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乡
十天后,李刚伤口痊愈,他能拄双拐下地走动了,人瘦的象骷髅。李刚说:“没有沈花我们俩亲如父子,这女人就是害人精。耿叔,你救我这么个残废人有啥用,成了您的累赘。”耿林说:“好死不如赖活,你还年轻,才三十一岁,将来的路还长着呢,有残疾也要活出个好样来。”
吃完早饭,耿林出门打猎去了,这是出事后第一次出去,耿林走后,李刚想着自己干的伤天害理的事,他觉得没资格活着,想自杀,又考虑到,耿大叔会孤单:“如果,我在家把屋子烧热,把饭菜做好,大叔会生活的很舒适,可是,我的过失是不能原谅的,走吧,没有我,耿大叔自然有好日子过。”
中午,耿林回家一看,李刚割腕自杀了,尸体已经冻了,耿林没有哭出来,只是叹口气说:“嗨,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却不惜命,我也没办法,也许,我这房子不吉利,开春重新盖一栋房。”耿林想重盖房子,也并不容易,他已经是五十九的人了,他也好腰腿疼,有这么个窝就不错了,而且,老房子保温,冬天暖和。耿林把李刚的尸体拖出去扔到房后,他知道,很快野狼会替他处理善后的。
当孤独袭来的时候,耿林想起了沈花。是的,如果,没有李刚这小子在中间搅合,沈花迟早会给耿林生下一儿半女了,那样,即便有一天沈花走了,耿林还有自己的儿女在身边,生活一样幸福。耿林后悔当初收留了李刚。
耿林想:“要不,回乡再骗来一个小姑娘,六十岁有儿子,到八十岁儿子也二十岁了……”耿林这么胡思乱想,却什么也没想明白,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耿林见到了沈花,沈花说:“你让李刚活了几个月,你那是让他活受罪,他面对你的时候,内心里很痛苦的。”耿林说:“有什么痛苦的,我啥事没有,他活他的呗。”沈花说:“可是他和你争过女人了呀。”
耿林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了,天一亮,他就出发了。
这一次,耿林没敢回村,他拐弯抹角来到辽宁朝阳的一个贫困村。耿林以赶路天黑为由求宿。
这家姓张,男主人张生缺心眼儿。父母在世的时候,张家是富户,所以,张生虽傻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父母过世后,张生没能力,傻呼呼的还五毒俱全,日子过得一年不如一年,现在是家贫如洗,媳妇武巧唠叨几句,他还不服,动辄拳脚相加。武巧想过离开,可是,有了三岁的女儿,带孩子改嫁也不容易,就这么拖着,过一天算一天。
耿林说:“天黑了,也走累了,在你家住一夜行吗?我不白住,看你们过得也不富裕,我多给点儿住宿钱。”武巧问:“你给多少?”耿林从怀里掏出钱给武巧说:“就这些,行吗?”武巧说:“太多了吧?”耿林说:“哎,不多,你收起来,你丈夫呢?”武巧说:“我们家那个不务正业的傻子又不知去哪玩了。”耿林从武巧的口气中预感到自己投对了娘胎找对了地方了。耿林又说:“我们老俩口有个独苗儿子,今年三十岁了,再不娶媳妇,该完了,儿子老说不着急,可我们急呀,我这次就是回河北老家,托个媒人给我儿子介绍对象。”武巧问:“你们家在哪儿?”耿林说:“我们家在大兴安岭,我们家以打猎为生,我儿子枪法可准了,那么大的家业都是他挣来的,我看你也顶年轻,你丈夫也顶能干的吧?”武巧说:“能干啥,能干,日子能过成这样吗,说一句实在话,耿大叔,我真想离开这个男人,可是,我带个孩子出去不容易。”耿林说:“哎,孩子,不要有那种想法,日子过的紧吧点,你男人对你体贴就行。”武巧说:“体贴什么呀,经常打我,你看。”说着武巧给耿林看胳膊,在微弱的油灯下,耿林看出武巧胳膊上青一块紫一款的。武巧接着说:“我最担心的是,他有一天输红眼了,也许会把我卖了。”耿林觉得火候到了,他说:“呀,他要有这种可能,那你还赶紧离开他,不然他把你卖给一个不是人的东西,你会遭罪的。”停了一会儿,耿林继续说:“武巧,你给我做儿媳妇吧。”
武巧刚要开口,外屋门响了一下,张生回来了“哪儿来的老头儿?”耿林脸上堆着笑说:“河北的,在外面做事要回家,我给了点住宿的钱。”这时,外面又进来三四个汉子,他们骂道:“张生,你******输了,不给结账,溜了。你跑了和尚能跑得了庙吗?今晚,你不付钱,把你媳妇我们领走卖给妓院。”张生跪下求他们,其中一个矮胖子一脚把张生踢倒了说:“你少来这套,你不拿钱我们就把你媳妇带走。”
耿林毕竟是老光棍儿,在山林里独来独往,他不惧这一套。耿林提了提袖子瞪着一双大眼珠子说:“你们再我面前别耍威风,我不惯你们脾气,别看我老了,我不服你们这一套。真动起手来,就你们这样十个都不是我对手。”耿林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果然,耿林的一席话奏效了,三、四十岁正壮年的几条汉子真的被耿林老头给镇住了。耿林说:“不打了?不打了好。我老耿头讲理,欠你们多少?我给!”
耿林给张生付清了全部欠款,这可把张生高兴坏了,他说:“耿大叔,我给你做干儿子吧,你就答应吧。”耿林一同意,张生就说:“爸,给我点儿钱,我去把刚才您给他们的钱赢回来。”耿林等的就是这句话,耿林毫不吝惜随手又给张生一把钱,张生拿到钱急匆匆离开了家。
这时,女儿已经睡着了。耿林说:“你要嫁给我儿子,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机会。”武巧说:“背着女儿,他刚睡着。”耿林说:“女儿留给张生,你还能生,你走了,张生这一辈子也就这一个女儿了,他不可能再成家了。”武巧说:“好吧,那就留给他吧。”
耿林和武巧推门出去,张傻子回来了。他说:“武巧,你别以为你丈夫傻,什么味道都嗅不出来。还有你老不正经的,你想把我媳妇拐跑,没门。”耿林说:“张生,你误会了,我不住了,休息好了,准备连夜赶路,你媳妇送我出门。”张生说:“那好啊,你给我滚吧。”耿林到底是山林里杀生的人,敢下手,他捡起一根木棒照住张生的额头就是一下子。张生就这样昏倒在地。武巧说:“耿大叔,你心怎么这样狠呢?”耿林说:“男人争夺女人的时候必须先下手,而且下手要狠,我有血的教训。”“啊?你还有血的教训呢?”武巧惊讶地问。耿林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慌忙纠正说:“瞎说,来,咱两把张生抬屋里,在外面过一会儿真会冻死,那样,你女儿就没人抚养了。”武巧说:“我还能走了吗,都出这么大的事了,不行了吧?”耿林说:“出事你我更得走,你要留下,张生醒来了迟早杀了你。”武巧一听也在理。耿林说:“咱两把他抬上炕,手脚绑好,等他解开了,你我也就跑没影了。”就这样,傻子张生被五花大绑,武巧又给盖上了被子说:“醒不过来,你就是运气不好,死期到了。”耿林说:“快,我们走,一会儿孩子醒就麻烦了。顶多一小时候张生就得醒。”
耿林拐进一家院里摸出一匹高头大马问武巧:“敢骑马吗?”武巧说:“比你骑的好吧!”耿林说:“那就上来吧”两人骑上一匹马,哒哒,哒哒哒,奔驰的马蹄声惊起了一片狗叫,村里以为土匪来了,村里几家窗口灯光同时熄灭了。
耿林快马加鞭向大兴安岭跑去。武巧紧紧地抱着未来的“公公”。
耿林得手了。他心里无比高兴,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客店和武巧来那么一下子。可是,这时候没店,即使有店也不会那么做,做了有可能功败垂成。(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