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关注阴暗的作家
张力先来到教育局，成人教育股股长说：“你这个是归人大文教科委员会管。”
张力来到县人大，还好科长是他高中时的语文老师刘瑞老师。刘老师首先说：“呀，你没上大学可惜了，既然没上大学回乡了，那你就要以生活为主，发家致富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了，你再从事一些业余活动，总之，家庭经济一定要搞上去，你现在种多少地？”
张力红着脸说：“十亩。”——其实十亩地他还荒废了一半。
刘瑞老师说：“少，太少，你家几口人？”
张力说：“刚结婚，两口人。”
刘老师说：“明年，你们两个年轻人多包点儿地，你们俩种六七十亩地能侍弄过来了，我上着班儿还种着三十亩地嘛。”
张力说：“老师，我好不容易办起的村民夜校被村支书叫停了。”
刘老师问：“你是村小学老师吗？”
张力说：“不是，我的小说在《人民文学》上发表过。”
刘老师说：“张力，村支书让你停办你就不要办了，办夜校你有收入吗？”
张力说：“老师，现在的政策不是鼓励社会力量办学吗？”
刘瑞心里感到这个学生很麻烦，他说：“成人教育的事，你要找教育局成人教育股，懂了吗，张力？”
张力说：“我去过了，是他们让我来找您的。”
刘老师说：“你再去告诉他们，就说刘瑞老师没权管这事，我还有个会议，就这样。”
张力走出刘瑞老师的办公室，心想：“真是官官相护，没有一个向着我张力说话的，好吧，写我的小说，挣稿费过日子吧。”
由于告状不成，张力对基层领导以及对现行政策都很失望，不满于现实的张力再也写不出象第一篇小说那充满阳光的作品。他死死地钻进了牛角尖，专写社会的阴暗面，结果是稿件份份投出去又份份退回来，有的杂志社居然还附上“请勿来稿”字样。张力心情郁闷，许佳的劝说他也听不进去，甚至，有的时候张力还对许佳发脾气。
许佳说：“张力，谁也没逼你必须写作，你想想，我们的孩子快出生了，养育孩子是需要钱的。”
张力皱着眉头说：“嗨，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定哪天，我也许被某个文学刊物总编看好，让我给他当助手呢，到那时，我们家就可以搬进城里。”
许佳说：“你就做梦吧。”
张力说：“你不信，我们走着瞧。”
有一天，村妇联主任刘媛来到张力家，她看张力正埋头写东西，就说：“张大作家，最近有什么大作发表啊？张力可是个人才，如果我是县长，一定提拔你到县文化局工作。”
许佳说：“写那些东西都没用，现在，农村政策多好，多种点地吃香的喝辣的，何必费那脑子呢。”
刘媛说：“那你好好劝劝张力，让他下地干活儿。许佳，张力，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冯支书指名道姓让许佳负责第五组的妇女工作，年工资六百元，冯书记一是要照顾你家，二是许佳也确实能胜任。”
张力说：“她快生孩子了，能工作吗？”
刘媛说：“没多少活儿，反正你们俩商量好了，我先回去。”
刘媛主任走后，许佳问：“张力，你说我干不干？”
张力反问：“你说呢？”
许佳说：“我想干。”
张力说：“周明村长是个大色狼，你也知道，你要负责什么，他就会以工作为由整天纠缠你，我不同意。”
许佳说：“他纠缠不管用吧，我不同意他还能强迫，强迫我，那他就得进监狱。”
张力说：“久在河边站哪有不湿足的，我反对，除非你和我离婚，离了婚，我就管不着你了。”
许佳说：“你不同意，我就不干不就得了，你不要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你一个自以为文人的人连婚姻不是儿戏都不懂吗？”
许佳要生了，张力请来了村里无师自通的接生员，接生员检查过后说：“张力，你媳妇胎位不正，我不能，你赶快送县医院。”
张力手里一分钱没有，怎么办呢？这几年他躲在屋里写作，很少和他人来往，再说，有还款能力的人借钱好借，象张力这样穷出了名的，谁能给他借呢，索性，张力也不借，他来到耿虎家，还好耿虎和苏楠都在，张力说：“耿哥，我媳妇难产，我手里没钱，求你给我点钱，到秋我给你干活儿。”
苏楠说：“你干得动吗，你这个大作家，秋收的活儿是很累的！”
张力说：“我能干，嫂子你放心。”
耿虎问：“张力，我有钱，到秋收时也不会缺工人，可我爱你的文才，一句话，我可怜你，你需要多少？”
张力说：“哥，你看着给吧。”
耿虎说：“苏楠，给他拿钱。”
苏楠掏出三百元递给张力，张力伸手接过来的时候，耿虎问苏楠：“你给多少？”
苏楠说：“三百呀，每年秋收一个月，用人都不是十块钱一天吗？”
耿虎说：“张力特殊，再给两百，不能够，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三百块哪能够了。”
很好，到医院不一会儿，许佳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千金女儿。（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