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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运动员(21)

战胜大威和鲁宾后,李婷与孙甜甜开始露出了黑马相,她们一路过关斩将,2∶0战胜意大利组合艾莉娅和斯齐亚沃尼,2∶0战胜澳大利亚选手莫里克和斯塔布斯,半决赛又以2∶1淘汰阿根廷选手苏亚雷兹和塔拉比尼,终于与西班牙组合马丁内兹和帕斯奎尔在决赛场上碰面了。

能打进决赛,显见这对西班牙组合也不是等闲之辈,她们可是这次奥运会女双的2号种子。老将马丁内兹连续参加多届奥运会,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得了双打银牌,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得了双打铜牌。不过她们的弱点跟大威和鲁宾一样,也是缺乏足够的配对时间。在雅典奥运会之前,她们仅配对参加过一站巡回赛及两场联合会杯的比赛。国外的职业球员都是主攻单打,平时的大满贯赛事甚至包括奥运会、联合会杯之内的代表国家出战的比赛也大多是临时配对。不像中国运动员,可以利用举国体制的优势长期配对打双打,而且一配对就是好多年。而双打比赛又需要两个运动员之间有充分的默契度和娴熟的战术配合,这无疑是李婷和孙甜甜最大的优势。

比赛开始,世界双打排名第26、27位的李婷、孙甜甜先发球,孙甜甜主攻对手马丁内兹的反手位,导致对手3次回球出界,李婷、孙甜甜很快就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接下来是对方的发球局,发球的是世界双打排名第一的帕斯奎尔。帕斯奎尔似乎不在状态,或者是太轻视了这一对中国小将,她一上来就是一个双误。李婷、孙甜甜抓住机会,利用对手配合不是太默契的弱点,频频上网截杀,将球打向对手的接合部位,一举破掉了对手的发球局。30∶0。接下来,西班牙选手似乎找回了状态,她们在破掉了李婷的发球局,又赢下了自己的发球局,比分扳成2∶2平。或许是太想一拍把对手打死了,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李婷、孙甜甜接连出现发球双误,好在她们俩底线技术出色,在相持球中发挥出色,加上马丁内兹状态下滑,李婷、孙甜甜顺利的以6∶3拿下了第一盘。

第二盘比赛一开始,李婷、孙甜甜就破掉了帕斯奎尔的发球局,第二局,李婷在网前大发神威,多次截击成功,很快,比分就变成了2∶0。和第一盘比赛一样,西班牙选手又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感觉,马丁内兹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接着她们又破掉了李婷的发球局,双方再度打成2∶2平。好在李婷、孙甜甜及时调整了状态,又接连破掉了对手的两个发球局,比分变成了5∶3。关键的第九局,发球的是西班牙队的帕斯奎尔。关键时刻,李婷、孙甜甜敢打敢拼,再度破掉了帕斯奎尔的发球局,以两个6∶3赢得了这场比赛。

在连续经历了5场恶战后,李婷、孙甜甜这对中国组合终于站到了冠军领奖台上。对于中国网球来说,这是一场意义重大的胜利,她们的胜利从此吹响了中国网球走向世界的号角。而武汉姑娘李婷也凭借这一次辉煌的胜利被载入了中国体育运动发展的史册。(作者:赵雷)

游泳运动

△刘黎敏——享受游泳快乐的人

2001年9月11日,举世震惊的美国“911”事件爆发。

“911”事件带来多种余震,其中一种就是美国人对坐飞机产生恐惧。但是有这样一位中国武汉的女孩子,人在美国,为了参加在中国广州举行的全运会,从美国往广州赶,她的爸爸和妈妈坚决反对她坐飞机,尤其是美国国内的支线。但是,她坚持,她先坐上支线飞机,然后转乘到广州的国际航班。最终她到了广州,稍加调整后,2001年11月13日,曾经数次问鼎世界冠军宝座的蝶后的她,是本次游泳比赛女选手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在晚间进行的女子100米蝶泳决赛中,作为全运会三朝元老的她输给了一群十几岁的小姑娘,名列第六。上岸后她平静地笑着说:“我尽力了。”

她是以半决赛排名第七勉强挤进决赛,决赛中她的成绩依然保持了半决赛的水准。但和处在第一集团的几名选手始终有一段难以缩小的差距。前五名选手的成绩全都游进了1分大关,而她则站在门槛外,1分0秒24。获得冠军的广东选手郑希18岁,获得第三名的辽宁选手刘楠只有14岁。

她说:“虽然我是以第一的身份进入全运会决赛圈,但我知道国内选手的竞争十分激烈。能游进前六为湖北队出力,就是我的最大愿望。我争强好胜的性格没有改变,对自己的成绩非常满意。”

她在1994年至1996年期间多次在世界大赛中获得蝶泳冠军,遗憾的是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上与200米蝶泳金牌擦肩而过,仅输对手0.01秒,获得亚军。后来她赴美学习,代表内华达大学先后两次在群星璀璨的全美大学生游泳比赛中夺冠,成为该校百年历史上的第一人。

望着这些处于花季年龄的选手,她以老大姐的口吻说:“我十分高兴中国游泳事业后继有人。真心希望她们继续积累实力,增长大赛经验,在几年后的奥运会上为中国创造辉煌。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全运会了,虽然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快乐,我在享受游泳给我带来的快乐,”她说。这个人就是刘黎敏。

孤军出击

曾几何时,中国女子游泳要靠刘黎敏一人出击,她是一个证明,证明中国人在国际赛场经得起检验。

事情要从1994年的罗马世界游泳锦标赛上说起,中国女选手在这届锦标赛上夺走了16枚金牌中的12枚,刘黎敏一战成名,获得100、200米蝶泳冠军,4×100米混合游泳的金牌,且和队友打破了世界纪录。

那届比赛,刘黎敏感觉非常不错,她说:“当时队友发挥都不错,大家在很积极向上的一种气氛下,互相交流,接触,整个气氛就调动起来了,所以有一股勇气,那次比赛,我印象中是所有的运动员都发挥了最好的成绩。”

中国游泳军团在罗马世锦赛上的大捷,以美澳为主的西方集团极度不爽,指责中国选手的成绩是服用兴奋剂的结果。由于当时尿检阴性,没有证据,所以就指出中国女选手普遍有喉结,后背看上去像男性的肌肉等等。

罗马世界锦标赛的成功,自然让中国游泳兵团对次年在日本广岛举行的亚运会志在必得,刘黎敏参加了广岛亚运会,拿下了100、200米蝶泳的冠军,混合泳接力的第一,100米和200米还创造了亚洲的纪录。

西方集团的手下得极深,他们联合主办国日本,悄悄地对中国运动员布下天罗地网,从赛前训练到赛后检查,中国选手成了国际泳联和亚运会的重点检查对象,结果,中国游泳队查出7人阳性,多枚金牌被剥夺,这在世界体育史上是空前绝后的。

亚运会上的丑闻,对中国游泳队的打击是巨大的,中国游泳队总教练陈运鹏退下岗位。中国选手开始接受国际泳联和中国自己的兴奋剂大量抽查,刘黎敏曾经一周内被抽查过5次,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坏人做的孽,总是要由好人来买单。

亚运会后不久,蛙泳金花戴国宏和教练关系搞僵,训练质量下降,贺慈红也陷入低潮。刘黎敏此时显示出真正强者的气概,她代表中国队出征世界大赛,每一次出来比赛,都要承受国际上一片怀疑和打压的敌意气氛。但刘黎敏不是一般的争气,而是绝顶的争气,几乎只要出场就肯定夺得冠军。而每一次夺得冠军,必然接受兴奋剂检查,必然是清白的。诺大的中国女子游泳,此时,只能依靠刘黎敏这个弱女子来证明。

关于这段经历,刘黎敏本人是这样说的:“1995年,大家可能都知道,因为一些因素,中国游泳队在亚运会之后就一蹶不振,国际舆论对我们的压力非常大,这时候我和我的教练一起代表中国游泳队出战。当时我参加好几场比赛,包括5月份的地中海四国比赛,参加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还有巴西的比赛。在1995年那次,中国队我是频频出战的一个,而且我的排名在世界排名是最靠前的。当时国际压力对中国队很负面、很消极,他们觉得中国队不可能出很好的成绩。我的出现,我参加这么多的比赛,我能拿冠军,就是向他们证明,中国队还是有人能站得出来,有这个能力代表中国人参加比赛。”

自视人生的失败

1996年奥运会在美国举办,游泳是美国的传统强项。中国游泳的奋起直追,西方对中国游泳选手的猜测与诽谤,在奥运会前夕达到顶峰,连中国游泳队提前在阿拉巴马的一个小城进行适应训练都不得安生,不怀好意的记者和一些美国人不停地干扰中国队备战。

奥运会开幕前夕适应场馆,中国队是强队里唯一没有在体育馆被安排独立休息室的队伍。一共有8个休息室,根据中国女队的成绩,绝对有中国队的份。比赛是这样安排的,上午预赛,晚上决赛,由于离奥运村很远,运动员无法回村,只好呆在游泳馆里休息。中国队教练员自带充气垫子,让运动员睡在游泳馆地上,其休息质量可想而知。

在这样一种气氛下,志在必得的刘黎敏来到了100米蝶泳的决赛现场,比赛开始后刘黎敏似乎排在第七位,落后很多,最后关头虽然拚死追赶,无奈开始落下太多,加之主场作战的范·戴肯气势正旺,刘黎敏功亏一篑,以落后对手0.01秒的差距摘得银牌。

很多看电视直播的人都替刘黎敏冤,发令员在照顾东道主选手,一般来讲游泳比赛选手听到三个指令:Ready(各就各位)—Set(预备)—发令枪响,当裁判说Ready的时候,选手在起跳平台上弓下身子,当听到Set后,选手把双手扒在平台前缘准备起跳,然后听到枪响后起跳入水。问题是,女子100米蝶泳决赛时,发令枪响之前裁判只给了一个口令,当时美国和澳大利亚运动员就做好了起跳准备,而刘黎敏似乎还在等第二个口令,并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枪响后以出发见长的刘黎敏居然在出发上落后范·戴肯半秒多,只有一百米啊,出发落后半秒。

已经退下的陈运鹏在做解说,他讲了个故事: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美国发令员就在某国运动员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打响发令枪,比赛结果当然是美国运动员战胜那位选手夺得冠军。从泳池出来后,那位选手愤怒地找到发令员,老远就伸手指头指向那位不光彩的裁判,吓得那个裁判赶快躲了起来。

尽管如此,美国媒体对中国运动员的指责,仍然变本加利。中国人有句老话,笑人前,落人后。2003年,美国大面积兴奋剂丑闻曝光,范·戴肯这位美国国家英雄,虽然自己没有被查出使用过兴奋剂,可是其橄榄球男友当时查出尿检阳性,她自然难脱干系,联邦法院在一次兴奋剂听证会上传唤了范·戴肯到庭出席,虽然出席并不意味着服用过或将被调查,但众所周知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后来随着范·戴肯的退役,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1996年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屈居亚军,对刘黎敏打击极大。她说:“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当时的我可能是比较伤心的,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讲,你处于巅峰期的时候,奥运会的冠军等于是你运动生涯的顶峰,对于中国的舆论,或者是社会的舆论看法来讲,除了奥运会冠军是真正的冠军之外,不管你拿到奥运会的银牌还是铜牌,你都是一个失败者。当时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我没有体会到去奥运会的喜悦,我更多的体会到老天对我不大公平,我运气不好,这是唯一的一点可以安慰我的话。”

刘黎敏不可能忘记对于她来说那个人生失意的时候,她说:“当时我游到终点,一秒钟静音,所有的选手都看显示牌,周围的欢呼声起来了。我知道我输了,因为只有他们东道主赢了,他们才会有如此大的掌声和欢呼声。我一直到上了领奖台,才知道是谁拿的冠军。”

白雪碧水刘黎敏

1997年2月间的一天,天降大雪,笔者坐在办公室里,忽然之间,想到刘黎敏,想她此刻在干什么呢?是在训练么?是在坚持么?笔者联系上湖北省体工三大队的刘林芳书记,提出采访刘黎敏,刘书记人非常好,说:“这么大的雪,你来么?”笔者说:“就是大雪时节来啊。”

笔者到了武汉体育馆,刘书记在雪中等着笔者,我们临进游泳馆之前,刘书记说:“刘黎敏是我见过的运动员中,最自觉、最好的运动员。有一年春节,游泳馆关门了,她翻窗户进去训练,训练完又翻出来。你见过这样的运动员么。”

室外瑞雪纷纷,室内游泳馆已经是春天了。刘黎敏训练完,在池边和笔者进行了一番长谈,谈到去年奥运会的惜败时,刘黎敏说:“客观地说,那个时候的状态不在最佳,比赛时完全是拼出来的。”奥运会失利,对刘黎敏有些打击,但是此时此刻,她还在坚持训练啊。刘黎敏说:“成功后坚持不容易,失败后坚持则更不容易。”笔者说:“但是,我不觉得你失败啊。”刘黎敏笑道:“是啊,你认为我成功了。”

这以后,刘黎敏到美国学习。从本科生到研究生,读的是经济,她在大学读的是国际贸易,很多同学问她为什么不选择读体育,显然,刘黎敏是一个愿意拓展心灵版图的人,她已经是世界冠军、奥运会亚军。当教练可以当得很好,但选择另外一个专业,会让她脚下的路更广阔一点,可以吸收更多其他方面的知识,这也为她日后在旅游局工作打下基础。

关于在美国的这段经历,刘黎敏这样说:“我原来是个世界冠军,奥运会亚军,我在国内的环境会很优越,国内哪家名牌大学我都可以去上,我的老师还给我特别辅导。我到这边来了,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没有人会对你有一个众星捧月的感觉。老师不会因为你是世界冠军,考试之前给你特殊的复习让你过这个课,你必须脚踏实地的把这门课考过去。当时对于我来讲,确实是很困难。”

如此困难,但是她坚持下来了,不仅坚持下来了,期间还参加了1997年全运会,刘黎敏在1993年全运会上囊括女子100米和200米蝶泳的桂冠,1997年全运会时却没有跻身决赛。除此之外,她还参加了2000年奥运会,2001年全运会。注重承诺,是刘黎敏一个极佳的品质。

2010年5月23日,刘黎敏在汉大婚,夫君是一名美籍犹太人,汉语名字叫夏互辉。湖北省团省委书记丁小强、奥运冠军郑李辉为这对新婚佳人证婚。上午9时许,一队扎着鲜花的彩车驰入省体育局崇仁中心,美国内华达州大学教授夏互辉率一支多达48人亲友团来到刘黎敏家。此时刘家大门紧闭,在楼道上排着长队的美国亲友团按中国习俗不断地往门内塞红包,用汉语大喊“老婆开门”,合唱美国情歌“你是我的太阳”。然而,开门后,迎接他们的是刘黎敏的父母,刘黎敏闺房之门仍然紧闭。夏互辉久叩闺房门,亲友团用汉语高唱起“东方红”。几经周折,夏互辉终于抱起刘黎敏走下楼。婚礼在一家海鲜城举行,约400余中外嘉宾见证了这对新人的中西结合式的婚礼。

现在,刘黎敏可以休息一下了,因为她努力拼搏的时间实在太长。(作者:余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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