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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结

回来的路上,小白顺便抓了两只野鸡,晚上和师傅好好聊聊。

“师傅,师傅”小白兴奋的喊着,急急向蓑衣鬼跑去。

“啊哈,臭小子,果然买来了,哈哈”蓑衣鬼原本躺在草堆上,听见小白声音,腾的坐了起来,一看小白背上背着把古琴,顿时喜上眉头,大声喊道。

“哦哟”小白跑的急,踩着一段木棍子,一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小心点,摔着身子没事,可别把那宝贝古琴给摔着,哈哈”蓑衣鬼笑的前俯后仰。

小白,手心传来的疼痛,一下子唤起了刚刚和彦玉惜别的情形,感觉胃部在剧烈地抽搐,鼻子一酸……

过了良久,小白慢慢抬起头来,淬了一口,拍拍身上的泥,走到蓑衣鬼面前,神色有些慌张,眼神不敢和蓑衣鬼对视。

蓑衣鬼脸上浮起茫然与不解,静静看向他问道:“小白,怎么了?”

小白想起刚刚的彦玉,不禁鼻子一酸,眼角又红了。但没有说话。

蓑衣鬼见小白手掌摔破了,心里微微有些难过,嘴角惨淡地笑了一下,轻声问:“疼吗?”

“不……不疼”小白连忙说道,不时的猛吸口气。

蓑衣鬼有些不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含着一根草芯的嘴半张着,双眼凄迷茫然,小白第一次这样心神不定,让蓑衣鬼手足无措。

小白就像自己儿子一样,第一次发现他莫名其妙的哭了,而且还强忍着不让自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蹲在地上,没有动静,那把古琴还静静的躺在他背上,这一切,看在蓑衣鬼的心里,是多么的难过。蓑衣鬼不说话,不敢说,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宽慰小白。小白现在不是孩子了,蓑衣鬼只能等着。

过了良久,小白单膝跪在蓑衣鬼面前,双手把古琴奉上。“师傅,你看!”小白灰头土脸,说话时之看的见那雪白的牙齿。

“好,好,好”蓑衣鬼,手抚琴弦,不禁心潮澎湃。

“师傅,赶紧弹上一曲”小白迫不及待的说着。

“你先去洗洗”蓑衣鬼看了一眼小白,看到小白没事了,心中安详了许多,便好生的说道。

“三国时期,魏、蜀、吴三国分割,连年厮杀。在魏国统治者内部,曹氏和司马氏之间的政治斗争也日益尖锐。嵇康乃魏宗室长乐亭王的大夫,曾任魏之中散大夫。当嵇康得知司马昭要想夺取曹魏的政权时,他是极力反对的。这显然为司马昭所不快,他把嵇康视为眼中钉,找到一个阴谋叛乱的罪名,把嵇康处以死刑。

是日,嵇康气宇轩昂来到刑场。他已把死亡置之度外,他想起了自己心爱的琴,想起了慷慨激昂的《广陵散》,他要再弹一次《广陵散》以寄托自己的情思。于是他向狱卒要自己的琴,嵇康手落琴弦,弹出了慷慨之声……”蓑衣鬼趁小白洗脸之际将《广陵散》的来历讲了一遍。

小白回来,托着下巴,在一旁倾听,琴弦拨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曲入高潮,慷慨激昂,小白眼泪忍不住扑簌而下。

最后蓑衣鬼引声高唱:“流水音长在,青霞意不转。独悲形解后,谁听广陵弦……“

小白听的着迷了一般,拿过一旁的足笛,顺着师傅哀怨之声慢慢而奏。身体被对着蓑衣鬼,不时的颤抖,他不想让师傅看到自己哭。

蓑衣鬼听的如此声音,心猛的一抖,凝望着小白。小白这是怎么了?

笛声优雅低沉,似歌,似泣,小白好似在低声述说他悲伤的遭遇,是痛苦,是无奈,是压抑,是绝望。

曲调婉约低沉,此时已是黄昏,森林深处,寂静无声,更使人容易进入笛音描述之镜。一曲终了,天地之间似乎变得沉寂。小白此时早已泣不成声,决堤的眼泪滴在笛子上。

多年来小白和自己朝夕相伴,教他练剑,教他轻功,教他暗器,甚至为了解开他的烦恼教会了他吹笛,原本以为小白不会再想起过去,没想到这次进城回来,小白会如此的失落和痛苦,哎,以后难道就不能让他再踏上故土了吗?这孩子感情看的真的太重,太重了。蓑衣鬼叹了口气,抚着古琴,十指灵活如精灵一般,在琴弦间飞舞,蓑衣鬼知道了小白的心事,但解铃还是系铃人,自己只能慢慢引导。

于是,琴声想起,是激烈,是高亢,是对不幸的斗争,他在用琴声告诉小白,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伤心事,让这些随风而去吧,不是还有师傅在关心你,在乎你么。琴声不断,蓑衣鬼在等着答案,等着他想要的答案。

不一会,笛声不在低沉,萧瑟,而是多了一丝欣喜……

蓑衣鬼眉头舒展,更猛烈撩动琴弦。一琴一笛,琴音轻快而欣悦,笛声相随而平和,竟像带有开解之间,袅袅想伴,两曲从开始的格格不入,变得相互迎合,结成一曲。

小白转过身来,那被风干泪水的脸朝蓑衣鬼笑了,蓑衣鬼朝他挤挤眉毛报以一笑,二人精神也为之清爽。

“师傅……”小白跪倒在地。

“哈哈,好孩子,今日你去城中必然会想起当年之事,莫要再伤心了,知道吗?”

“嗯”小白点点头。

小白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了,蓑衣鬼心里的不平渐渐缓和下去,目光只怔怔盯着小白的脸,想来是多么幸福,那么多年,自己都不曾亲眼见过他流露这般温柔的眼神。蓑衣鬼欣慰不已。不禁眼眶酸酸的,心中暗道:小白,我真的把你当我儿子了。

“儿子……”蓑衣鬼张开双手。

“爹……”小白一下子扑进蓑衣鬼怀抱,小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轰然决堤,一颗一颗怔怔掉落下来。

十年,十八年,终于有了父亲,有了父亲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小白是幸福的,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有了依靠,月儿静悄悄的升起,小白在父亲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温软而踏实,小白愿长醉这流年似水,一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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