刻钟不到,铜镜里便出现一个身着淡粉色常衣,发丝用玉簪竖起来束起的女子。
娇小玲珑,浅浅的笑容隐匿在脸上,肌肤白皙滑嫩,吹弹即破煞是可爱,遥看仙子下凡尘,广袖宽松,粉玉要带,蛮腰纤细,楚楚动人。
“娘娘,午时了,娘娘看是继续用早膳呢,还是直接上午膳呢?”负责膳食的宫女负责的问道。
皇后轻轻一笑,冲着问话的宫女摆了摆手,转头向着乌兰子吩咐道:“乌兰子,一会,你照我给你提供的东西及菜谱,去到御膳房准备些东西,今天,我们椒房殿集体吃个特别的,是这宫里没吃过的一种菜,好不好?”
“好啊!”乌兰子很高兴,当初皇上派她来时,从各方面得知的消息是,皇后为人处事很是特别,甚至都不买皇上的帐。
但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心里想着,皇后也不过跟其她的妃嫔一样,不过是为了得到皇宠而故意抻着、闹着,手段高明一些罢了。
来到椒房殿之后,跟皇后处了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事情并非自已想象的那样,她渐渐的也越来越喜欢眼前的这个皇后了,暗暗的,她竟希望皇上能尽量多给她些快乐,尽管她知道,她这样的想法很是荒唐,人家是主,她是奴,她又怎么样能左右了主子的喜怒哀乐。
椒房殿的宫女太监们忙得不异乐乎,进进出出的,接皇后的要求布置着,他们十分企盼这马上就要上桌的所谓的火锅是个什么样的菜?
就在椒房殿所有的成员都准备好了,准备举杯开动时,宫外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都惊了,太监宫女们纷纷的做鸟兽状站了起来,迈轲大踏着步进了椒房殿,一进门便看到那圆圆的餐桌上布满了各色的菜叶,肉食,但都是生的。
桌子的中间那烧的旺旺的火上,架了一口中型号的锅,锅里正噗噗的冒着热气,桌子的两旁,站着惊魂未定的宫女,桌子的上首,坐着那个在他脑中萦绕了一晚上的“魅影儿”。
“静儿,在吃什么好东西呢?也不派人叫朕来尝尝?”皇上显然没在乎皇后并未站起迎接他的“放肆”行为。
“皇上不是在某位妃子那里都吃过了吧?皇上,什么东西都不能贪吃,吃多了,会闹肚子的,臣妾是为皇上着想!”皇后的眼神一直在那锅里,仿佛在跟空气说话一般。
“哦?”皇上先是一愣,然后看到皇后那吃味的嘴角,撩唇一笑,笑得如春风拂面。自个儿便也不计较,拉张凳子便挨着皇后坐下了。
“你们都统统坐下吧!”安昕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乌兰子及众太监宫女,“本宫命令你们,陪本宫吃饭!”
“娘娘饶命!”椒房殿的宫女太监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娘娘这不是要把他们置于锅上烤吗?当着皇上的面,如此的跟皇后在一张桌上吃饭,要让皇上知道了,岂不是自己找死?
迈轲更是翘着嘴唇,装聋作哑般的端起桌前的一杯清酒,品了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教训奴才们。
她简直就如同瘟疫一般,传染着这宫里的奴才们,不知道,这已是他为她换过的第几批奴才了,没想到,这批奴才现在的情形,跟椒房殿前期的那拔奴才没什么区别,都是被她宠得能疯到天上去,而且是以她的马首是瞻,就连香草和乌兰子这种他很早就培养的心腹骨干,也渐渐的将心里的天平倾向了她。
幸亏她是个女子,要是个男子的话,那么他绝对会杀了他,绝不给自己留任何的后患。
“本宫现在惩罚你们,每人坐一张凳子,陪本宫吃饭,对了,是陪……陪坐,本宫命令的,你们只许看,不许吃!”安昕故意黑着脸,都怪眼前的这个人,本来他们椒房殿里其乐融融的。
“好了!你们都坐下吧,既然皇后都发话了,你们还不坐的话,是想抗旨吗?”迈轲实在不愿跟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再致气了,最近朝里的事情太多了,他能抽出时间陪她吃饭,已属奢侈了。
宫女及监们如履薄冰的坐上了椅子,只是用屁股的一脚轻轻的坐上一点点,眼睛完全不知放在哪里,手足无措,娘娘的这般要求,可比让他们真的受惩罚还遭罪。
迈轲伸手便操起筷子,拿起桌上安昕刚刚调好的油碗,自力更生的从锅里夹出一块鱼肉丸,蘸了蘸便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