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少年身后:“好看吗?”
正在专心致志的偷看大殿上情况的濮阳玉仁被这一声一惊,回过头看着男子,松了口气:“皇叔早啊。”确实,外面的天也不过灰蒙蒙的一片。
捂住少年的手掌,“今天这么早就醒来了吗?”每次早朝之前,他都会悄悄的去看一次少年。自从少年没了内力之后,警惕力少了许多。
点了点头,“嗯……”如今的睡眠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掌控。
牵着少年的手走出小屋子:“用了早膳没有?”
“没有。”
望着又下了雪的天际,濮阳玉仁反握住男子的手掌:“皇叔,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这个,在她吞下那三颗药丸的时候便知道的,只是,她不愿意就这么认输而已。
停下脚步,握着少年的手掌颤了颤,回头微笑着如青莲:“阿玉听谁说的?”
“再我吃下那三颗药丸的时候便知道,我将力竭而亡。”
少年的话犹如一个针刺扎进他伤痕累累的心脏,手指划过那已经结痂的疤痕:“真是傻阿玉。”如果,他不去,那么他一死去他就会拿回权利,这样不好吗?
披风上的帽子被濮阳风华给扣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毛茸茸的兔毛扫在脸上痒痒的,“不傻的。”有付出必然有回报的,无论是感情上的还是权利上的,都是有的。既然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她为什么不苦中作乐呢?
从宫人手中拿过油纸伞,濮阳风华将少年紧紧的护在怀中。
“阿玉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要让皇叔每年都陪你过春节的吗?”濮阳风华看着地上的落雪道。
胸口一阵闷痛,濮阳玉仁扯了扯嘴角:“可是,皇叔不是说总会分开的吗?这不过是把时间提早了而已嘛。”低头看着被捏的发白的手掌,忍痛笑着。终究是无法无动于衷了吗?
停在雪地上,濮阳风华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年,“胡说。”这样的情况他不会让其发生的。
攀上男子的手臂,“何必自欺欺人呢?”
对于少年这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濮阳风华很生气,清冷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身上,似乎比冬日里的霜白还寒冷。不禁抖了抖身子,难道没了功夫,她连志气也消失了吗?
昂起头,甩开男子的手走入雪中,凶什么凶,哎……
“皇叔……白头到老也是很容易做的事情哦!”摸了摸头上的雪花,回眸一笑,脸上那道疤痕也没有了那般狰狞。
上前握住少年的手心:“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他的阿玉会好好的活着陪他看夕阳西下。
一旁的宫人看着两人,心中不免猜想,看来,皇上当真是受了伤的,总觉得,那两人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叔侄的关系,比这个要亲近许多许多。
“皇叔,过两日便是春节了……朕还不曾见识过京城里的热闹景象,皇叔带朕去看看可好?”搞不好,这一年真的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年了。
推开荷月宫的殿门,濮阳风华便立即让人送了暖炉,“好。”
对于男子的干脆利落的答案,濮阳玉仁莞尔一笑,心安理得的抱着男子递过来的暖炉,喜笑颜开的看着男子为自己忙忙碌碌,真好。如今的自己满身冰凉,可是她却找到了一个很温暖的人,如果就这么过完一辈子,她或许也会很开心的。
“王爷,药水端来了。”陆生将药碗放在桌上,静候在一旁。
一脸平静的端起药水一饮而尽,含住男子递来的梅肉,顺带的用舌头绕过男子的手指,坏笑着仰面看着男子的表情,却很是失望,引来的不过是男子一直的浅笑。
濮阳风华看着少年坏笑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少年的头顶,真是一个坏家伙呀。
难得有空闲的与少年同坐于桌前用着膳,濮阳风华替少年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静静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这些天一直忙烦人的事情。“阿玉,过些时日,皇叔把所有的事情忙完了,便每日陪你用膳可好?”
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好呀。”
一时间,屋子里满是温情。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
宫中有些资历的有些关系的都放了年假,剩下的便就是没关系没资历没靠山的三无人员留守宫中。如今濮阳玉仁的后宫很空,所以很多的宫殿都是闲置的。濮阳玉仁便放了那些三无宫人,只要打扫了卫生,将宫中布置了一遍便让他们可以同乡之间聚一聚。
直到临近午时,濮阳玉仁才从梦中苏醒,映入眼帘的便是濮阳风华迷蒙的双眼。前日,濮阳风华已经从长乐未央中搬出来,住进了临近荷月宫的一座偏殿,方便就近照顾濮阳玉仁。
“皇叔……”这已经是她第四次醒来便看着男子了。
从宫人手中拿了外衣给少年穿上,直到把少年包裹的严严实实,濮阳风华才将少年放开。
转过头别扭的看着男子:“皇叔……”这样跟一个雪球一样,怎么出门呀?
“乖……”说着就将少年抱下床榻,不顾及旁人的目光。
缩在男子的怀中,濮阳玉仁揪住男子胸前的衣领:“皇叔……他们会笑话朕的。”虽然现在可以说用病入膏肓形容,但是,她还是不习惯他这样对待自己。如果不是她所期待的感情,那么就不要这样模糊她的视线。
临近时间越近,濮阳风华便就将所有的好倾尽,他害怕,时间一到,他再也不能样亲近少年了。到时,他对他便只当做是普通人,擦肩而过也不会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