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叔在饭馆里解决了午餐,四叔几口扒拉完了就自己去了公司,留下高东一人等待他那胡诌的同行朋友。
当高东悠哉地迈出了饭馆,他敏感地发现有几道目光顶着他,不动声色在街上走着。
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看了看四周,对视了一眼,点了头同时快步靠近高东,一左一右夹着高东,一个男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高东腰上,冷声威胁道:“不准喊,不准跑,识相点跟我们往前面的巷子去。”
高东也没说话,任凭两个带着他走,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大家都喜欢到巷子里去呢,就因为地形狭窄,视野有限,巷子居然都成了阴暗的犯罪现场了。
巷口处放置着一个绿皮的垃圾回收箱,一滩不知是什么来源的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两个男人退到高东身后慢慢走着,几只苍蝇被惊起,在空中划过回旋一头扑进垃圾箱里。
原来这是个死胡同,最里面一道数米高的铁栅门紧紧锁着,高东一眼就看到靠在墙上抽烟的一个人,就是不久前被他和四叔撞见的那个小偷。
“牛哥,是这小子吧?”后面一个长着酒槽鼻的男人推了高东一把。
高东挑了挑眉,偏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妈了个巴子,小兔崽子你瞪什么瞪,行不行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行了,阿南别吓坏我们这个,正直善良的小朋友嘛,哈哈哈。”牛哥冷笑连连,狠狠地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了几脚。本来今天天气不错,行窃也快成功了,却被两个看起来学生模样的家伙打断了,这几个月刚刚混到扒手组织头头的牛哥很是不爽,打了个电话,叫了两个手下准备出口气。没想到,在手下来之前,那个出口坏了自己好事的家伙先走了,好在还有一个落网。
“小子,你说,你们今天在我的地盘上找事,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啊?”
高东也没想到,现在小偷小摸的都有自己组织了,也来了点兴趣,笑了笑,“那你想要什么赔偿啊?”
那牛哥看着高东一副淡定的样子,还笑着跟自己说话,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小子有来头?不可能,去那种小餐馆吃午饭,估计也就是平民百姓一个。难道他还有什么倚仗?仔细打量着高东,牛哥甩了甩脑袋,自己肯定是想多了,估计这小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二愣子一个。
“赔偿,哼,今天你们让我丢了面,以后做事没准就不顺利了,肥羊们胆可能也肥了,这是误工费。然后,今天你们吓到我了,这是精神损失费,一共八百。当然了,看你这年纪轻轻的样子,应该没钱付吧,,打个电话给你爸妈让他们送钱来。”牛哥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九成新的诺基亚手机晃了晃,这是他最近业务上涨,新买不久的。
“哦?”高东也乐了,感情这小偷还兼职敲诈勒索,“那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牛哥楞了一下,然后三个扒手一块大笑起来,牛哥森然地看着高东,“不给不是不可以啊,不过就是要你一只手,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呐?”
高东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划算,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几个小小的扒手竟敢要人一只手,这和偷窃罪可不是一个层次的,你们就不怕进牢里?”
“进牢里?”牛哥嗤之以鼻,“小朋友,你知道管我们这些组织的上头是谁吗?不怕告诉你,就算是市公安局里的一些人都跟我们上头坐同一桌打过麻将,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这个社会,从来没有纯粹的黑和白,还不是互相关照?”
“哦,明白了,难怪你们这么跋扈。”高东点了点头。
“废话说这么多了。”牛哥向高东背后的两个扒手使了使眼色,“就要你不用来拿笔的手的两根指头,怎么样,老哥我够厚道吧,将来要好好读书啊,啊哈哈。”
高东撇了撇嘴,“我觉得我既不用给钱,也不用剁手指。”
“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你特么当自己是超人啊,还以为……”
“砰!”“砰!”
牛哥鼻孔朝天,吐沫横飞的骂声戛然而止,只是转眼,自己那两个手下不知何时砸在了墙上,在地上蜷缩着,捂着痛处哀嚎。
冷汗把后背打湿了,本来只是出口气,说知道这个学生仔身手这么好,不过牛哥还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得,我今天算是瞎了眼,冲撞了小兄弟,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这个世界上,事情严重后道歉是最没有用的。”高东叹了口气,“你看啊,如果我真要是个普通学生,今天不就完蛋了,真得留下两根指头,所以嘛。”
“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是张麻子的手下,张麻子可是江……”
“啊!!!”
不得不说,这三个家伙找的巷子的确位置不错,这么高昂的惨叫声都没引来人。
牛哥此时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只手被高东死死地踩在脚底不能动弹。
“你看,你们想废我一只手,我也废你们一只手,很公平的。”说完,跨过脚下的牛哥来到另外两个扒手面前,又是两脚,血肉崩裂,里面的骨头显然是被碾碎了,两声惨叫响起。
高东慢吞吞地走了几步,在空地处站住,身后留下几个血色的脚印。
“好了,手的事解决了,我们来谈一谈赔偿问题。”高东摸了摸露出几根青黑胡茬的下巴,“你们看,首先,你们耽搁了我这么久,我的学习时间都荒废,这个得赔吧?然后呢,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向我晃刀子,我都有心理阴影了,以后读书说不定也受影响了,这个也得赔。嗯,也不用你们父母来送钱了,你们把身上的钱都给我吧。”
“哦,对了。”高东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你们也可以不给,当然再要你们一只手就是了。”
“给,我给。”三个扒手心里憋屈得很,没勒索人家成功反而被人家勒索了,强忍着剧痛,从身上找出老人头颤颤悠悠地递给高东。
数了数,二十二张老人头,还有几张零钱,总共两千两百三十五,高东还算满意,走到那个酒槽鼻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着他剩下的一只完好的手踩下去,“之前你推了我,再要你两个指头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酒槽鼻男面色苍白,哭丧着脸,脑门上冷汗直流。
高东拿着钱往巷口走去,边走边说道:“哦,如果你们想报复我,可以带上你们的朋友,当然,多多益善嘛。”他轻笑着拍了拍手里的钞票,语气徒然转冷,“但是,下一次就不是废你们一只手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