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烈日当空,刘磐他们正徐徐南进,此时已经离乡三天,大约行了三百多里,来到徐州地界。
刘磐身着一袭黑衣长服,头戴鹊尾冠,英武不凡,正配千里神驹黑煞。安葬刘庆之后,在刘表的主持下给刘磐加冠,由于家里有丧,遂及鹊尾冠。
经历数年的黄巾之乱,徐州已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偶尔有两三个流民北上兖州,见到刘磐一行皆都匆忙逃避。刘表离京只带了三十位亲兵,而且没有马匹,因此日行百里已经很快了。
大汉十三州唯独扬州最富,徐州就显得有些荒凉,刺史陶谦去年上任,击破徐州黄巾余党,推行屯田,恢复生产。此人早年征战半生,性情刚直,素有大志,不像演义之中所说的为人敦厚,绝非易与之辈。
“前面就是下邳地界了!大家谨慎些,此处盗匪横生,为祸乡里!”刘表于马上吩咐道。
正说间,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声音滚滚如雷,仿若天塌地陷。刘磐心中大惊,首次见到如此场面,不觉热血沸腾。黑煞嘶鸣不断,仿佛在回应已经近来的军队,刘磐抄起玄黄破坚锤,以待有变。
少顷,一伙约有数百人的军队来到众人面前。这时刘磐才发现这几百几人里面只有一百多人骑马,而仅仅百骑就有如此动静,那数万骑兵奔腾又是何等壮阔?为首之人面容凶煞,身着盔甲,手持一根狼牙棒,立马而问道:“汝等何人?”
刘表拱手答道:“某乃是荆州刺史刘表,此去荆州上任,还望将军行个方便!”他本想说是过往客商,可是这伙人没有旌旗,想必是乱军之流。
“原来是名震天下的刘景升,失敬!失敬!某乃是下邳宰相笮融,正往郯县督运粮草。将军可速行,某亦公事在身。”笮融亦拱手道,说着散开人马,令刘表一行过去。
两军分离不久,刘表叹道:“哎!,就连陶谦都拥兵自重,看来诸侯割据之势不能逆转了!”
“伯父,此人不是善类,赶紧离开此地吧!”刘磐劝道,在他印象之中,好像笮融除了愚弄百姓,就只有烧杀抢掠了。
正如刘磐所担心的那样,笮融行了没十里,便起了歹心,于是拨马便追。笮融当先一马,来到刘表众人身后,大喝道:“汝等竟敢假冒皇亲,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笮将军多虑了!某有剑印在此,安敢冒充?”刘表微笑道,将大印和佩剑同时举起。
”哼!快快留下兵器马匹!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笮融原形毕露,他就是奔着财物而来。
随即,刘表拔剑出鞘,眼神之中杀意盎然,三十位亲兵也随之出列,齐声大喝道:”杀!“接着对刘磐吩咐道:“子坚速带着琦儿和虎儿逃跑,今日之事难以善终,汝等要为我们刘家保留火种!”
刘磐闻言心中感动,前世就喜欢逞英雄的他,如今又怎能落后?他手持玄黄破坚锤,对着刘表说道“伯父可带着伯母以及两位兄弟先走,追兵我自挡之!”
“贼众我寡,子坚如何能挡?可速行之!”刘表急切道。
刘磐面带微笑,胸有成竹道:“吾有玄黄破坚锤,胯下黑煞宝马,管教他一千个来,一千个死!伯父且速行,我先除贼!”说罢纵马上前,来敌笮融。刘表见状甚为焦急,然而看到吓哭的刘琦,心中下定决心,拍马便走,亲兵护着刘琦母亲的车架跟去。而刘虎不甘示弱,纵马向前,大喝一声:“兄长我来助你!”
却说刘磐拍马迎敌,黑煞疾如闪电,瞬息之间便飞至笮融身前,右手举起破坚迎头便砸。那笮融也是练家子,猛然勒马,使得刘磐锤势落空,随即手起棒出,直取刘磐面门。
刘磐见状抬起左锤,抵住狼牙棒,而右手又起,一锤砸在笮融的坐骑之首。只听“砰”的一声,马首犹如西瓜般,爆裂开来,脑浆崩裂,身躯倾倒。
笮融失去重心,翻身落马,见刘磐如此神勇,料敌不过,弃了狼牙棒便逃。求生的意志激发了笮融的潜能,使得他爆发出非人的速度,一溜烟跑出十丈之遥。
而刘磐还在沉醉刚才那一锤的威力之中,并未追赶逃跑的笮融,喃喃自语道:“这也太厉害了吧!”随后赶来的刘虎看到刘磐一身血浆,露出惊惧之色,赞道:“兄长竟有万夫莫敌之勇,小弟佩服!”
要说二人也是愣头青,单单打败了笮融就沾沾自喜,人家还有几百号人已经支援过来。笮融换了一匹马,立马喝道:“汝等恶贼,吾誓要挫骨扬灰!”但自己却不敢上前,指挥众军出战。
刘磐二人浑然不惧,拍马迎敌,好在笮融的军队没有弓弩手,刘磐可以安心杀敌。只见他双锤翻飞,如同魔王下凡,杀的尸横遍野。而刘虎手持长枪,取敌首级,亦如探囊取物。
一盏茶的功夫,刘磐二人已经杀死五十多名贼众,但那些看上去战斗力不强的军队却不惧死,如同魔怔一般,疯狂的杀向刘磐二人。虽说刘磐武艺高强,但是双锤难敌百刀,渐渐的有些气力不支,那玄黄破坚锤沉重无比,长久作战对于持锤者来说无异于自杀。刘虎这边也不好受,左躲右闪,盔甲之上血迹斑斑,看样子受伤不轻。
“估计这会伯父他们已经走远,我们且战且退,休要丢了性命!”刘磐对着刘虎说道,二人马快,一阵冲突之后,便离了笮融军队。
笮融见状大惊,心想今天遇到硬骨头,只怕杀了此二人,自己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于是下令撤退。
“兄长,群贼退却了!”刘虎大喜道。随即,二人拨马追刘表。
当刘表看到被血染红的二人之后,甚是欣喜,赞叹道:“有此从子,当真是天佑炎刘!”但刘磐突然翻身下马,跑到路旁大呕起来,两世为人除了将自己杀了,还真没有杀过人。浑身充斥着血腥味,生理与心理的双重作用之下,使得刘磐难受至极,原本活生生的人,被他用锤砸爆,怎能以平常心去对待。
“男儿生逢乱世,你不杀人,人便杀你!此乃至理!”刘表上前拍打刘磐后背,沉痛道。
刘磐呕了一会,起身拱手道:“孩儿不喜杀人,然四海沸腾,孩儿当披坚执锐,早日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
“子坚有此志吾心甚慰!”刘表微笑道,“虎儿经历过沙场厮杀,却是稳重许多!”刘虎憨笑道:”嘿嘿!花拳绣腿,还是兄长神威无敌!“
“我们速速起行!”刘表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道。
。。。。
十日之后,刘磐一行来到扬州寿春地界,因前几日天降大雨,路途南行,原本五日的路程,却是用了十日。寿春城喧闹无比,车水马龙,过往客商络绎不绝,街道之上,士兵列队巡逻。相较于徐州,豫州,兖州,扬州可谓是人间天堂,而首府寿春更是欣欣向荣。
刘表对着众人说道:“如今江南之地宗贼甚胜,袁术屯兵鲁阳,拥兵自重,苏代任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县长,皆各据兵马称霸荆州。如若贸然上任,势必为其所害,为今之计,当在寿春休整,荆州之事应徐图之!”
看着雄才大略的刘表,刘磐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辅佐他成为霸业。而荆州那个充满故事的地方,正等着自己去征服,争霸这条路自己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