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和刘黎敏的配合是罕见的好,对此,赵戈解释是他和运动员建立了一种新型的关系,一是他刚当教练的时候,队员比他小不了多少,他又没有任何的资历,这决定了他必须以一种很灵活的姿态来切入,否则没有人会理他。他就是想采取什么行动,也没有可能。“而且,我也想,我当教练,一定不做我当运动员的时候最不喜欢教练做的那些事情。那么,在训练上,我就希望大家起码都有一个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练。因为我当队员的时候就特别烦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计划是什么意思。所以,这两方面的因素吧。”
竟然是第一次上高原
刘黎敏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以0.01秒的微弱差距输给美国选手范·戴肯,与200蝶泳金牌失之交臂。在奥运会刚刚结束的时间,笔者采访了赵戈,他说了一些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赛前,他带刘黎敏去了高原,这是第一次上高原。笔者当时很是吃惊,刘黎敏当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蝶泳运动员,怎么可能是第一次上高原训练呢?稍稍对体育常识了解的人都知道,高原训练,是促进运动成绩提高的一个法宝,而刘黎敏竟然是第一次上高原训练。
以后,笔者也采访了刘黎敏本人,刘黎敏说:“奥运会比赛时,我的状态很不好,是硬拼出来的。”
老师和学生所说是一致的。
亚特兰大的失利,赵戈好像一直在反省,2000年,距离亚特兰大奥运会已经过去了4年,赵戈说:“刘黎敏失利的原因在于赛前训练安排不当,强度过猛,犯了急躁冒进的错误,导致刘黎敏在奥运会上与金牌失之交臂。
赵戈说,1996年6月,日本举行奥运游泳选拔赛,青山凌里和鹿岛瞳的100米蝶泳都游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这给他和刘黎敏都带来非常大的压力。他们经过推算,认为若想在奥运会上夺得冠军,100米蝶泳的成绩必须游进58秒5以内,为此他给刘黎敏安排了超高强度的训练,但刘黎敏的训练情况很不理想,是那几年中练得最差的一个夏天,师徒之间的关系一度也比较紧张,直到奥运会已经临近,在无可奈何之下,他才开始帮助刘黎敏调整状态。奥运会前刘黎敏的状态调整得很好,但是由于赛前训练很差,致使她在奥运会上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回顾这段经历,赵戈现在十分懊悔。他说,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如果我们不是机械地推算奥运会冠军成绩,并拿这个成绩去硬压运动员,而是根据刘黎敏的实际情况按部就班地安排训练计划,那么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刘黎敏不但不会输给对方0.01秒,而且还有可能远远超过对方的成绩。
其实就我们外人来看,赵戈和刘黎敏是非常成功的,但是,他们一直都在反省,反省为什么会失利。赵戈因为还要做教练员,他要弄明白,从中吸取教训。
最年轻的总教练
2000年,国家体育总局任命赵戈为中国游泳队总教练。时年赵戈41岁,是中国游泳队最年轻的总教练。在赵戈就任中国游泳队总教练之前,这个位置空缺了大约2年的时间。由于前任总教练陈运鹏离开国家队一线岗位,中国队又在1998年珀斯世锦赛上因为“兴奋剂事件”遭遇重创,一直到2000年悉尼奥运会开幕前,中国游泳队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虽然有人说各项目国家队的总教练位置都是“宝座”,但是游泳队总教练的职位却如同针毡,没人敢坐。
据一些专业人士透露,赵戈当选国家队总教练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执教能力出色,更重要的是他的综合素质非常突出,他的钻研精神以及求知欲望是很多教练所不及的。据悉,国家游泳管理中心在决定由谁担任总教练一职以前,曾经向前任总教练陈运鹏征求意见,而赵戈就是陈总“钦点”的对象。
当然,也必须看到这些因素,在中国游泳队受到1995年广岛亚运会兴奋剂风波时,是赵戈和刘黎敏在为中国游泳“正名”。
当荣誉和机遇接踵而来的时候,赵戈有些犹豫,熟悉中国游泳的人都知道,队伍当时的情况非常困难,面对这块“难啃的硬骨头”,没有人愿意接手主管。用赵戈自己的话来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到自己也是国家队培养出来的,在队伍最困难的时候,我更应该义不容辞地接过这副重担。”
如果说当时的决定令赵戈感到自豪,那么5年来的成果更令赵戈感到骄傲。在赵戈升任总教练以前,中国游泳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一支“临时部队”,每逢国际大赛,国家队就临时组建,比赛一结束就解散,正是因为管理不当导致多起“兴奋剂事件”发生。
赵戈上任后,立即组建了正式的国家队,并且坚持贯彻“要想参加国际大赛,必须先进入国家队”的规定,因为只有在国家队的严格监控下,中国队选手才能保证在国际大赛上远离兴奋剂。
据统计,赵戈在任期间(2001—2004年),中国队成为有史以来接受国际泳联兴奋剂检测最频繁的队伍之一,期间共接受了大约3100余次高密度兴奋剂检查,但只在2003年出现了一例药检呈阳性。除了各项指标过硬外,更令赵戈感到欣慰的是,被众人视为弱项的中国男子游泳也呈现良好的上升势头。北京选手张琳,在少年时候,就是赵戈力主进入国家队的。
赵戈说:“近年来,由于中国男子游泳水平落后,每逢参加国际大赛,男运动员都习惯性地甘当女队的‘陪衬’,这造成了他们对国际大赛不重视的局面。”看到日本男选手在世锦赛、奥运会上摘金夺银的情况,赵戈心急如焚。因此他致力于改善男队的精神面貌,培养男选手的竞争意识。通过努力,中国男队有了长足进步,赵戈说:“在今年7月的世锦赛上,日本队的领队就曾对中国队男选手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感到吃惊。”赵戈表示,在世锦赛期间,很多男选手知道自己不具备进入决赛的能力,但是他们在预赛中竭尽全力,这种氛围是以往历届比赛都没有过的。比如在不久前刷新男子100米自由泳亚洲纪录的北京选手陈祚,他是亚洲第一个游进50秒大关的男子选手。
最令人称道的是赵戈的聪明才智,在国家队出国比赛期间,赵戈利用自己一口流利的英语,一次又一次地“回击”了境外媒体对中国队“另眼相看”的问题。同时,赵戈在上任初期就着手建立了“中国游泳队局域网”。据赵戈介绍,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使教练员和运动员能够进行更好的沟通,按照要求,所有国家队教练都要将自己负责的队员的各项训练计划、完成情况和各项身体指标在网上予以公布,以做到国家队内部资源共享。
赵戈对电脑的使用达到了极致。1998年,刘黎敏赴美国边读书、边训练。刘黎敏在美国的训练,一直由赵戈在国内通过电子邮件执教。
2000年1月上海世界杯短池游泳赛期间,当时已经是中国游泳队教练组长的赵戈给远在美国的弟子刘黎敏发电子邮件,布置训练计划,可所住宾馆房间的电话线无法与电脑接上,急得赵戈在街上东寻西找,整整转了45分钟,才找到一家网吧,总算将一周的计划发出去了。
十年难得见儿子
赵戈在中国游泳队的工作得到了国家游泳管理中心领导的肯定,他自己也认为能够在国家队总教练的位置上停留5年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李富荣就曾经说过,赵戈这个人非常不错。
赵戈说:“对于中国游泳队,我问心无愧;但是对我的家人、我的儿子,我始终有几分愧疚。在孩子最需要父亲关爱的时候,我都不在他的身边。记得有一次儿子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回来陪陪我啊?’我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因为担任国家队总教练以后,我每次回到广州,在家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北京,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中国游泳队上,其实不仅仅是我,所有国家队的教练都和我一样面临两地分居的问题,但是为了队伍的完整、保证训练质量,我们只能放弃‘小家’顾全‘大家’。”
在谈到自己这些年工作上还有什么遗憾时,赵戈表示:“没能解决国家队教练和自己的家人长期两地分居这个问题是我的遗憾。”他认为,一个对家庭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事业有百分之百的责任感呢?虽然他总是在强调不要忽略自己的家庭,但是教练的生活状况又不是他一个人呼吁就可以解决的。据赵戈介绍,他率队在国外比赛时,经常会看到一些外籍教练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出现在赛场,有家人的支持,他们也总能取得满意的结果。赵戈告诉笔者:“希望在中国游泳不断前进的同时,中国游泳队的教练们也能得到更多的关注。”
赵戈现在广东工作,此前有传言说赵戈将不再当教练,赵戈对此表示否认,他说:“我真正热爱的是执教,我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游泳馆里带队训练,只是环境改变了,我需要参与更多的工作,但是对于我最钟爱的教练工作,我决不会轻言放弃。”(作者:余国华)
足球教练
△龙仕君——湖北足球队的老“龙头”
龙仕君,1953年调入中南体工大队足球队,曾获全国足球联赛亚军。1956年起任中南队队长,身高1.63米,体重63公斤,多打右内锋或中锋,有时也踢右边锋,爆发力好,速度快,百米速度达11秒4,讲究配合,在场上起组织输送作用,边路突破亦有独到之功。人称“龙头”。摘自《中国足坛人物志》
和足球有缘
1931年10月,龙仕君出生在马来西亚一个经营鲜鱼批发的小商人家里。五六岁时,随父母迁居至海南岛。有一天,将父亲的账单作了引火物的龙仕君被父亲拎出了屋,绑在门外的树上,猛揍了一顿,快乐的童年就这样被打跑了。从那以后,他变了,变得沉默了、文雅了。
30年代中期,父亲带着一家人又回到马来西亚,在吉隆坡安顿下来。马来西亚的足球运动很盛行。有一年,上海足球队访问马来西亚,当时在亚洲名气较大的上海足球好手张邦伦、孙锦顺都将上场献技。也是球迷的父亲带着龙仕君在足球场的看台上,手舞足蹈地为上海队的精彩进球叫好。父亲的举动感染了龙仕君,他开始踢球了。可他还没体会到足球的魅力,战争爆发了,日军占领了马来西亚。
等到战争终于结束时,龙仕君进入吉隆坡尊孔华文学校就读。为庆祝光复马来西亚吉隆坡,尊孔、中华、坤成3所著名的华文学校将举办首次田径运动会。六年级的龙仕君成了运动员。谁也没想到,沉默寡言的龙仕君在运动场上大放光彩,他似一匹快马驰骋在跑道上,不仅为学校赢得了荣誉,也使自己成为运动明星倍受学校关注。从此,他活跃在了田径场上。
龙仕君读初二时,两个在山东暨南大学毕业的叔叔回到了马来西亚,叔叔在大学里也是足球场上的风云人物,回吉隆坡不久就加入到著名的华人体育会,迅速成为了主力队员,在吉隆坡一时小有名气。由于中文学校不盛行足球运动,华人体育会缺乏足球人才。一个叔叔找到龙仕君:“侄儿,踢足球吧。”龙仕君以自己在田径方面有发展前途,速度没有多少人赶得上拒绝了,其实龙仕君心里想:“我都快出名了,还踢什么足球?”
随着足球运动的发展,华人学校也开展了足球运动,每年都举办足球比赛。由于龙仕君是一匹快马,常被选为临时的足球队员。这时,龙仕君已经是吉隆坡校际运动会中的优秀田径选手了。他的100米达到11秒多,跳远达到6.6米,三级跳达到13.20米。
1950年下半年,英国殖民当局开始招收华人当兵。为了抵制英国殖民者的行动,龙仕君和一些进步学生于1951年初回到祖国。
在广州,龙仕君进入省立珠江中学。在珠江中学,龙仕君以多才多艺引人注目,运动场上有他的身影,他还有奔放的歌喉和拔尖的学习成绩,很快被选为学生会的康乐部长。初中毕业之前,音乐老师让他考音乐学院、戏曲学院,体育老师让他考体育学院,数学老师让他考工学院,到底何去何从呢?就在龙仕君举棋不定时,岭南大学足球老师马麟福为选拔参加在天津举办的全国第一届足球比赛大会的运动员来到珠江中学。在运动场上,他一眼就相中了龙仕君,不由分说,把龙仕君招进了广州足球队。就这样,龙仕君作为右边锋参加了中南区6省2市的足球比赛。
比赛结束后,技术并不出众的龙仕君意外地入选中南足球队,开赴天津参加全国比赛。由于基本技术较差,他就用速度来弥补技术的不足。比赛临近结束时,即将在武汉成立专业足球队的消息传开了。龙仕君想到了自己的女朋友,想到自己是大有发展前途的“知识分子”,而不是打足球的“料”,便告别队友,回到了广州。
1953年1月,中南区6省2市在上海举行第2届足球比赛。龙仕君再度入选中南区足球队到上海参加比赛。比赛完毕后,中南体委办公室主任(后为国家体委副主任)陈先宣布他为中南区足球队队员。3月13日,中南区第一支专业足球队——中南足球队正式成立。龙仕君穿上了专业运动员的球衣。这年,龙仕君22岁。
要当先生先当学生
龙仕君留在了武汉。
22岁的龙仕君,是队员们的小弟弟,还属于培养对象。但他的速度快,教练就让他继续踢右边锋。但龙仕君不仅技术较差,也无所谓战术意识,每遇赛事,汗水还未浸湿衣衫,就被换下场了。
1954年初,新中国成立后到访中国的第一支外国足球队——匈牙利国家足球队访问武汉。在中山公园体育场,龙仕君作为主力披挂上阵,虽然是场友谊赛,但中南队却以0∶10大败。一种耻辱感袭上龙仕君的心头,他失眠了,仔细回忆自己的表现,开始对自己不安心踢球深深地自责。他想,自己担任右边锋,不能为球队传出几个好球,更谈不上为球队破门得分,以至于有了0∶10的惨痛教训。失败后的耻辱感转变成了推动力,他决心要踢出个名堂让匈牙利人看看,我们不会总是0∶10的,我们最终会踢好的。战胜匈牙利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龙仕君变了。在东北进行冬训和夏训时,他努力训练,认真向师兄们学习。不久,中南队到金县和当地的队伍进行比赛。龙仕君再次披挂上阵,场上的龙仕君,特别活跃,他跑前跑后卖力地找球、传球和踢球。龙仕君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他想,今天我肯定会得到师兄们的赞扬。可赛后总结时,师兄们一点也不客气地批评他:你不是一条龙,你是一只无头的苍蝇,没有目的的瞎撞,把整个战术搅得一塌糊涂,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呢?龙仕君从惊讶到生气,从生气到静心思考,他终于明白了,足球场上,仅有跑动的积极性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动脑子去适应战术,运用战术,要用脑子踢球。从这以后,龙仕君开始挤出时间学习足球的理论知识,用理论来指导、丰富自己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