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射箭的人也赶了过来,着急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什么用!梅儿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昭延愤恨的看着他,将梅儿抱起,“梅儿,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他驾着马,风驰电掣般。如果没有这一次的生离死别,他永远都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在乎她,她似乎早已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梅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此时三郎收了弓箭,四处寻找着昭延的身影,远远就看到他骑着马飞奔而来,及走近,他看到马背上,在他的怀里分明还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梅儿!”他惊讶的叫停了昭延,马停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昭延眉目间的忧伤与担心,梅儿青色的衣衫上布满的鲜血,静静的躺在他的胸膛上,那一刻三郎的心莫名跳的厉害。“三郎,快上马,我先把梅儿送回府里,你马上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别发愣了!快!”三郎这才急忙上了马,两个人前后追逐,飞奔而去。
归去的路几多长,颠簸的路途中,梅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英俊的脸庞,深锁着的眉头是她眼里永远的风景,她无力抬起胳膊,她想用手去碾平他的忧愁。“如果有可能,我愿意牵着你的手,一起浪迹天涯,仇恨、名利、矛盾、忧愁都会离我们而去,如果有可能我愿年年月月,月月日日,与你相伴。笑看日出和夕阳、花开与花落。”她笑着闭上了眼睛。
马踏着归路,她拿生命做了赌注,挽救了一场浩劫,可是接下来呢?如果两位夫人知道她偷听了她们的谈话,她们一定会杀了她的。还有,以大少爷的聪明睿智,他肯定能猜测出是她故意挨得那一箭,她是拿他对她的感情做赌注啊!
三郎带着大夫匆匆忙忙去了西院,梅儿受伤一事立马在方家传开,方夫人一听急着让素萍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坐立不安。好一会儿素萍回来禀告说,“夫人,梅儿是被箭射伤了,流了好多血,大夫正在救治!”
“那大少爷呢?”夫人急切地问。
“大少爷好好的,薛大少爷也在,他们身上的箭囊还没来得及卸掉,看来梅儿应该是在猎场被射伤的!”
“我不是让她去清漪园干活吗?何时又跑到猎场去?”素萍支支吾吾,面带恐慌,夫人察觉不对劲,拍着桌子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去了猎场?”
“是……不是……”她吞吞吐吐的,点头又摇头。
“到底是不是?”夫人气愤的说。
素萍吓了一跳,如实交代,“今早周妈妈就来禀告过说梅儿一夜没回清漪园,当时夫人和老爷睡得正熟,素萍不敢打扰。后来我向府里的人打听才知道她天还没亮就从后门出去了,本以为她只是出去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买完了就会回的,未曾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请夫人处罚素萍!”
“你!”夫人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似乎能断定梅儿是听到了她和她姐姐的谈话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跑到猎场去,还替昭延挡了一箭。她气愤地给了素萍一巴掌,“看你干的好事!”方夫人命人备轿,匆忙去了薛府。素萍捂着脸,内疚着,她以为夫人是心疼梅儿的。
昭刚一听梅儿受伤了,疑惑不已,便问,“她一大早是不是去了猎场?”
“少爷怎么知道的?”云儿已经好多了,一听少爷肯吃饭,高兴的不得了。
“哎呀!今天一大早她就问我猎场在哪儿?早上起来我以为是做梦呢?哪曾想她竟真跑到猎场去了!哎!我真糊涂啊!”
“少爷,梅儿不是还在清漪园干事吗?没事儿跑去猎场干嘛?”云儿好奇的问。
“梅儿不是被我娘调回来了吗?”昭刚被云儿突如起来的话惊住了,想昨日他正是因为梅儿的一番话才肯吃饭的,如今云儿又是另一种说法,“云儿是老实人,断不会撒谎的,难道是梅儿骗我?”
燕儿瞪了云儿一眼,忽而笑着说,“少爷,别听云儿瞎说,昨儿她在床上躺了一天,哪儿会知道梅儿已经调回来的事情!”云儿会意地帮着圆谎说,“是啊!瞧我,都不知道还打什么岔?”
“是啊!少爷,别多想了,梅儿是不会骗你的!我们快去看她吧!”
“哎呀!瞧我糊涂的,怎么忘了正事儿呢?梅儿现在怎么样呢?请大夫了吗?”昭刚拍了一下脑袋瓜子,急着说。
“少爷放心,薛大少爷已经把京城最好的大夫给请来了。”
“大夫怎么说的?有没有大碍?”
“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危,就是失血过多,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燕儿说。“大夫还说那支箭再偏一点,刺到心处就危险了,看来梅儿还真是命大,有菩萨保佑着。”
昭刚听着长长舒了一口气,带着两个丫头去看梅儿。
梅儿因失血过多,脸上很是苍白,昭刚走到床前,见她这个样子,甚是怜惜,自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子,一定不要让她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对梅儿的这份儿怜惜与疼爱,是其他的人无法享有的,她的愁、她的刚毅、勇敢,是他最佩服和喜欢的,回想着梅儿和自己过往的日子,开心的不开心的,如同在昨日。“梅儿,你醒醒啊!”他握住她的冰凉的手,给她温暖。“你一醒来,我就娶你当我的妻子,这样你永远都不会再受到伤害!只要你醒来,我们就可以一起读书练字,你喜欢看星星,我会天天陪你去流星阁的,梅儿!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说着说着,他的眼里流出晶莹的泪光,一滴滴泪水落在了梅儿的手上。
昭延靠着窗站着,背影看着很冷淡,梅儿这次的受伤让他更加认清认识自己的心,三郎听着昭刚说的话,原本已经熄灭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她看着梅儿苍白的脸,渐渐的下巴,圆圆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这一幕多像他的二娘啊!“香儿喜欢看星星?她也喜欢?世上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难道娘骗了我,难道香儿真的没有死?可是,可是那日见到的尸体,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高矮胖瘦与香儿没有区别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呢?”三郎急于想找到答案,他要问林映红。