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的就只是这个?嗯!”
瞬间袭来的疼痛反而让她更加恼怒,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倔强,直直地迎着他狠戾的目光:“没错,我只在意苏氏!因为我现在只有苏氏!”
“你还有我!”
不假思索地怒吼,随之而来的,是两人同时的愣怔。
脸上的戾气转瞬即逝,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个女人这么在意?
他听不得她声音里的疼痛,见不得她故作坚强的小脸,更受不了她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排斥和反感!
生平以来第一次,他这么在意一个人。这个人,偏偏就是她,那个他曾经只想要利用的女人。
一向自制力极佳的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重重地一拳砸向床头,他迅捷地起身,快步走进了浴室,连头都没回。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苏轻寒才回过神来。
环顾这间充斥着黑色家具的屋子,她才确定,刚才并不是自己在做梦。
那声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的话,实在是让她不敢相信。
深呼吸,她定了定神,从床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吼出了那句话,她都决定不再让它困扰自己,干脆就当做是那位徐离少爷在说梦话好了。
一推开门,她就听见手机急促的铃声。昨天半夜被他一把抱走,她连手机都没拿。
快步走过去,她按下了接听键。
“大小姐,出事了。”
上午十点,城东金沙夜总会。
苏轻寒站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中,娇美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冰冷的寒意。
一旁的蔡叔满脸愤懑:“场子里的人说,昨天晚上十二点来了七八个小子,占着大厅的一个桌子就点台,而且点的是场子里的三个头牌。”
苏轻寒冷哼,在大厅里消费,还敢点头牌作陪,是不懂规矩还是存心找茬?
“我们的服务生好言好语地解释,那时候客人多,头牌小妹都在包厢里陪客人,所以不能陪他们……”
“所以他们就砸了场子!”牙缝里迸出一句话,苏轻寒已经是一脸严霜。
挑在十二点这个客人最多的时候来,不就是想闹事吗?
“嗯……我那时候跟少爷说了,想请少爷出去说句话,可是少爷那时候已经喝醉了……”说起苏铭宇,蔡叔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愧。
这个场子是他安排给苏铭宇的,也正是因为怕苏铭宇没有经验,他才亲自坐镇,谁知道这位大少爷一听说管夜总会,答应得倒是很痛快,可是每天来了就是喝酒把妹,根本不管事。提到这件事,蔡叔觉得自己实在是无颜面对苏轻寒。
暗暗叹了口气,苏轻寒转换了话题:“场子里的保安呢?难道镇不住那几个找茬的小子?”
夜总会这种场合最容易有醉酒闹事的人,所以保安措施十分严密,那几个小子又是在大厅里,怎么会没人管?
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蔡叔也是十分愤怒:“如果单是那几个臭小子,根本闹不起来。是有人在一旁跟着起哄,砸了酒瓶又砸吧台,保安拦不住那么多的人。”
听到这里,苏轻寒眉头微蹙:“蔡叔,当时有多少人动手?”
“差不多有三四十个。”
这么多人同时动手?她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有人要来苏氏的场子找茬,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想到这一点,她反而笑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了些:“既然敢来砸咱们的场子,应该也不是无名鼠辈。他们留的是谁的名号?”
看着她镇定的脸庞,蔡叔的目光流露出些许钦佩:“大小姐,您怎么知道?他们砸了场子,说他们是城西张光头的人。”
“敢留名,他们就还会再来。”
踩着咯吱咯吱的玻璃碎片,她走到了里面的办公区:“把这里收拾了吧,算算损失了多少。”
“大小姐,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蔡叔跟在她身后,不甘心地问。
“谁说就这么算了?”
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蔡叔,黑暗中她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辉。
“算算损失了多少,让他们十倍偿还!”
蔡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小姐这个语气,真像大哥……
猛然想起一事,他忙跟在苏轻寒身后:“大小姐,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出事的时候,三小姐也在这里玩……”
“嗯,怎么?”
蔡叔吞吞吐吐地说:“三小姐受伤了。”
停下了脚步,她沉吟着问:“伤得重吗?”
“被玻璃划伤了几处,好在伤得不重。”
得知苏萱的伤并不重,她稍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话音未落,身后已经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苏轻寒,你看你干的好事!”
眉头微蹙,苏轻寒缓缓转过身来。
沐玉一向整齐的发髻此时有几分凌乱,加上她气急败坏的神色,给精心打扮过的脸添了几分实际年龄的老态。
顾不得场子里遍地的玻璃茬子,她快步走到了苏轻寒面前,涂着鲜红蔻色的指甲几乎指上了她的鼻子:“你说,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知道你讨厌我们娘几个,可是铭宇是你的亲弟弟!你就这么对他!你还算是个人吗!”
侧过脸避开沐玉的唾沫横飞,苏轻寒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让人砸了自己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